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快乐的滑冰

    "冰澈，今年的isia大赛你要不要参加？"虽然冰澈在复活表演会上表现得很成功，但汪明安依然担心她的情绪不稳会影响正常水平的发挥。　　isia是美国滑冰协会亚洲分会（iceskatinginstituteasia）的缩写。isia目前有30多家会员冰场，只要是"isia"会员冰场的学员，无论多大年龄，都可以报名参加这样的比赛。因为比赛设置的项目非常多，对于普通花滑爱好者来说，即便只会一个旋转，一个简单的步伐，都可以找到自己可以参加比赛的项目。而参加比赛的唯一条件就是，你必须是isia会员冰场的会员。获胜人员会有一场盛大的滑冰表演，并参加king国际花样滑冰邀请赛，比赛没有会员限制。同时这也是在所有人面前展示滑冰才华的最好机会。而林静轩和冰澈就是在上次比赛中一举成名的。　　此时的冰澈，已经把全部的感情放在了滑冰上。她把滑冰看作了自己和静轩感情的寄托，更重要的是，滑冰的时候她可以感受到静轩的存在。　　"替我报名吧，我不会让大家失望的。"冰澈知道这些日子以来，自己让大家操太多心了，或者拿到冠军会是对大家对好的回报。　　"冰澈，我们支持你。"看到冰澈现在的样子，灵珊觉得心里安慰了许多。她一直担心冰澈再也无法滑冰，不过自从看了冰澈的复活表演，她马上恢复了对冰澈的信任和支持。灵珊一直都很崇拜冰澈，在她眼中，冰澈是最好的滑冰者。　　"这次比赛，要经过在国内的初赛，复赛，然后只有复赛前两名的选手才有资格去参加在韩国的决赛。初赛你应该没什么问题，而复赛时，你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何雅绮。她一直是国内女子单人滑比赛的冠军选手。而你虽然和静轩搭档时取得过双人滑的冠军，但参加单人滑比赛，你还是第一次。所以，我们必须强化训练，你的身体能坚持吗？"汪明安看了一眼冰澈，原来就很纤细的身体这些日子以来更加瘦了，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走。　　"不用担心，我没问题的。我一定可以得到金牌，那是我们的梦想。"冰澈还是不自觉地用了"我们"这两个字。这么多年来，自己和静轩已经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有的只是我们。冰澈的眼神又像以前一样坚定了，好像勇气和信心又回到了她的身体里，她又可以做回那个光彩夺目的朱槿公主了。　　"那就为了梦想前进吧，大家都要加油！"汪明安鼓励地说。　　"对，为了梦想加油！"　　一片加油的声音在滑冰场内回响，连冰好像也受到了感染，散发出一层淡淡的光芒。看着这一切的静轩，有些欣慰地露出了笑容。　　"你笑的样子真好看，就像是天上飘满了棉花糖！"这么久了，静轩一直都是眉头紧锁的样子，看到他终于有了些笑容，若若觉得自己也跟着开心起来。　　"哈！天空飘的是云，怎么会是棉花糖！"这个若若，满脑子都是稀奇古怪的想法，静轩用手敲了一下她的头，轻轻地说。　　"云又不能吃，如果是棉花糖多好，我们饿了就可以咬两口。"若若俏皮地吐吐舌头。然后有些撒赖地说，"静轩哥哥，你每天都陪着守着冰澈姐姐，现在她没事了，你可不可以陪我出去玩会，你看我都闷得长出皱纹了。"说着，用手把小胖脸拼命地挤，想弄出点皱纹来。　　"再挤就不漂亮了，快走吧，呵呵。"看着可爱的若若，静轩怎么忍心拒绝。　　"好呀好呀！可以出去玩喽！"若若兴奋地大叫起来，因为她只是个孩子，一个喜欢玩闹的孩子，如果不是为了静轩，她才不会每天跟在冰澈身边，被强迫一起承受冰澈的痛苦。　　看着开心得跳起来的若若，静轩发现她永远都是那么快乐，那么容易满足，喜欢把自己的幸福让全世界人都知道。而冰澈，却是那样敏感，喜欢用坚硬的外壳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来掩饰内心的脆弱。一想到冰澈，静轩就会觉得心疼。　　"走啦！"若若拉起静轩的手就往外跑。