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坊是都城最大的珠宝老字号,位于城东闹市区。
季北独自一人走在街上,没有带随从。
熟悉的景物,熙攘的人群,唯有重活一世的人方能体会这些平常的可贵。以往透过马车帘看到的,都不及此刻来得真实。
青衣玉簪,面若冠玉,笑意似清风和煦,正是君子如竹的形容,不必多作什么,已经是备受瞩目的翩翩公子。大陇民风开放,一路上,羞涩窥探的目光有多少,暗许的芳心就有多少。
“放肆!”
“哟,小美人还生气了?”
声音有些耳熟,季北停下脚步,望向前面围起来的人群,皱了皱眉。
“兵部尚书家的公子又在调戏哪家闺女?”旁边有小贩边赶着凑热闹边问同伴。
“嘿嘿,我可瞄到一眼,大美人呢!”
“没见识!那是个小子,哎别说,可比闺女水灵多了!”
“......”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应该不是吧,应该不可能?身体却下意识地走近了,接着于衣物的间隙之中看到了一角热烈的红色。
早上才耀武扬威地离开季府的小王爷,正被群众包围着,脸上一片羞恼和尴尬烘出的绯色,愈发显得唇红齿白,颜色动人。
季北叹了口气。
要是遇上有官位的萧向南倒不至于无措,偏生撞上普通百姓和纨绔少爷,都是些无知者无罪的人,饶是再伶牙俐齿,也抵不过地痞无赖;
何况这兵部尚书的公子平时就以调戏美人为乐,分寸拿捏得当,并非大恶之人,和城东百姓关系打得不错,彼此都为这日子添点料,也曾阴差阳错促成了几对姻缘,是连皇上都一笑置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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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骆殊途挥开搭上来的爪子,瞪着眼睛喝道,“你敢碰本——本公子!”
这样的境况在意料之外,他绝对不是有预谋的,本来他下马车就是买个凤翔楼的点心,谁知道原身自带路痴属性,走着走着就丢了,丢着丢着就被拦下调戏了。所以说,天赐的机会刷好感,何乐不为呢?
“放肆?大胆?小美人,咱能换个词儿不?”尚书公子摇着折扇,假装头疼地想了想,说,“不如,叫声好哥哥?”
周围一阵轰笑。
骆殊途指着他,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你,你放肆!”
百姓太多,他连令牌都不便拿出来,否则明日坊间谈资必然是小王爷被调戏的话题,虽不可较真但终究有损皇家脸面。
那手指纤细,和脸一样精雕细琢,尚书公子本意是玩笑,此时有些魔怔地生出想好好握着那手把玩的念头,意识到之前他已经伸手捉住了那根指头,摩挲了一把。
“你干什么!”骆殊途蹭地往后退了一步,模样有点狼狈。
触感滑腻,细致如上好的羊脂玉,尚书公子捻了捻手指,留恋地想,就是传闻里雪肌玉肤的顾倾玥恐怕也不过如此,他看看警惕地盯着他的红衣美人,把折扇一合:“小美人,跟了我吧?”
“哈哈哈,公子您这是一见钟情了?”有人调侃道。
尚书公子敲着扇子,半开玩笑地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骆殊途咬牙道:“本——本公子是男人!”
“无妨,本朝贯有男妻男妾的例子,不足为虑。”他说着,上前来拉骆殊途,“小美人,好哥哥带你去凤翔楼吃点心罢。”
这么自来熟真的好吗!骆殊途刚要甩手炸毛,身后就多了一股力道,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环着肩膀带进了那人怀里。
“在下替家弟谢过公子,就不劳烦了。”季北微笑着说,摸了摸骆殊途的头发,“南儿,为兄可是找你许久,还好不曾被宵小之辈欺负了去。”
南儿......这什么鬼?骆殊途寒了寒,稍微挣扎了一下,冷哼了一声,倒也配合地没反驳他的说辞。
“......”沦落成宵小之辈的尚书公子噎了噎,随即哈哈笑道,“兄台客气了,这位小公子生得漂亮,我也是不忍心他有什么闪失啊。”
季北点点头:“如此甚好,在下与家弟便先走一步。”
没看成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开了。
两人走了一段路,骆殊途就挣开他的手,别过脸说:“......本王只是不想大动干戈!”
“殿下所虑极是。”季北说,“不过,可否容草民问一句,殿下为何孤身一人?”
“......本王去凤翔楼买点心。”
“殿下若是不识路,更应当随身带着元宝才是。”季北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后面那句迷路是打死都不会坦白的,遂略带无奈道,“草民准备去金玉坊,殿下要是不急,待草民处理完再送您回宫,如何?”
“哼,随你。”
季北笑而不语,小王爷在,有些事也好办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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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子里掌柜一见季北,赶紧让伙计接手客人,自己过来把人迎进去。
“大公子可是许久不来了,今儿吹得是哪阵风?”
一楼都是些普通的常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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