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睡吧睡吧,长胖一点——好象有人来找我们了。”青青听了,抬头看,果真有一只小船向他们划来。青青问:“会不会是那孙姑娘来找可儿?”南宫宝说:“也许可能吧。”船虽小,但一个船舱却点了船的一大半。一个船夫会在船头划着船。船舱口用布帘挡着,看不青里面之人。青青问:“会不会是昨天那纪才女来找你呢?”南宫宝没有回答,伸手去抓青青的耳朵。青青按住他的手,船近来了。
南宫宝看着船,没有言语,青青依旧躺着,船靠上来,船舱里一时也没有人说话。南宫宝一时警觉起来,对方会不会是来袭击的?但听了一会儿,虽觉船舱中有两个人,可却没有发觉有高手。相持了一会儿,船舱中一个姑娘的声音问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南宫宝一听声音,知是昨天出言点评诗词的那位姑娘,就是纪青尘身边的那个丫环。南宫宝说:“称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青青探身说:“我想看一看纪姑娘。”船舱中另一个声音笑道:“想见我的都是男人,难道姑娘对我也有兴趣不成?”这声音清脆明亮,语气轻薄,但又带着一份苍桑。听她口气,必定是纪青尘了。青青说:“我只是有些好奇,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想见你,是不是因为你长得很好看。”纪青尘说:“我只长得一般,但在才艺上有所善长。所以一些自命风流,风雅之士都以见我一面为荣,说白了,都是他们一些虚荣心弄的。”青青说:“但我还是想看你一下。”纪青尘说:“见我很容易,叫你身边的这位公子揭开帘子就行了。”南宫宝道:“姑娘前来,必定是想问昨天那可儿了。”纪青尘说:“也许我是来看一下公子呢。”南宫宝说:“你还是别费口舌了,有话真说,我乃粗人一个,很容易误会别人的意思,而我妻子又容易吃醋的。”青青打断他的话说:“我才不吃醋呢,你跟她去我都不拉你。”南宫宝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说:“纪姑娘有什么话快说吧,我们还要睡一会儿呢。”纪青尘说:“公子为何总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呢?”南宫宝道:“我对你又没有什么非份之想,所以自然与别的男人对你不一样了。可儿之事,我希望你别去惹他。他已经成亲了。”纪青尘说:“我这次本来确实是找可儿的,但忽然对公子产生兴趣。从未有一个男人象公子一样拒我。”南宫宝说:“姑娘这话可吓着我了,我们打算很快离开这个地方。”纪尘青笑问:“我有这么可怕吗?”青青说:“不是你可怕,而是我可怕。”纪青尘问:“哦?”南宫宝说:“我刚才说过,我家宝贝要是吃起醋来,我可不好对付。所以说我怕她而不用怕你。”青青说:“有那么多人喜欢你,你都不喜欢吗?”南宫宝解释道:“每个人对自己轻易到手的东西总不怎么珍惜。”纪青尘说:“看样子你们两个走到一起一定不容易了。”南宫宝道:“当然了,经过了生死离别,让我们觉得应该好好的珍惜。象我昨天所说,我们很快就老去,不如珍惜眼前人,姑娘语气中带着三分苍凉,应该也是经历了很多,更应该明白我这句话。”划船的老者忽然咳嗽了一声,说:“小姐劳累了,不如回家休息吧。”纪青尘身边那位姑娘也说:“也对,出来久了,是该回去了。”南宫宝突然抬杆,向船夫扫去,船夫见了,用浆向竹杆切来,看样子伸手也不差。南宫宝见此,将竹杆上加力,两力相撞,杆断浆裂,而南宫宝用断杆向船夫刺去。船夫见无处可躲,一翻身跳进水中,南宫宝收杆,任船夫逃走。
青青不知为何,他们说了几句便动手,而且是南宫宝先动手。她正待问原因,船帘拉开了,从中穿出两位姑娘来,这两个姑娘的容颜没有让人惊叹,特别是那纪青尘,竟有些让人失望,并不是说她长得不美,只是与其名声相比,差得太远,最多是与她一旁的那姑娘差不多。纪青尘说:“公子闯大祸了。”南宫宝问:“怎么了?刚才那老头很厉害吗?”纪青尘说:“公子是江湖人,这个我知道,可强龙不压地头蛇。”南宫宝看那纪青尘,问:“你身边的这位姑娘呢?怎么称呼?”纪青尘说:“她叫谢语心,是我的一个丫环。”南宫宝说:“一个丫环竟也如此,让人可敬。”谢语心说:“小姐还是想想怎么样应付眼前的事吧。”南宫宝问:“姑娘受他们的控制了吗?”