山林子里,只见鸟儿惊惶飞起的身影,伴著猎犬的吠声,梵天又猎到一只白免了。
“恭喜皇上,箭不虚发,又打到一只兔子了。”薛成真心称赞。梵天神采飞扬,一身劲装更显出他的气宇轩昂。虽贵为天子之躯,他却能吃苦勤练武学,所以自是身手不弱、武艺超群,而平日在宫里,他也常和近身侍卫对招切磋武功,现在来到这山林野地,梵天更是能施展手脚,好好地活动一番。
“将兔子捉来给朕看看。”梵天下令说道。
侍卫马上献上了刚被射中的免子。
梵天看了看侍卫手中的白免,箭射中的是它的脚,伤得不严重。
看着兔子惊怯挣扎的模样,梵天起了一丝的怜悯,遂命令道:“将箭取出,放了它吧!”一只小小的兔子也算不上是个大猎物,干脆就放它一条生路。
“皇上,在前面发现老虎的行踪了。”冯唐策马前来禀告,他是御林军首领。
“太好了!先猎些小动物真无趣,猎老虎才能真正试出朕的箭法来。”梵天眉开眼笑高兴极了,马上顺著冯唐指示的方向奔去。
果然有只老虎口里正叼著块肉,在不远的前面走着。
它灵敏地警觉到有人入侵,加快速度狂奔了起来。
“堵住它的路,别让它跑了!”梵天下令,也追了上去。
一时间,林中人影晃动,猎犬吠声也叫个不停。
老虎直往林中乱窜,凶性也被激起,利爪磨著地,做出攻击人的架势。
梵天一边追著老虎,一边抬起了弓,搭上箭,在马上的他瞄准了老虎。
飞快放出,怡巧从老虎头旁闪过,射在树干上。
身旁的侍卫臣子同时发出了可惜的叫声,差一点点就可以射中老虎了。
梵天却不在意地一笑,重又搭箭瞄准。
老虎受到刚刚飞箭的惊吓,兽性大发,发出了低沉的吼叫声,一副欲啖人的模样,就在它往一名士兵扑过去的同时,后头的箭也到了。
“中!”梵天大喝一声,离手的箭果真是不偏不倚地射中了老虎的肚子。
老虎负伤哀号一声,更加发狂了,凶猛地想冲出重围。
梵天的第二箭又射出,此次射中了老虎的后脚。
老虎吃痛之下,没命般的直往前冲去,凶恶无比,士兵一时挡不住,让老虎跑出了重围。
“快点追!别让它跑了!”梵天催动胯下马追上去,到手的猎物怎能让它跑了。
受了伤,血流又不止,老虎在跑了一段路后,已是摇摇欲坠,挣扎著走到一个树洞旁才倒下来。它鼻子直喷着气,露出凶光的两只眼睛也黯淡了下来;老虎虽是一直想站起来,却仍是不支躺在地上。
老虎那么勇猛,却仍让他给收服了,梵天开心极了!
“皇上,现在要上前杀了老虎吗?”一个长相不好,身形却十分高大的男子骑马靠近了梵天身旁恭声询问。人如其名,他就叫‘阿丑’,他的武功出众不俗,称得上是大内数一数二的高手,他也是梵天的贴身侍卫。
梵天点了点头。
阿丑立即下马,取出佩箭,一步步走近了老虎,正想一刀砍下之时,在树洞里却爬出了三只的小老虎来,靠到了倒地的老虎身旁。
“慢著!”梵天阻止了阿丑的行动,策马上前看清楚。原来这个树洞是老虎的窝,窝里有几只刚出世的小老虎,这该是那只母老虎生的吧!
倒地的母老虎困难地动了动身体,伸出了舌头舔舔跑到它眼前的小老虎,舐犊情深的一幕真让人感动!
梵天俐落地下马,缓缓地步到母老虎面前,蹲下身子看着眼前的情形。
“圣上,小心!”薛成赶忙跑到梵天身旁,十几位的卫士也拥上护住了梵天,就惟恐倒地了的老虎又爬起来伤人。
母老虎凶恶地龇牙咧嘴、四肢乱挥,但因为身负重伤,只是装腔作势罢了。
还未长大的小老虎身形、长相都只像个寻常的猫儿一般,在现在看起来,只感到它的可爱,哪会想到它长大后的凶猛吓人!