说也奇怪，静轩第一次拉住若若手时，就觉得像是拉着自己妹妹的手，那么亲切自然，好像自己就应该牵着她的手一样，又或者许多年前已经这样牵过手了。　　变成魂魄后，每天都为冰澈而担心，静轩还真没到街上逛过。其实活着的时候，他也是每天忙着在滑冰场里训练。比赛。因为那里有冰澈，有梦想，那里就是天堂。跟一个小女孩这样手拉手地逛街，而那个女孩又不是冰澈，这还是第一次。　　"静轩哥哥，冰糖葫芦，好想吃。"若若看着那火红的冰糖葫芦，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虽然魂魄是不用吃饭的，但看着自己原来最喜欢吃的东西却没法吃，还是觉得太痛苦了。　　"你用火烧掉一串不就可以吃了吗？"看着若若那么想吃的样子，静轩都不忍心了，就犯一次小错误好了。　　"烧掉味道会变的。"若若有些惋惜地说。　　这时，突然走过来一个很凶的年轻人，不知道是谁惹到了他，一边走一边骂，把一个小女孩撞倒在了地上哇哇大哭。　　"这人好坏呀。"若若忍不住喊道。怎么可以这样，连小女孩都欺负，真是连魂魄也看不下去了。　　"如果我还是人一定去教训他。"静轩看到他撞倒小女孩又把一个老大妈的菜篮子一脚踢飞了，真是想上去揍他一顿。　　静轩无意的一句话却提醒了若若，对呀，变成人就可以了。想到这，若若突然变成一道白光，射了出去，正好落到那个男人身上，那男子怔了一下，停了下来。动作却变得跟一个小女孩一样，转回头帮老大妈捡回了篮子，还从口袋里掏出几百块钱，递到老大妈手里："奶奶，这些钱是赔给你的，再见！"说着，居然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街上的人都被他吓住了，看到一个二十来岁的大男生，居然像个小女孩一样跳来跳去，还不时地朝大家挤眼睛，心理承受能力差些的已经开始狂吐了。　　这个男人跑到卖糖葫芦的人那，从口袋里掏出剩下的几百块，全给了卖糖葫的人："这些我全要了。"说着，抱着那一大把糖葫芦，喊道，"谁要吃糖葫芦！"　　小孩子们开始犹豫了一下，不明白这个坏叔叔怎么突然变好了，不过在糖葫芦的诱惑下马上跑了过来，你一串我一串地分了起来。　　然后都开心地围着这个男子转起了圈。这男子朝静轩站着的地方做了个鬼脸。静轩忍不住笑了，这个若若，又在捉弄人了。　　剩下最后一串时，那男子香香地吃了起来，好像在品尝世界上最好吃的美味。　　当最后一粒糖葫芦吃完，一道白光从男子身体里飞出来，若若带着满意的表情抹了下嘴，说："糖葫芦真好吃。"静轩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如果冰澈也能这么开心多好。　　"我的钱呢，我的钱哪去了。"那个刚刚回过神来的男子大叫着。旁边的小孩子一看他又变得凶了，马上一轰而散，只剩下这个男子还在莫明其妙地回想刚才发生了什么。　　不出意料，经过几场初赛后，冰澈顺利地进入了复赛。所有复赛选手都集中在华天滑冰基地进行紧张的训练。　　冰澈也带着她那双金色滑冰鞋住进了训练场。原本就很孤僻的冰澈在静轩死后更加沉默了。　　除了和汪明安，藤灵珊他们讨论些滑冰的问题，大多数情况下她都是一个人，要么滑冰，要么躲进房间对着金色滑冰鞋自言自语。　　因为云集了众多高水准的选手，整个华天变得热闹非凡。还有一些用各种方式混进来的记者，都想弄到独家的资料。不过这一切都与冰澈无关。她只是平静地滑着自己的冰，想着自已的心事。　　冰澈像往常一样来到训练场，刚滑动了几步，突然有一个人滑到了她面前。冰澈抬头，看到一个像玫瑰花一样娇艳而多刺的女生站在自己面前，微微挑起的眉毛，饱满欲滴的唇，目光中写满了挑衅。　　"单人滑是要靠实力的，如果没有信心还是退出吧。刻薄的声音，凌利的眼神，好像充满了怨恨。这就是何雅绮，冰澈见过她滑冰比赛的录影带，所以一眼就认出了她。　　冰澈看了她一眼，静静地从她身边滑了过去，当她是空气一般，不想跟她有任何交集。冰澈没想到何雅绮这么恨自己，从来训练场的第一天，她就把自己当成敌人来看了。虽然冰澈也想得冠军，但她不会去恨自己的对手，她只想靠自己的实力来赢，完成自己和静轩的心愿。　　"凌冰澈，你还以为自己真的是公主吗？我一定会打败你，让你再也不能这么骄傲！"看着冰澈的背影，何雅绮生气地大喊。