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君泽隐去日日在此等候的事儿,含糊其辞的一句带过,便引着两辆马车进京。
住的地方他都安排好了,也早就着人收拾干净,该添置的都添置上了,直接就能住了。
相比起益州的混乱,京都却是半点影响都没有的,天家脚下尽是繁华,马车走进城内,便能感受到这京都的热闹。
刘君泽将人引到梧桐巷,便又帮着苏锦言等人把东西都搬进去。
一边同苏锦言解释道:“这院子虽不大,不过邻里都是清白的读书人家,很好相处,你们住着也不用怕人欺生。”
见苏锦言不做声,便又道:“圣上已经派人去南边平乱,想来过不了多久乱事就会平息,你们就当上这儿来玩的就是。”
“嗯,有劳你了。”苏锦言粗粗看得一回这院子,比她在百林镇上的还要小些许,可天子脚下寸土寸金的,这样的院子租上一个月怕也不少银子。
原先她来京都也没想麻烦刘君泽的,不过住处这些他都已经安排妥当,便也不好拒绝,只问他这租金几何,要给银两他。
刘君泽就笑:“不过是自家产业,空着也是空着,你都救了我几回,我若还同你谈价钱,岂不是显得我太小气了。”
他一下子便得这样热心,还让苏锦言有些不自在,可话头一转,他又道:“你们吉祥居的糕点,别说是我,就是我祖母也最是喜欢不过。你若真要谢我,等回头你做些让我拿去孝敬孝敬我祖母。”
“区区小事,你只管开口就是。”见自个也不算白住,苏锦言这才放下心来。
刘君泽还在附近叫了桌席面送过来,但也不梧桐巷留饭,只推脱有事,说改天带陈柔音一道来看他们。
苏锦言也不留他,只谢了一回又一回,将他送出门去,便再没忍住的喊了他:“君泽,你,你有没有我相公的消息?他跟我说好了,要去百林镇寻我们的,可……”
不必交代清楚,刘君泽便也晓得她的意思,顿了顿这才应她:“先如今南边到处都是乱的,这会子我也没得秦大哥的消息,我先让人帮着打听打听。”
他眉头动了动,跟着又道:“战事了了的话,铁骑军会进京接受封赏,秦大哥到时候应该会跟着进京的。”
“真的吗?”苏锦言满是欣喜之色,心头念着,真是如此的话,到时候便能在京中同秦子衡相见了。
揣着这一丝希望,苏锦言对这新环境也没那么排斥了。
自此,一大家子便在梧桐巷子这方小院安置下来了。
第二日,刘君泽便带着陈柔音过来看苏锦言。
陈柔音比当初离开百林镇的时候消瘦不少,人也瞧着不大精神。
虽是一进门也是笑,抱着素未蒙面的小宝,又是给这又是给那的,俨然一个暴发户的架势,但笑意总不达眼底。
苏锦言还记得她的婚期定在十月,也没多少日子了,还当她是为了准备嫁妆累的,逮着空闲便笑道:“再是怎么欢欢喜喜的要嫁人,可要保重身子才是,你瞧这人都瘦了一圈。”
陈柔音抱着小宝的手一顿,面上的笑意尽失,看得苏锦言一眼,有些委屈的道:“亲事退掉了。”
苏锦言也跟着神色一肃,便问:“怎么回事?”
陈柔音同魏行的亲事上个月便退掉了。
谁都想不到魏行瞧着那样一个老实巴交,动不动就害羞的人,竟然还在外头养了外室,儿子都好几岁了。
这事藏得深,孩子都那么大了,都没人发现,可突然这事就被人挖了出来,闹得满城风雨的。
陈柔音这未婚妻的身份,便更显尴尬,人都还没进门,便先当起母亲来了。
陈家是承恩伯府,又不是什么小门小户,陈柔音的姨妈又是皇后,哪里由得陈柔音吃这样的大亏。
当下便闹了起来,非要把这门亲事退了。
陈柔音对那魏行还是很喜欢的,晓得他在外头又养外室又养儿子的,心里也是生气,可又想听他解释,是不是有什么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