梵天看了下母老虎的伤口情形,想了一会,他竟伸出手为老虎拔起了插在它后腿上的箭!母老虎反抗地频频吼叫,还挥起了利川欲抓梵天,但都因流血过多、气力不足而软软倒下。
虽是如此,却也惊得身旁一干臣子侍卫们提心吊胆了,生怕老虎的爪子会抓伤圣上,也不明白圣上为何要替老虎拔箭。
薛成是打从小就伺候这位年轻皇帝长大的,所以皇上的心思他都了解。想来皇上是因为见到老虎母子间的状况,让皇上起了些感触,才会亲手为母老虎取下箭,想要放了它。
梵天顺手又拔起了另一只射中老虎腹部的箭,转头交代薛成:“去拿金创葯来给老虎擦上,好好地替它疗伤。”
薛成忙答应,命一旁的侍卫听令执行。
梵天站起身,正欲走回爱马旁,却有个东西拖住了他的衣摆。
低头一看,是一只小老虎咬住了他的衣下摆,四爪乱抓的,还凶巴巴地从喉咙中发出了低叫声。
阿丑见状,忙要为皇上将小老虎给捉开,梵天笑着举起了手不要阿丑动手,一弯腰就轻易将小老虎给腾空捉到眼前看着。
小老虎挣扎要下地,口中还发出了‘呜呜’叫声,一脸的不友善。
梵天哈哈一笑,打从心里就喜欢上这只小老虎,他对著地上的母老虎自语说道:“朕今天放了你一条生路,不过,朕要带走你一个儿子,让它进宫陪朕。”
身旁臣子听了,忙纷纷出言阻止。
冯唐恭敬禀告:“皇上,现在老虎还小,是很可爱也无害,但等它长大后,万一凶性大发,谁能制得住?又怎么知道它不会反咬主人呢?主人有云:养虎为患,养老虎的事请皇上三思。”
众臣子都附和。
梵天将小老虎交给了阿丑,轻松地要臣子们别太紧张了。
“朕不过是养只老虎罢了,何须如此大惊小敝呢?就算它长大了,朕也有能力可以制伏得了的,地上的母老虎不是最好的证明吗?何况还是从它小时候开始养起,朕有信心可以除去它的兽性,众卿家不必如此担心。”
皇上既然已经决定了,便不会再改变心意,众臣子也不敢再多进言。
侍卫送上了一只铁笼,将小老虎关入笼里,梵天带著属下又往另一个方向跑去,他要在日落之前再多猎些猎物呢!
夜凉似水,香莲在窈窕公主的房里,正在犹豫著要不要点上手中的神仙醉。
从公主晕倒至今已经过了两天了。在这两天里,每日的夜晚大夫都会叫她点上一根神仙醉,它的葯力会让公主白日一天都浑浑噩噩、人事不知,吃饭、穿衣都要人服侍。大夫虽说这神仙醉不会伤害到公主身子,但是,香莲见到公主这样,心中就很难过,想不到尤老爷会这样地糟蹋公主!只为公主不愿嫁给尤少爷,就用如此方法来控制公主的心智,强逼公主嫁人。
她若不点燃手中的香,等一会公主就会清醒过来了。香莲能预知,公主若明白自己被人控制,一定会非常地伤心难过,恐又会引发心病旧疾,这一来,她也会受到严厉的惩处。
但是,香莲就是不忍心看公主如无法反抗的羔羊般,任人宰割!
要不要点上手中的香,香莲感到好犹豫,也好难下决定。
此时,床上的窈窕醒过来了,她缓缓地坐起身子,感到头重脚轻的,好似自己睡了好久、好久一样。
她抬头看到背著自己坐在桌前的香莲,哑著声音喊:“香莲,倒杯水来,我口好渴。”
香莲惊讶得站起了身子回头。“秀,你醒了!”忙地倒了杯水送到窈窕面前。
窈窕接过杯子,连喝了好几口水后,才感到好些,轻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有些迷糊地询问香莲:“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晕了多久呢?”
香莲顿了下,才举起手,比了两只手指头。
“我晕了两个时辰,那尤老爷呢?他们父子也该离开了吧!”窈窕又问。香莲比二,她当然想是两个时辰了。
香莲咬了咬唇,看着什么都不明白的秀,她不愿再欺瞒秀了。
“不是两个时辰,秀是晕了两天了,尤老爷和尤少爷早就离开了。”
对于香莲的话,窈窕一时还反应不过来,疑惑地看着香莲,完全不明白她的意思。“两天?你说我晕两天了?这怎么可能?香莲,你说错了吧!”
香莲摇摇头,红著眼一五一十地将真相告诉了窈窕。
窈窕愈听脸色就愈苍白,香莲说完后,就见她木然著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两眼只是直楞楞地瞪著前面,不言不语,如同一个木头娃娃一样。
香莲看秀这样,感到担心害怕,边哭边急著想摇醒她:“秀,秀,您别吓我啊!您千万不能再晕倒了,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秀!”
好一会后,窈窕才回过神来。她没掉泪,倒反过来安慰香莲:“别哭了,我不会有事的!谢谢你帮助我,否则我不知还要被控制多久呢!香莲,真是谢谢你!”
