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走,眼睛暂时看不见啊,记得坐在这乖乖等我回来。一副很是不放心的样子。
我笑着点头,望着他走远,想着他这么多年,一直纵容着我,我的冰淇淋大部分都是他给我买的。
四周开始安静下来,他黑色的高大背影渐渐走远。从我认识他开始,到现在,将近十年,然而他还是一如当初,只穿黑色系列的衣报。休闲外套,风衣,西装,全是黑色。
还有其它的嗜好,蔬菜只吃凉拌土豆丝,几乎每天都要吃,据他自已说,是从小爱吃,从能吃饭开始,几乎餐餐吃,顿顿吃,百吃不厌。一直吃到现在将近三十岁,而且,看那阵势会永远地吃下去。看小说只看金庸的武侠系列,在一起十年,只要一起去图书馆,他必借金庸小说,其它书一概不借。我建议他,好看的书多得去呢。再好看的书反反复复地看,能有什么意思。他却从不听我的,告我,只有他的书他才看得下去。我在他的身边的时候,金庸的小说已经每一部看了不下二十遍,不数他小时看过没有,也不估计将来怎样,一部小说看二十多遍,实在是够恐怖的。
他性格就是如此,喜欢一样东西,就会一辈子守着她,永远地喜欢下去。对物如此,对爱情亦如此。
风吹过,晃晃悠悠的,仿佛有一片叶子落在我的膝上,我低下头来,努力去看清,却感觉模模糊糊的,好像是有那么一片叶子,却仿佛隔在一片毛玻璃后面。
无奈只得抬起头,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朝我跑过来。
渐渐地近了,看清了他,穿着黑色的休闲短衬衫,理着干净好看的平头,眼睛细细长长。薄嘴唇紧抿着。
是黑少,我看得见了。
我慢慢站了起来,看着他跑到我面前来,脸上尽是焦急,小涵,你这几天去哪里了,诊所也不见你上班,去人事处去问,又说你没请假,急死我了,我到处找你。
我望着他,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话来。眼睛看得清了,才想起这几天我经历了什么。我竟然和那该死的张一诺和好如初,甚至又发生了关系。
费了好大的劲,才终于说出话来,黑少,我出了点小事,不过现在好了,我们回去吧。
他望我头上的白色纱布,眼里有着紧张,但幸好没有问什么,沉默着点点头,伴我转身回去。
我的身上还穿着睡裙,他望我一眼,然而也还是很体谅的什么也没说。
刚走了几步,却听到一声,大声的急切地,丫头?
是张一诺,我回过头来,他的手上还为我拿着刚买的一只冰淇淋。身上的黑色风衣,衣摆正张惶无助的向后飘飞。
眼睛看到他,前尘旧恨一起想起。他竟然绑架我!当时要是有一把刀,直想把他千刀万剐。情绪转变得是这样快,前几分钟我还在为着他的痴情感动呢,可是这一刻眼神复明了,看到他,竟然只有愤和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对他的感情变化这么快?
然而愤怒却不受理智控制,眼神像刀一样砍过去。我冷着声音道,张一诺,我再说一遍,我已经不爱你了。从此后,我会请人二十四小时保护我,这次就饶了你,你要是再敢伤害我,我就报警。
他的眼里尽是疑惑伤心愤怒。喃喃地不相信地道,你不是原谅我了吗?
我不答,对沉默在一旁的黑少说道,黑少,我们走。
他带我离去。走不到几步,外侧的手却被一个人拉住,我回过头来,是张一诺,急急地问我,丫头,你到底是怎么啦?
我愤怒望向他,心内半点爱意都无。我这是怎么啦。
为什么我一看到张一诺就生恨,看不到了,却又没有了恨意。我想起我的眼睛,抬头再望一诺一眼,见他依然像个木头一样呆在那里,一只手捉着我的手,一只手拿着买来的冰淇淋,奶汁流下来,在风中粘粘腻腻的融化。
这一眼,却再没有了爱和心疼。一看到他,只想到他当年是如何的不振作,如何的要我养活,如何的和其它女子**暖味不清,如何地伤我负我,如何的让我绝望的。
愤怒再次滔滔而来,我牙一咬,用力甩开他的手。张一诺,你听好了。我李小涵,就是死也不会再回来你的身边。最后一眼望向他,他的眼里尽是心碎和绝望。还有被耍弄的愤怒。我心内一寒,我不是故意变化如此之快的,对于我自已的情绪变化,我也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的眼睛肯定出了问题,那次到底是什么手术。
走出去很远,我终于忍不住,抬头说道,黑少,我有了一点小麻烦,我现在必须知道我刚来诊所时动的是什么手术了。
他望我一眼,点点头,对我说道,好,我过会就带你去问百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