纪青尘叹道:“也不尽然,他们为我造名,我为他们赚钱,我现在的名声有一大半是他们造出来的。”南宫宝问:“名声也能造吗?”纪青尘说:“当然,比如一副画,也许的确不错,但如果有很多的人说它好,那么别人就会觉得它好,说它不好只会显得自己没有水平,而这副画,也可以买个好价钱。”南宫宝说:“看来文武之道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我看姑娘还是走吧,待会儿有人找上麻烦,倒让你为难。”纪青尘说:“昨天听到公子的一句话,很有感慨,本想来找可儿,让其帮忙,让我远离他们的,不过现在想想,又何必连累他呢?”南宫宝说:“可儿以前住在环秀山庄。此处有大半天的快马路程。”纪青尘说:“我们还是回吧。公子小心些,最好是尽快离开这个地方,那些人都不好对付。”南宫宝说:“这个问题不大,姑娘想去啊里,我送你一程。”谢语心说:“从公子刚才的动作可以看出来,公子的武功很高,但公子只一个人,他们有很多人,如果那可儿在的话,也许可以。”南宫宝说:“也许可儿已经来了。”
话音一落,可儿便从桥上落到小船上,说:“我护送两位姑娘离去。”南宫宝招呼道:“可儿应该早就到了吧。”可儿没答,依旧问纪青尘:“两位姑娘想到哪儿去?我送你们。”纪青尘说:“公子果真来了,有你们两个人相送,我想什么也不用怕了。”南宫宝道:“有他一个人就够了。”青青在一边也说:“他的武功很高的,他一个人就可以护送你们到安全的地方。”可儿回头问:“青青姑娘,你说我的武功与他的武功谁强一些?”青青想了想,说:“以前你不如宝大哥,但现在应该差不多,可是一个人的武功再好,要是干坏事那就不好了。”南宫宝忙道:“可儿没干坏事。”青青也忙说:“我没说他——你们快点走吧。”纪青尘问:“公子不同我们一起走吗?”南宫宝笑道:“我与这可儿有些不和,在一起容易吵架。还是让他单独送吧。”说完用竹杆往外一撑。谢语心忽然道:“我们的船桨坏了。”南宫宝道:“可以用真气摧动小船前进,很快的。”
用真气摧船,说起来容易,但南宫宝经过长久的摸索才达到熟练自如。可儿却从未试过,怎能轻易办到?他道:“你们两位先进船舱去吧。”两人听了,依言进入船舱,但帘子却未放下。可儿立在船头,想着该如何摧船,先不想好,一下子出丑还事小,万一船弄破了可就麻烦了。纪青尘问:“刚才那个公子叫什么?还有那位姑娘呢?”可儿迟疑了一下,说:“那是南宫宝和青青。”纪青尘又问:“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为何见面就吵呢?”可儿说:“只是性格不和。”纪青尘说:“看那南宫公子确实爱与人吵,不过为人倒是很好的。表面上看为人很冷淡,但内心却是很热情的,并且对青青姑娘那么痴情”可儿问:“你们两要到哪儿去?”纪青尘叹道:“我也不知道该到哪儿去,我没到过别的地方。”可儿一时也没有什么好的地方来安顿他们两,他自己很少在江湖中走动,认识的人不多,将其带回环秀山庄肯定也不太适合,思之半天,他只好说:“先离开这个地方再说吧。”远处的南宫宝看看,也知他们没地方可去,但自己也没有办法,虽说他也算在江湖上混过的,但却没有什么知心的朋友,可以托付她们。
可儿缓缓的运功,摧动着船前进。虽说他从未用过这法子,但凭着对流水六试的理解,凭着他的聪明,船七弯八拐了一会儿,便作直线前行。因为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便只好一直前行。可走了不多久,前面便有一大堆船阻住了河道。此时是正午,这么多船阻塞河道自然是不正常的现象。纪青尘等与南宫宝的对话,可儿自然也听到了。他知道会有人阻拦,但没想到有这么多人,而且看那些人,似乎都非什么高手,不但不是高手,连是否学过几招都不能肯定。纪青尘见船慢下来,大概也知遇到了什么麻烦,便探出头来,看了一下,说:“这都是我们平常相遇的乡亲,为何来拦我们呢?”谢语心听了,也探头来看。可儿说:“我们可以过去问一问。”纪青尘和谢语心站出来。那些船上之人见了,纷纷划船过来,成半包围之势。纪青尘问:“大家为何要拦我的去路呢?”众人不言语。可儿见了,用破桨缓缓的向前划了几下,前面的船集中得更密,让他们难以挤过去。纪青尘见了,冲众人一施礼,说:“各位乡亲父老,请让一下道吧。”还是没有人言语,也没有人让开,就这样相持着。可儿遇到这种情况也没有办法,对这些人出手自己心里不忍,何况那么多人,真要从他们中间打出一条路来吗?
