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眼看大悲攻心,若不能止,恐怕就要伤了神智。白谷逸眉头一皱,抬手就要向云凤颈后切去。若就此将她击晕,虽然能避免损伤神智,却将那股邪火憋在了体内,少不得要大病一场耗损元气。
就在此时徐清忽然抢上前一步,拦住白谷逸,道:“前辈且慢!让我试试!”看得出来白谷逸对这个重外孙女还是相当珍爱,恐怕更将对亡妻的思念珍爱也寄托其上。若是此刻能施以援手,此老定然感激不尽。
白谷逸微微一愣,瞅了徐清一眼,微微顿了一下,仿佛还有些信不过这少年。但徐清可等不及了,一把就将泣不成声的凌云凤给抢了过来。所谓男女授受不亲纵然是修真者也多少有些顾忌,众人愕然地看着徐清将凌云凤拥进怀中。所幸那白谷逸乃是个睿智之人,知道徐清不可能会在这时候,起什么龌龊轻薄之心,只将疑惑与愤怒压在心底,静观其变。
只见徐清轻柔而有规律的顺着经脉抚着凌云凤的后背,以使她尽量的感觉舒服,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很放松闭上眼睛很放松,让你的肩膀放松跟着我的呼吸,缓缓吸气,放松”徐清的声音仿佛有魔力,舒缓的刺入了云凤的耳中。甚至在周围的白谷逸等人听了也感觉有些身心放松,不过他们都是心志强韧之人,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但此刻凌云凤还只是个未曾修炼过道术地姑娘,又怎会抵抗住徐清的催眠。
众人尚疑惑未消时,徐清又道:“现在你感觉眼皮很沉,已经完全放松下来,你的眼皮放松而无法动弹了”随着背上的轻轻抚摩,抽泣的云凤竟然真的就乖乖地合上眼睛!“现在你试试挣开眼睛你不能正开眼睛。你很放松”云凤仿佛真的轻松了不少。甚至嘴角还微微的向上翘了翘。
徐清微微一笑,缓缓道:“现在你全身都要放松和眼睛一样,你的头!你地颈!你地身躯!你的手指每一丝肌肉都”随着说话徐清的手从云凤的头一直向下轻轻划动,直到半坐在床上地股跨。“现在睁开眼睛,看着我你会感觉更加放松而愉悦。”果然云凤正看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徐清,那眉宇之间的悲戚欲绝之色竟然消失大半,仿佛有一股笑意从她心中冉冉而生。“闭上眼睛,你地身体比现在放松十倍,没有痛苦没有悲伤你只要这种放松”
徐清终于露出了微笑,回头朝白谷逸点了点头,有道:“现在睁开眼睛然后闭上眼睛,感觉全身的放松,很好等一下我将从一数到三,当我数三的时候。你睁开眼睛。以后当听见我说你很幸福时,你就会感觉身心愉悦,马上闭上眼睛放松全身。
随着徐清话音一落,云凤缓缓地睁开眼睛,仿佛根本就不记得刚才自己嚎啕痛哭,悲伤欲死的样子,只是看着徐清有些发愣。但随着徐清松开手臂。要离开的时候,她却猛地脸色一变,凄然之色再现!徐清眉头一皱,心中暗道:“恐怕这丫头是经历了殇亲之痛,她母亲早亡,只与父亲相依为命,难道是她父亲死了?不过我记得好像是被佟元奇给救了,怎么会哎!”