她认为冰澈是在侮辱自己，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冰澈的淡漠刺伤了何雅绮的骄傲，她不能容忍对方这样轻视自己。　　"雅绮，不要理她，看她就像一个活死人。"　　"就是，不滑她的双人滑，跑来跟我们凑什么热闹。"　　"你看她每天冷冰冰的，肯定是没有人愿意跟她搭档才来参加单人的。"　　其他的滑冰选手显然都站在何雅绮一边。因为冰澈原来是滑双人滑的，平时又很少跟她们交流，所以她们很本能地团结起来排斥冰澈。冷言冷语像一根根刺扎进冰澈的耳朵里，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在乎别人的看法，却没想到还是会心痛。静轩，如果你在，肯定会心疼吧。冰澈不由地又思念起来静轩，没有静轩的日子格外的冷。　　冰澈快速滑行几步，然后飞快地跳起，开始在空中旋转，然后平稳地落地，又高高地跃起，她发现自己只有在跳跃时，才会感觉到生命的真实。大多数情况下，她觉得自己像是死掉了。　　"我听说，朱槿公主不愿意和你搭档呢。没想到冰刀王子连个死人都争不过，人家宁肯单人滑也不愿意理你呢。"何雅绮用话语刺激着正站在场地边看冰澈练习的殷暮夜。　　看着冰澈完成一个个高难度的跳跃动作，感觉她好像要释放出全身的能量一样，这个女孩确实有些惊人的爆发力。可能原来林静轩的动作太优雅，而冰澈为了配合他，才压抑了自己的高度。其实她远可以跳跃得更高，回旋得更干净漂亮。　　殷暮夜看了一眼在旁边说风凉话的何雅绮，一年前，何雅绮提出要和自己搭档双人滑，打败林静轩与凌冰澈，被自己拒绝后，一直很恨自己，现在有机会可以讥讽自己，当然不会错过。　　"这好像与你无关。"殷暮夜冷冷的样子，就好像是秋天的风，带着冬的气息，让人感觉到寒得彻底。　　"我会打败凌冰澈，我要让你知道我才是最好的。"何雅绮不甘心地说。她无法容忍任何一个人超越她，为了胜利，她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那是你的事。"殷暮夜毫不在乎地说。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何雅绮这样攻击冰澈，殷暮夜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冰澈完成了最后一个动作，想回去休息，正好看到殷暮夜和何雅绮在一起看自己练习，她略微看了一眼，马上漠然的从他们身边经过，好像什么都没看到。　　"你的滑冰失去了灵魂，跳得再高也只是一个滑冰机器，不会感动任何人。"今天，虽然冰澈跳出了一个又一个高难度的动作，但是，却都是很机械的，好像不带任何感情，只是单纯地跳跃旋转。　　殷暮夜的话砸到了冰澈的心里，让她的心不由得一动。是呀，自从上次复活演出后，金色滑冰鞋就再也没有发过光，自己也再没有见过静轩。他好像是真的消失了，彻彻底底，连一点痕迹都没有了。冰澈越是不愿意相信，就越是想见到静轩。所以她不停地滑冰，但好像失去了往日的灵性，见不到静轩，她的动作不再有一点感情。　　"我不需要你的评价。"冰澈冷冷地扔下一句话，从他们身边走过。心里却是压抑不住的紧张，脑子不停地回想着殷暮夜的话，难道自己真的成了一个滑冰机器！　　经过紧张的练习，复赛马上要开始了。汪明安特地挑选了许多曲目给冰澈，彼得潘、献给爱丽思、风中奇缘他希望这些幸福的剧目可以让冰澈走出静轩的阴影。可是，却被冰澈全部回绝，她自己却选择了罗密欧与朱丽叶、茶花女、蝴蝶夫人、美人鱼等十分悲伤的曲目。尽管她说自己已经走出悲伤了，但所有人都能看得出她根本无法忘记静轩，或者说她已经将死去的静轩溶入自己的灵魂，曾经的爱情，在此刻已经是她唯一的支柱。　　冰澈娴熟的技术，让她在复赛的前几场都顺利过关。这是最后一场自由滑的比赛了，会在十名选手中选择分数最高的五个参加决赛。而在决赛中取得第一名的选手，将可以作为代表参加在意大利都灵举办的冬季奥运会！　　在之前的短节目比赛中，冰澈以66分的最高分获得第一名。今天的自由滑比赛，只要不出现大的失误，冰澈就可以顺利地进入决赛。　　比赛排名前十的选手一起出场。