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言很少听他提起原来的事儿,正竖着耳朵听得津津有味,秦子衡却又收了声,再不提此事。
晓得他不大想说,苏锦言也不勉强,只专心致志的给他揉胳膊上的伤。
秦子衡低头看她,见她眉目温柔,心中泛起一片柔软,自从多年前家里出了事,便再没得人似这般关心他。
不过丁点小伤,却叫她这样着紧。
面摊虽砸了,可生意却还是要做的,下午便将苏如意留下来看着小久久,苏锦言跟着秦子衡便去镇上买填补的东西。
这一趟又花了近一两银子,苏锦言肉疼得很,回来的时候又将那些杀千刀的玩意骂得一回。
过完正月十五,半坡村那头的老宅就要开始建起来了,因着开春在即,时间赶得紧,便有意多请几个人,到时候买料也好,请工也好,都要钱。
那面摊不避风雨的,老早也说好了到时候请人搭个茅草盖的竹屋。
到时冬能避风雨,夏能遮烈阳。
这一样样的都是钱,苏锦言管着家里所有的财务进出,自是要精打细算的。
秦子衡行了一路,见她那为着这个家操碎了心的模样,便忍不住心头痒痒的,有意逗她:“不是还有个戒指吗?到时候银钱不够,咱们典了那个戒指就成了。”
苏锦言一听,顿时急道:“那怎么行。这可是你送给我的传家宝,我都还没传下去呢,哪能到我手上就给败了的。”
说着不等秦子衡开口,又道:“你也不准打这主意,不就是没钱嘛,咱想办法挣就是了,多大点事。”
方才还骂骂咧咧跟遇到天大的事儿一般,这会子到她嘴里便又成了“多大点事”。
秦子衡牵着她的手,指尖在她掌心挠了几下,这才又笑道:“没事,到时候大不了就去秦家要点。”
“那也不行啊。”苏锦言立时否决。
若是亲爹能帮一把就是一把,可不是亲爹自然不能这样的。
当下就道:“他是你舅舅,把你当儿子养了一场算是极好的了,他自个还有两儿子呢,给儿子娶媳妇,屋子翻新都要钱呢。”
苏锦言说得头头是道的,秦子衡也不反驳。
他心里比苏锦言清楚得很,在这地儿盖个青石砖的房子也要不了多少钱,就苏锦言兜里那些银钱足够了,委实不用担心。
两人手拉着手,沿路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回到桂花村。
苏锦言将那些碗碟都搬出来清洗晾干,秦子衡从她拿了银钱,便推着独轮车往张木匠家去取修补的桌椅板凳。
等吃了晚饭,还依旧把面揉上擀些面条出来。
除了面条,苏锦言还包了些抄手。
这会子天时还冷,提前做好了放得一夜也不怕坏。
等天儿再热点,就不能这么干了。
苏如意今儿又没回去,夜里头还依旧带着小久久睡西屋。
苏锦言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这才洗簌一番钻进被窝里头。
等秦子衡也歇了下来,她便又扒拉过去,挨着他问起来:“相公,你觉得是什么人故意来砸我们面摊?”
她这面摊也没开多久,挣的那些钱还不够过年开销的,也不晓得到底是什么人盯上了。
起初她还以为会不会是何老大,可想一想又觉得不对劲。
就算何老大记恨苏家,可也不至于来找她这个出嫁的女儿麻烦。
秦子衡习惯性的伸手将苏锦言搂在怀里,隔着棉被轻轻拍着,沉默了片刻这才道:“是桂花村的人。”
他同苏锦言都是隔壁半坡村的人,租了桂花村的房子暂住不说,还在桂花村的地界做起了买卖,日日食客不断的,自然能叫这桂花村里的人眼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