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言养得几日伤,人也养出郁气来了。
秦子衡同秦子德都挺勤快的,做饭收拾这些活计都用不着她,基本上她就是端起手来当个二掌柜,闲得没事就陪小久久玩玩。
可家里不止她一个养伤的,还有一个满身戾气的秦子征。
一连多日,整个秦家院子都鸡飞狗跳,从早到晚便只听得他骂骂咧咧的声儿。
同张氏比起来,简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整日的,不是饭菜咸了就是淡了,要么是烫了或者是凉了,再要么就是要吃鱼吃肉吃鸡。
倒是真把自个当二大爷了。
苏锦言上回在这个疯子跟前吃了大亏,再不往东屋凑一步,日日都使唤秦子德往里头送饭。
可就是这样,每日一睁眼听到那些负能量的声儿,也是叫人满身火气。
待日头一出,路上的积雪化得差不多了,苏锦言看得一回自个颈脖上的伤口,见不明显了,便赶紧带着小久久回了梨花村说要住两日。
上回有钟氏上门来敲打,张氏也不拦她,还叫她路上小心点,在娘家玩得开心什么的。
可兜里却是没掏一个板出来。
苏锦言身上的那点儿银子也花得差不多了,这回便也没买东西去。
带着小久久花了两个铜板还坐牛车回的梨花村。
苏家大门一开,人还没进去,苏锦言便觉出不对劲来。
苏正礼倒还神色如常,钟氏同苏如意却是愁眉苦脸的,苏万福一身不吭的劈柴。
小久久依着辈份来是叫苏锦言舅娘,但是苏锦言绕不过弯,不知道该让小久久怎么唤苏家人。
想了想,便当作是自个女儿一样,教她唤姥姥,姥爷,小姨跟舅舅。
小久久依旧不爱说话,不过比原来那些日子好得多了,苏锦言一说该叫什么,她便奶声奶气挨个叫一回。
苏正礼也是晓得这孩子的,见她乖巧听话,倒是夸一句是个好孩子,又招到跟前来,问她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小久久虽不认得苏正礼,可见他和善,便也乖巧的一一应了。
苏锦言说要在家里住几日,钟氏也魂不守舍的应了一声,再不问她为何了。
苏锦言瞧着便越发奇怪起来,前些日子不是还挺有精神气的吗,怎么的一下子又萎靡起来了。
她也不问钟氏,见苏如意正在跺萝卜准备煮了喂鸡,便也挨了一道,小声问:“家里有什么事吗?怎么一个个都愁眉苦脸的。”
苏如意手上的菜刀捏在手里都有气无力的,闻言便深深一叹,压低声儿道:“咱们家的饼子生意给人抢了呗。”
苏锦言眉头一挑,还当是何老大当真把方子弄到手了。
苏如意看得钟氏一眼,便又道:“娘前几日去镇上添些家用的,就在人家铺子里头看到跟咱家做得一样的饼。”
“十个才二十五文钱,比咱家做的还要便宜。”
“娘瞧着不对劲,也买了十个回来,虽然味道差了点,可也差不多,还挺多人买的。”
苏锦言见是这么一回事,也不觉得惊讶。
何老大一下弄了八千个饼出去,肯定是有各种渠道销售出去的。
既然是卖得出去的,肯定是饼子也不错,自然也有人会想着法子仿出来。
就算别个不仿,何老大弄不到配料跟制作方法,也会想法子请人研究出来。
这饼子的作法同配料本来就不复杂,但凡有些功底的白案师傅只要多试几次,肯定就能做出来。
不过二十五文钱两个,这价格倒是她没想到的,可也没多想,全当是人家薄利多销。
她便道:“娘就为这个愁眉苦脸的啊?”
钟氏可不就是为着这个,还以为靠着那龙凤饼能让家里有个稳定的收入,便是累点辛苦点她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