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衡挨着床边坐下来,伸手替苏锦言将鬓边的碎发拢到耳后。
苏锦言却侧过脸去避开了,空留他的手臂僵在那儿。
她道:“我现在不管你跟她有没有什么,也不想知道你们有没有什么,反正我一心只想和离。”
她掀开被子,越过秦子衡裹上鞋子,将挂在床边的外衫套上:“我说过,我攒够了失望就会离开。”
秦子衡坐在那儿不动,拳头却捏得紧紧的,他就不明白,为什么两个人会闹到这步田地。
一颗心好似刀剜似得难受,他垂下眼眸,情绪低沉的道:“我跟她是真的什么都没有。梳妆台上的那些信,写得不过是边城战事纪要。那日在益州府我也没得她相助,随行而归不过是凑巧,今儿个我本是要寻刘君泽的,只他不在,才遇上周姑娘……”
此时此刻的秦子衡,只觉周身都无力,就连解释也显得格外的苍白,他道:“都是我的错,我故意不说,还当你心里不舒服,必然要问,呵呵……”
苏锦言晓得他同周慕青是清白的,那番话也是故意说的,秦子衡心头难过,她也没好到哪里去,可既做了决定,便也不容得自个后悔。
趁着如今断了便断了,省得以后自个注定改变不了结局的时候,更是割舍不得。
她是新时代的女性,不觉得没的男人就活不下去,最多不过是伤心一阵子,等那伤口抚平便也没什么了。
从吉祥居出去,苏锦言便沿路回了梨花村。
秦子衡在屋里头抱着头坐了半响,到底还是不放心,跟了出去。
一路上,苏锦言在前头不紧不慢的走,他便不急不缓的跟在后头,直到送她回苏家。
钟氏见苏锦言这时候回娘家,还奇得一回,又见她脸色难看,便问:“怎么了?一个人回来的?出什么事了吗?”
苏锦言一句话也不说,只钻进自个屋子里,再不出来。
钟氏见秦子衡跟在后头,便看了看关起的房门,拉着他道:“怎么回事?小两口吵架了?”
“有些小争执,不碍事的。”秦子衡扯了扯嘴角,想挂出一抹轻松的笑来,却发现极难,只同钟氏道:“娘,吉祥这几天身子不大好,我又惹了生了气,便让她在家住几天,一会我把她的药同换洗衣裳都拿过来,等过几天再来接她。”
夫妻两个吵架也是常态,苏锦言又是个炮仗性子一点就着,钟氏便也没往心里去,笑道:“也就你这样惯着她,若是嫁了个厉害的婆家,可有得她受的。”
见秦子衡神色也不大好,钟氏又宽慰道:“你放心去忙你的,我自个生的女儿,有的是法子收拾她。”
秦子衡也没多待,同钟氏说得几句话便往苏锦言屋前敲了一回门。
苏锦言在屋里头也没应他。
秦子衡便道:“你先冷静几天,等过几天,我再来接你回家。”
直到秦子衡离开,苏锦言都没再出过声。
她躲在屋子里,蒙着被子,咬着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很多时候,她都想过,要跟秦子衡过一辈子的,被他宠着被他惯着就好,将来再生几个孩子,等老了的时候看着子孙嬉闹,一辈子再回不去现代,也挺好的。
可是周慕菁每次一出现,她就会无比的担惊受怕,但那些个害怕却又是说不出来的,如今便只想着若同秦子衡断了夫妻关系,从来再不往来,那些个害怕应该也会随着时间散去吧。
秦子衡没多会,便当真送来了苏锦言的药同换洗衣裳,临走前,还依旧隔着门柩同她道:“我过几日再来接你。”
苏锦言也还是没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