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衡对这位高丽来的闵千兰事事无有不应承的,即便晓得她左右不过是村了想逃跑的心思,也半点不恼怒。
可闵千兰却叫他这应得十分顺口的态度给愣了一下,她也没想到,秦子衡居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下来,一时间有心生戒备,生怕他是有什么图谋。
心头一边戒备着秦子衡,却还盘算着多坑秦子衡几回,两人问了路,当真在青山县寻着间脂粉铺子。
那铺子许是有了年头了,又经过战争的洗礼,铺面显得又老又旧。
闵千兰钻到里头去,看也不看,直接便同掌柜的道:“把你们这儿最好胭脂水粉都拿出来给我瞧瞧。”
那掌柜的有些年岁了,头发的花白的,佝偻着背,可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先是看的一眼说话的闵千兰,有将目光落到闵千兰身后的秦子衡身上,见二人虽穿着的不是绫罗绸缎,可气质非凡,秦子衡还又牵着匹马,便也知这二位怕是有些家底的。
当下应得一声,便笑眯眯的将店铺中最好的胭脂水粉都取了来。
一溜儿摆了十七八样,闵千兰也不客气,样样都拿出来瞧一瞧,嗅一嗅,到得最后却没得一样是合她心意的,不是嫌这个太香了,就是那个颜色不好看,再要么就觉得是劣质的玩意。
掌柜的还当来了位大财主,可瞧着闵千兰挑三拣四一番,还没得一句好话,顿时脸色也不大好看,沉着脸到:“这位夫人,你不想买也别贬低我们铺子里头的东西,我们这铺子从祖上传下来都有上百年了,要是东西真的有姑娘说的那么不堪的话,也不会开这么多年了。”
闵千兰取了盒口脂,用指甲挑了些出来,在手背上抹匀了,闻言眉头一蹙,随手又将那盒口脂一扔:“怎么的,开了上百年的铺子,还就不能让人说句不好了?”
绘着花鸟图案的瓷盒滚了滚,险些跌落到地上,那掌柜的心疼的不得了,赶紧收拾好,脸色却更加难看起来了,怒道:“我看夫人还是去别处看看吧,老朽这店小,没得夫人入得了眼的东西,您还是别来祸害我这小铺了。”
闵千兰就是故意的,眉头一挑也跟着染了几分怒意:“怎么说话的呢?打开门做生意,还不准人家说两句了吗?”
闵千兰说话不好听,那掌柜的也不乐意做这样的生意,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还吵了起来。
秦子衡哪里不晓得闵千兰那点小心思,从荷包里掏出两个银锭子:“掌柜的,都包起来吧。”
那掌柜的声音讶然而止,顿时也不同闵千兰吵架了,一改方才那铁青的脸色,笑眯眯的应得一声,便当真将闵千兰方才看过,试过的那十七八样都包了起来。
闵千兰瞧着那两银锭子,瞪大了眼,眉头一拧便同秦子衡道:“我不喜欢,你买了做什么?就是你买了我也不会用的。”
秦子衡从那掌柜的手里将东西都接了过来,唇边勾起浅浅一笑:“无所谓,不喜欢我们再去别家看,直买到你喜欢的为止。”
闵千兰瞪大着眼珠子,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秦子衡,寻思着,这人是不是有毛病。
她都这样无理取闹讨人嫌了,他居然还这么好脾气。
秦子衡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唇边依旧石浅浅的笑意:“走吧。”
两人出了那脂粉铺子,一时间也不晓得往哪儿去,萧辞把那一大包胭脂水粉都绑在马背上,牵着马走到哪里便是哪里,一双眸子却半刻不离闵千兰。
闵千兰被他看得周身不自在,别扭得不得了,一时间连撒泼无赖也没得兴致了,走得会子,又不动了,耍起了大小姐脾气道:“我不走了,我想吃火锅,现在就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