相持了一会儿,有人的目光向他们身后投去,可儿也回望,后面南宫宝和青青撑着竹伐也来了。青青问:“他们为何拦着不让别人过去呢?”南宫宝笑道:“因为纪才女是他们心目中的女神,自然不能让外人带走了。”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也没有故意提高声音,但还是有人能听到了,至少可儿听到,他虽反感南宫宝,但也不能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而正是因为这个理由,他们才不好意思说出来。可就算明白了又如何?他们不让开他又能如何?纪青尘听到南宫宝所讲的理由,只得向众人道:“对不起了各位父老乡亲,我打算离开梦乡一段时间,以后会再回来看大家的。”有几只船动了一下,但其他的船只却还是没有动。南宫宝和青青也近来,但那些人又怎么会给他面子呢?
一会儿,从远处挤进来三只大船,说大船也只比他们一般的船大一些,船头站着几个年青人,南宫宝认出其中便有昨天作诗的。他不知道昨天的大赛结果如何,但看一看这些人的反应,如此之快,必定是有人在背后谋划。可你能够将背后之人找出来痛打一顿,但而没法对这些人下手,而且这些人的想法也很正常,谁愿意一个外来的小子独占鳌头?这一输可以说是血本无归,一败涂地,特别是对于那些年青人来说。南宫宝虽并不急,但此时烈日当头,可真有些不好受,他不明白为何这纪姑娘正中午来找自己,弄得大家都在此晒太阳。他回头对青青说:“你到小屋子里去,太阳好大。”青青问:“你怎么处理这些事呢?”南宫宝说:“我自有办法,你放心吧。”纪青尘听了回头问:“怎么办?请南宫公子想个法子。”南宫宝笑道:“这可儿在琴棋书画上很有造诣,只要露上一手,技压全场,让别人心服口服,自然会让你们离去。当然最简单的是琴上一曲,听说他会一曲叫仙宾曲,可真是好曲,就算很多五音不全的人也能听出此曲的妙处来。只要让那些人觉得自叹不如,他们自然会让开的。”纪青尘觉得南宫宝说得有理,便说:“我船舱中正好有琴,公子要不要试一试?”可儿道:“不用了,我们冲出去,你们进舱。”南宫宝叹道:“都是我坏事。”
众人昨天见过可儿的轻功,今天虽说拦住他们的去路,但还是不敢对他出手。可儿摧动小船往前挤,挤出一条路来。到了大船边,几个年青人纷纷道:“纪姑娘真的要随他走吗?”南宫宝道:“你们这么多人,没有让她入眼的,她自然要离开了。”纪青尘忙出头说:“他只是开个玩笑,大家别当真,我只是请可儿公子送我一程,我打算离开这儿一段时间,换一种忙活试试,以后一定回来看大家。”
南宫宝在后面道:“这只是千万磨难的头一难,三位小心了,我们不送了,也要回去了,经这一晒,又黑了不少。”青青应道:“确实好热,也没有风。”南宫宝撑着竹伐,往回去,突然觉得下面有什么东西阻了一下,他猜到下面可能有人,便用脚在竹伐上踏了一下,力道直透水下。他不敢太用力,担心将竹伐震烈,将竹伐撑开后,果真见到两个人在水中挣扎,手中还拿着刀。南宫宝用竹杆将两人微微托起,问:“两位想弄沉我的船?”其中一人喘着气狠狠的道:“怎么了?你敢动大爷?”南宫宝道:“大爷不敢动,但两个龟孙子倒可以动一动。”说完竹杆一收,将两人往水里按,一人扬手,将刀向南宫宝抛来,南宫宝伸手接住,说:“看你们的刀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手,还给你。”说完一投刀,刀正刺在这人大腿上,收回竹杆,道:“今天给你们一个教训,以后谁再敢来烦我,决不轻绕。”这两人水性不差,虽说其中一个受伤,但还可以在水中游动。一会儿,他们便上了岸。这两个人大概来只为惩罚一下南宫宝他们,强龙别压了地头蛇,但这也让南宫宝警觉起来,这些人也许武功不怎么样,但下三烂的功夫也足以让人穷于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