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言送给秦子衡的衣裳,他一眼都没看到,便全都烧成了灰烬。
秦子衡下值回来,晓得苏锦言给他送了衣裳,还喜滋滋的,可问周慕菁要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道:“我都烧了,西府又不是养不起你,几件衣服而已,哪里就用得着她给你送来。”
周慕菁如今连做戏都不屑了,明明白白的将对苏锦言的厌恶都摆在面上。
秦子衡只觉她越发不可理喻,可也没多做纠缠,冷着脸轻哼一声,转身便要走。
“站住。”周慕菁捂着心口扬声喝到:“秦子衡,你要是敢往东府去一步,可要想好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我如今可没得好脾气,谁惹我都没得好果子吃。”
秦子衡的脚步一顿,颈脖上青筋暴起,咬着牙什么都没说,到底还是袍角一撩,大步离去。
却不是往东府去,而是去了大营。
秦子衡一走,周慕菁再没忍住,“哇”的一声,吐得一地的污物。
银铃忙捧了干净的布巾过来,又奉上涑口水,小心翼翼的道:“郡主,奴婢给您请个大夫吧,您这样也不是个事。”
周慕菁眼神一厉:“要你多事了?”
银铃吓得颈脖一缩,再不敢多话。
秦子衡一路怒气冲冲的回到大营,沿路便着人去把陈东叫来。
陈东没媳妇没热炕头的,下了值就跟几个玩得好的同僚堵两把,被秦子衡唤过去的时候,都还没过到瘾,一边走一边数着银钱,眼见秦子衡一张脸黑得跟锅底似得,忙神色一敛,急冲冲的把银钱都装进荷包里,嘿笑一声:“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秦子衡神色不虞,直言开口道:“我如今要扳倒林家有几分成算?”
陈东一听是正事,唬得眼儿一直,忙出门去打量一番,见周遭没什么人,这才又将门窗都关紧,蹙着眉道:“你吃错什么药了?你这会动林家不仅扳不动,还会把自个给栽进去,你疯了吧。”
秦子衡不是疯了,他是真的忍受不了周慕菁一而再再而三的拿苏锦言等人作威胁。
周慕菁就是拿捏了他的弱点才如此肆无忌惮,可偏偏秦子衡为了苏锦言同两个孩子,不能不管不顾。
手掌拽紧案角,手背的青筋毕现,秦子衡烦躁的道:“要不,让吉祥回益州吧。”
不等陈东回答,他自个又苦笑着否决:“回益州不行,肯定不行。”
苏锦言在京都他都没办法护全,去了益州,山长水远的,周慕菁若是想做点什么,他便更加鞭长莫及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能怎么办?杀了周慕菁?
这想法油然而生,一瞬间便好似点燃的大火一般,猛的膨胀起来。
陈东见他脸色不对,忙道:“你可别乱来。”
秦子衡眉头紧蹙,抬眸问陈东:“有没什么万全之策,能让周慕菁死得悄无声息的?”
他原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对于周慕菁的所作所为虽不喜但也从来没起过杀心,可这一回却是当真的了。
陈东是旁观者,自然比秦子衡看得清楚,周慕菁嫁给秦子衡对他们来说,身后有个咸亲王府,自然是好很多的,可周慕菁要是不明不白的死了,到时候可别说替顾家伸冤了,只怕咸亲王府还要亲手弄死秦子衡,把他踩进泥泞里抠都抠不出来。
为了杜绝这种事发生,陈东立马道:“你不想嫂子活命,只管现在就弄死周郡主,周郡主打小就身体倍儿好,要是突然死了,咸亲王府能不起疑?到时候他们一时半刻的不能拿你怎样,可拿捏嫂子那可就跟捏死只蚂蚁那么简单。”
陈东说得不无道理,秦子衡一拳打在案桌上,顿时好好的桌子穿了个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