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吉祥,你什么意思,啊,我是你婆母,可不是你请的奴婢,你竟然让我刷碗,我告诉你……”
张氏气急败坏的大声嚷嚷着,往方才那食客离开的板凳上一坐,端着手便摆起架势来了。
秦子衡动作利落的将桌上的碗筷收了,又用抹布擦得一回,头也不抬便道:“这些脏活累活,哪里能劳动你,这么冷的天,还是回去享享清福吧。”
张氏气得青筋暴起,指着秦子衡的脑袋便怒道:“大郎,你什么意思啊,你好歹也姓秦吧,老娘我虽没生你,可也养了你一场,你怎么说话的。要不是怕你们这忙着,想替你们分担分担,老娘我还不乐意来呢。”
张氏生的一副大嗓门,说起话来也不管不顾的,生怕别个不晓得她是秦子衡的后娘。
此时面摊上,还有几个桂花村的汉子,瞧见张氏这得瑟的模样,便有人忍不住笑道:“闹了半天原来是大郎的继母啊。”
桂花村同半坡村也就那么点距离,大冬天的一些妇人也没什么事干,你上我家来串门,我上你去串门,说说东家长,论论西家短的。
就秦家那点破事,他们这些大老爷们都清楚得不得了了。
当下便意有所指的讽刺道:“都说大郎那后娘不地道,分家的时候一文钱都没给不说,那老宅还塌得住不了人,这才往我们桂花村来租房子。”
“没想到,还是个有良心的,见这小夫妻两个忙得很了,便要来帮忙收钱嘞。”
那人在这面摊上吃了几天的面,对秦子衡苏锦言夫妇两个印象也极好,说起话来自然刻薄。
在座的都是一群男人,话毕便有人跟着大声笑起来。
有人没听懂这里头的意思,便道:“真要帮忙,怎的不帮忙带带孩子。”
“我瞧那小丫头日日跟着一道出摊,虽说没饿着没冻着,可这外头哪里比得家里的。”
随即便有人笑着接话:“你懂什么,人家是来帮着管钱的,不是来帮着管孩子的。”
那人这才了悟道:“哦,原来是这样啊。”
顿时又引出一阵大笑来。
张氏坐在一堆男人跟前,又被这些人取笑一番,早气得脸色铁青。
指着那几个出头的男子便怒道:“我们老秦家的事儿,关你们什么事,你们是上这儿来吃面的,爱吃吃不爱吃就滚。”
她话音一落,身后便站了个身形魁梧的男人,一伸手就将张氏提溜到一边去。
不满道:“占着茅坑不拉屎,一边去。”
人往板凳上一坐,又朝苏锦言道:“苏娘子,来碗面,快些,这天可冻死老子了。”
苏锦言耳朵听得一出好戏,心情也跟着好多了,应得一声:“好嘞,马上就来。”
张氏被人跟拎小鸡似得拎开,一张老脸比那锅底还要黑。
一叉腰便踢得板凳一脚,怒道:“你给我起来,这面摊是我儿子的,我偏不卖给你。”
可话还没说完,瞧见那大汉转过头来的神色,整个人便怂了,再嚣张不起来了。
那大汉也不是好脾气的,恶狠狠的瞪得一眼,便道:“滚远点。”
张氏吃了一肚子的瘪,又不受人待见,指着这些人“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没挤出句话来。
最后还是自个给自个找面子,指着苏锦言跟秦子衡道:“行啊,你们,翅膀硬啦,啊,等过两天你爹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你们。”
又喊得一声坐在小久久身边的秦子德:“兔崽子,走了,吃什么吃,也不怕这毒妇毒死你。”
秦子德转过头来看得张氏一眼,没说话,也没动。
跟着便有人笑:“瞧瞧,这么点大的男子汉都晓得帮着带孩子呢。”
顿时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张氏老脸气得肺都要炸了,可一张老脸也挂不住,腰一扭,也不管秦子德,丢下一句:“最好让他们养你一辈子。”
这才气冲冲的回半坡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