叹息一声之后,徐清轻轻的抓住了云凤的冰凉的小手,低沉的道:“你很幸福!”这下可把白谷逸他们给惊住了。没想到听见这四个字,凌云凤竟真地悲色尽去,缓缓阖上双眼,脸上绽出了幸福的笑容。倒也不是众人惊讶徐清的手段,要说控制一个人的神智,无论道家还是佛家,都有不少手段。但要让一个悲伤欲死的人发自内心的微笑,却绝非易事。更何况刚才徐清竟然没有动用一丝真元,更没有摄住云凤的元神。
徐清指尖划过云凤的脸颊,怜惜的将几绺被汗水贴在脸颊的发丝拨到而后。此刻他几乎确定,云凤地父亲是死了。虽然并非是徐清下的杀手,但他清楚这种微妙的变化,恐怕就是因为他引起的蝴蝶效应。虽然徐清早就想过,这个世界会因为他的到来而改变。但他却没想到。仿佛毫不相干的人或者事,竟然也会有如此大的影响。当然徐清并不会因此而悲伤沮丧。更不会傻乎乎的怀疑自己的存在价值。他并不是佛祖,有舍身噬虎,割肉喂鹰的心怀。但他也并不是没心没肺地木头人,既然知道是因自己改变了云凤的命运,如今遇上了就稍微帮她一下也无妨。
徐清缓缓道:“现在你很放松,跟我呼出一口气那是你胸中的郁结和悲伤!好!很好,就这样吸气,再呼出一口气,跟我做十次,你感觉心里再没有悲伤绝望,你感觉非常愉快之后安详的睡去,一个时辰之后会醒来。”片刻之后,见云凤眼皮下的眼仁不再乱动,徐清将她又放回床上,盖好被子。道:“好了!等再睡一会就没事了。”
白谷逸也松了一口气,他看地出来徐清这法子虽然怪异,但已将云凤胸中郁结地悲气给疏导出来,可比直接打晕了强了不少。笑道:“今日多亏了小友,若不然这丫头恐怕就要伤了元气。”
徐清微笑道:“前辈勿要介怀,在下也是竭尽所能,怎能让这般一个好姑娘伤了神智。”
白谷逸虽然未曾直说,但心里早就千恩万谢,笑道:“上回在碧筠庵徐清小友就展示奇迹,竟然在棋盘上胜了极乐真人。这次的绝技我活了这么大岁数,都未曾见过。竟然没有丝毫真元波动,单凭说话就能平复一个人地心情,真是叹为观止啊!”徐清微微一笑,虽然明知白谷逸是想打听催眠术,却佯做不听懂,直接退到了齐霞儿身边。此刻霞儿也不由得对他另眼相看,没想到本来就是要过来认识认识铁蓑道人,居然无意间卖了追云叟这么大个人情。想来嵩山二老纵横天下数百年,何时欠过别人的人情!更何况凌云凤的背后可还不只追云叟一个,那怪叫化凌浑和白发龙女崔五姑,对此女也相当看重。此一无意之举,日后还不知要带来多少为妙的变数。
开始那铁蓑道人根本就没看得起徐清,他并未参加慈云寺大战,还不曾听过徐清的名字。但刚才一听追云叟说,竟然下棋赢了极乐真人!此时又与追云叟白谷逸结下了善因,再想到齐霞儿的脾气,偏偏谁也不带,就带着徐清出来历练。心中暗道:“看来这徐清并非是个凡俗之辈,我还需以礼相待,莫要怠慢了他!”想罢赶紧将众人让道那屋中的硬榻上围桌而坐,又吩咐童子准备时令干果。又从那桃木小桌下取出来一只银色的盒子,笑道:“今年新下的碧螺春,众位品品味道。”说着亲手烫杯洗茶,看其手法也是个茶道高手。又随口问道:“今儿大姑娘怎么想起上我这来坐坐,不是妙一真人有什么吩咐吧?”
齐霞儿微笑道:“道长这是哪里话,难道无事就不能蹬三宝殿?”
铁蓑道人道:“哪里!”
齐霞儿又道:“此番下山就是带着师弟历练历练,顺便介绍些同道的好友。等他日后独自行走,也好有个照应。原想今晚在岳麓山借宿一宿,明日再上衡山看看白师伯和金姥姥呢。”霞儿说的虽然平淡,却在三人心中荡起不小波澜。要说齐霞儿的身份可是极特殊的,即是峨眉掌教的千金,又是佛门高僧的爱徒。她这番话中所蕴含的意味,可绝不仅仅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且那峨嵋派弟子数千,就算是有名有姓的后起之秀,在徐清之上的也并非没有,怎么霞儿偏偏就带着徐清历练!欢,时间过的也飞快,一个时辰转瞬即至。躺在床上的凌云凤轻哼了一声,幽幽转醒,这次果然脸色红润,气色平和,虽然还略带悲戚,却不再伤心欲绝。扫视众人一眼,只在看见徐清的时候露出了一个亲切的笑容。
白谷逸赶紧起身过去,问道:“凤儿丫头感觉如何?”
云凤摇了摇头,道:“祖爷爷放心,凤儿挺好的。”
白谷逸这才算真放心了,笑道:“你这丫头可真会吓人,若真没事了,就快起来好好谢谢徐清小友。若非是他相助,此番劫难,你少不得要悲怒攻心大伤元气。
云凤点点头,起身到徐清身边,扑身就要跪下。徐清赶紧伸手将她托住,笑道:“姑娘不可!女儿家都是娇客,哪有随便给人下跪的道理。适才我虽然疏导了姑娘悲痛,但心病还需心葯医,请姑娘将伤心之事讲出来,无论如何白前辈还能给你做主。”
凌云凤悲色再起,泪水盈聚道:“还请祖爷爷!帮我爹爹报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