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确定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才坐了下来。
都在掌握之中?他在骗谁?
有这个女人在同一间屋子里,他就不可能“完全”在掌握之中。
“兄弟,你和那只‘虎豹母’闹僵了?”于载阳低声凑近了问。
蒋宇诚不确定他知不知道自己和王雯玲的事,又是怎么知道的。基于谨慎的天性,他决定避重就轻。
“对不起,我不懂你的意思?”
“放心,你们的事目前为止只有我和我老婆知道。”于载阳感慨拍拍他。“兄弟,你真是好胆识。”
蒋宇诚无语。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如果只有你们夫妻俩知道,那整个村子的人是在凑什么热闹?”
于载阳又拍拍他,一脸过来人的感慨。
“没办法,得罪这女人你就没好日子过了。幸运的是,她的脾气来的快去的快,咬咬牙忍一忍就过去了。”
为什么这话听起来很像老鸨逼良为娼的台词?
“你好像很了解?”蒋宇诚不禁侧目。
“我被整过!”于载阳惨然叹息,现在已经完全把他当成自己共患难的兄弟了。
王雯玲不是个路上随便看到什么人就整的女人,蒋宇诚的心里怪异感更甚。
“海带!”砰!“牛肚!”砰!两碟小菜甩到他们桌上,掉出来的比待在盘里的多。
两个男人逆来顺受,等那娇娜的身影款摆而去,他们一同盯着那两碟小菜,仿佛它们会暴起伤人。
最后,蒋宇诚从筷筒里抽出筷子,把掉出来的小菜夹回碟子里,然后夹了一筷牛肚——
“喂,你想干嘛?”于载阳飞快按住他的手。
“吃饭。”他不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吗?
“你要吃?”
“嗯。”“英雄!”于载阳感慨地松开手。
蒋宇诚有了点想笑的冲动。慢条斯理地把那口海带放进嘴里,他停了片刻,于载阳紧盯着他,仿佛随时等他一倒下,他就要跳起来出门求救。
蒋宇诚的下颚慢慢移动,咀嚼,咕嘟,吞咽下去。
停顿几秒钟。
“我不会中毒的。”他突然出声,于载阳冷不防被他吓了一跳。
“吼!兄弟,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蒋宇诚不禁好笑。“于先生,你比她高一颗头,壮了一倍有余,怎么就这么怕她?”
“那是因为你不晓得她有多险恶!”于载阳想起以前被陷害的往事,深恶痛绝。“如果不是她的话,我现在早就坐在台北的大公司吹冷气,喝凉水,轻轻松松写程式赚大钱了,哪会困在这里?”
蒋宇诚虽然不懂他在说什么,不过他对于氏夫妇的故事倒是听说了几分。
“若是如此,你就不会遇见陆医生了吧?”
于载阳顿了一下。“当然这么说是没错。”
“而且你现在也一样在写程式赚钱不是吗?”
“所以,你的意思是什么?”
“我的意思是,这整件事对你似乎好处多过于坏处。”
于载阳往后一坐,盘手瞪着他许久。
末了,橘庄的天才技师兼电脑高手不爽地把筷子一抛,收起对他的所有革命情感。
“早知道你会和她一鼻子出气,亏我还好心想帮你,啧!”于载阳不爽地丢下一张纸钞,捞起儿子往外走。走到一半,不忘回头呛:“你要是被她毒死的话,别怪我老婆救不了你!哼。”面摊后的王雯玲听到这句话,错愕地瞪着那个走掉的大个儿。
她没听错吧?
剁!菜刀又狠狠地切进砧板里,她杀气腾腾地飙到桌前来,一手指着他鼻子大叫。
“你告诉别人我会毒死你?”
“我告诉他,你‘不会’毒死我。”他强调。
“所以你还是想过我下毒的可能性?”她怒问。
这下不得了,整间餐馆哗的一声议论开来。
“喂,警察先生你这样讲不对哦,人家雯玲是好人家的女孩!我们山上的人很纯朴,是不会下毒的!”
“对啊,人家女孩子的名声你也不能随便这样乱传。”
“不,我是说”他想插嘴。
“要守法哦。守法很重要!”
“什么下毒?喂喂喂,警察先生,你这样讲我女儿,我听了很不开心耶!我女儿连只苍蝇都舍不得打,都用杀虫剂的,她怎么会下毒?”
“不是”
突然间,蒋宇诚发现自己又成了众矢之的。
他站起来,努力想解释清楚。
刷!刷!他桌上的两盘小菜立刻被收走。火大的店老板女儿拿起菜刀,指着他的鼻子遥遥大喊。
“蒋宇诚,你给我听仔细了,我要是再被你睡一次,我就不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