冰澈觉得自己又开始紧张了，因为这几场比赛她都没有见过静轩，她不知道，今天这最后一场复赛，静轩会不会出现。　　冰澈正在胡思乱想着，突然，旁边有人故意一撞，冰澈差点摔倒。冰澈稳了一下，才发现撞自己的是平常经常和何雅绮在一起的一个女孩。那女孩小声而轻蔑地说："你连站都站不稳，还参加什么比赛。"然后又甜美无比地跟观众打招呼。　　冰澈心里又急又气，一时居然忘记了跟观众问候。当所有运动员优雅地弯腰向观众及评委致敬时，只有她像一根冰柱般直直地站着。　　一时间，观众席上开始喧哗起来。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所有矛头都指向了冰澈。　　"你发现没有，凌冰澈好像木头人一样，动都不会动！"　　"我看她是太骄傲了，都不知道跟大家问候，难道她真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吗？"　　"我看她可能是傻掉了。你们没发现吗？自从林静轩死后，她就痴痴呆呆的，滑的曲子也都是悲剧，可能是受的刺激太大了。"　　"有道理"　　冰澈虽然听不到观众们在说什么，但从大家的指指点点中，她意识到大家是在说自己。为什么没有了静轩，自己就什么都做不好！冰澈一紧张，觉得头晕晕的，无助地朝四周看着，眼神中满是慌乱！　　"静轩哥哥，冰澈姐姐好像很紧张呃。"都怪刚才那个怪女生，如果不是她故意撞冰澈姐姐，她肯定不会这么紧张的。若若好担心冰澈姐姐会失败，更不愿意看到静轩哥哥难过的样子。　　静轩默默地站着，心里却在痛苦地挣扎着。要不要再次出现帮助冰澈呢。看着她那么无助的眼神，静轩好想冲上去紧紧抱住她，告诉她自己一直在她身边，会象天上的星星永远守护她。可是自己已经死了。不管自己有多爱冰澈，都无法再给她一个真实的拥抱。　　如果自己继续出现在她面前，就等于是在让她饮鸩止渴，她会更加无法离开自己，就永远走不出过去。看着自己最爱的人这样痛苦，却不能去帮助她，静轩的心变成了双倍的痛，冰澈呃，你一定要坚强，不要输，不要输！　　静轩默默地为冰澈祈祷着，眉头已经紧紧地锁在一起，心紧张得好像要从胸口跳出来了。若若轻轻地拉了下静轩的手，已经满是汗水了。　　按照出场顺序，第一个出场的应该是何雅绮，而冰澈排在第二位。在比赛中，第一个出场的往往会承受最大的压力，而且在得分上，评委也很少会把最高分给第一出场的运动员，因为他们不清楚后面的选手会不会更出色。　　因为是第二个出场，冰澈的情绪略微平稳了一些。何雅绮今天要滑的曲子是卡门。这也是她的成名作。在音乐声中，何雅绮出场了，她优雅地滑了出来。突然，何雅绮停了下来，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全场观众都紧张地看着。　　很快，工作人员走了过去，何雅绮脱下了冰鞋，原来冰刀居然断了，她申请换一双冰鞋。　　何雅绮匆忙下了场，走到冰澈身边时，突然露出得意的笑容。冰澈心里一惊，原来她是故意的。为了不第一个比赛，她居然弄断了自己的冰刀。　　"因为第一个出场的运动员何雅绮滑冰鞋出现问题，现将她的出场顺序调整到最后一个。现在宣布原定第二个出场的运动员凌冰澈第一个出场。"随着工作人员的宣布，冰澈的情绪一下子又乱了起来。怎么办！居然要第一个出场，好像还没准备好，这次一定会失败的，静轩你在哪，为什么不出来帮帮我。　　"冰澈，不要紧张，要相信你是最出色的，明白吗？"汪明安不停地安慰着冰澈，他知道对于一个运动员来说，技术是一方面，而情绪则可以直接影响到技术的发挥。　　"嗯。"冰澈答应着，心里却还是紧张得要命，腿有些发软。不知道会不会有奇迹发生，也许静轩还会出现呢。　　冰澈今天要滑的曲子是美人鱼，她开始滑行起来，步子很稳也很飘逸，开场的勾手3周后外结环3周非常轻松，后内3周、后内点冰3周、前外2周半、后外点冰3周后外结环2周后外结环2周的连跳无一失误，然后原地旋转，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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