香莲见窈窕超乎平常的冷静,反而伤心得更难过了。秀曾教她一句话‘哀莫大于心死’,秀现在可能就是这样的心情了。
“傻丫头,你哭什么?别哭了!这是我欠尤家的,也该要我还给他们。这辈子欠的债,我会这辈子还清的,只愿下辈子投胎时做个平平凡凡的老百姓就好了,也希望来生能报达你对我的好”窈窕握住了香莲的手娓娓地说著,拿出手绢为香莲拭泪。
窈窕的话让香莲不禁打了个寒颤。秀这话怎说这般的不祥呢?香莲拉著窈窕的手急叫著:“秀,别这么说,您不会想做傻事吧?秀,千万不能做傻事啊!”窈窕淡淡一笑回答:“你想到哪去了,我不会让你为难的,别担心我!”
香莲不放心,还想再劝秀宽心:“秀”
窈窕却打断了她下面的话:“香莲,你什么都不必说了,你的心意我明白!现在我只想求你一件事,请你再帮帮我!”
香莲拭了拭眼泪问:“秀,您要香莲帮你什么?只要香莲做得到,香莲一定帮忙!”
窈窕眼里是一片的迷蒙,还带著无限的向往。“我想出公主庄走走。自小到大,我从没一个人出门过,我想一个人自由自在地出门逛逛,看看外面的世界。香莲,你愿意帮我这个忙吗?”两眼望着香莲,希冀她能答应。
“这”香莲有些迟疑。她是很同情秀的境况,但若秀出门有了个万一,她该怎么办?她就算有十条命,也赔不起秀一个人啊!但是,秀一脸的恳求期望,她拒绝的话又如何说得出口呢?
“相信我,香莲,天亮之前,我一定会回来的,我不会害你受罚,我只是想一个人走走看看而已,不会有事的。香莲,求求你了,我没有多少的日子了,再过三天,我就要嫁入尤家,在嫁人之前,这是我最后的心愿。香莲,你答应我,帮帮我好吗?”窈窕真心哀求著。
香莲想了下,轻轻地点了点头应允。秀一向都对她很好,而秀目前的境况又这般的可怜,她怎能不帮忙呢?
“谢谢你,香莲,谢谢!”窈窕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忙不迭地道谢。
香莲见秀如此开心,更加肯定自己这么做是对的。“别谢我了。秀
窈窕坚决地摇摇头。“不了,我真是想一个人走走。放心,我绝不会有事的!”
香莲只好起身为秀取来了外出服给她换上,还加了一件薄披风。
“山里的夜晚露水重,容易受寒,秀要注意了!”香莲仔细叮咛著窈窕。
打点好后,香莲先出门为秀看路,带著窈窕闪过了庄里的守卫,拉开了后门的门栓,轻打开了一个小缝,让秀可以出得去。
“秀,你出去可要小心,别太晚回来,也别走远了,免得迷路。若不知回庄的方向,记得向西走,看着月亮走,就能走回来,奴婢会为秀掩饰,不让人发现秀的行迹,秀你自己一定要小心啊!”香莲不放心地百般交代著。
窈窕点点头,握了下香莲的手,就溜出去了。
终于是她一个人了,在踏出公主庄后,窈窕连连深吸了好几口气,就快步地顺著林间小路往前跑,她跑得那么急,好似有人在后头追她一样。
跑,快跑,她只愿脑旗快逃离这地方,就算是暂时的也好,能少见到庄里一眼,就少一眼。
直跑到自己快喘不过气来,窈窕才踉踉跄跄地停下。
放眼望去,仍是一片黑压压的树林。十五的满月才刚过,月娘似是明白窈窕想自由的心愿,未减清辉的银盘发出了丰润柔和的光芒,将大地照耀成一片的银色世界,也为她指出了一条明亮的路途。
窈窕也不知自己要去哪,她只是想拥有一下独处时光而已。她毫无目的地往前走,虽是一个人走在这陌生寂静的森林里,她却一点也不感到害怕,因她已经想好自己的未来了,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她会如尤德全的心愿嫁给尤绍祖的,会和他拜堂成亲,那毕竟是她欠尤家的,这个恩惠她逃不开。但她不会让尤绍祖毁了自己的清白,因为,他不配x洞房后,她会趁著众人在热闹庆祝时,用一尺白绫结束自己的生命,黄泉碧落那才是她该去的地方,这样的日子她活十七年就够了,何苦要自己再委屈下去呢!
窈窕不贪心,而这个十丈红尘也没什么值得她眷恋,她既是清白地出世,就该是清白地离开,又有什么放不下呢?
u然她连死都不怕了,这区区的旷野林子又有什么好怕呢?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直到眼前出现个高地,窈窕才停下喘了喘气,又费力半走半爬地爬上那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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