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然一亮。
“好剑!真是好剑啊!”徐清痴望这天上的蓝光,嘴唇轻动已喃喃说了出声。不过他虽有贪婪之心,却并无强夺之意,毕竟那许飞娘可不是跑龙套的人物。能在这天下之间纵横捭阖,与峨嵋派为敌多年,岂是易与之辈!就凭徐清这点本事,去了只怕也是铩羽而归。弄不好还要搭上自己性命。
看得出来许飞娘与笑和尚对战。仿佛打地难解难分,飞娘也只是略占上风。实则只怕是许飞娘已保留了不少实力,只是笑和尚奋力鏖战,并没发现罢了。他身在其中,怎如徐清作壁上观看的明了。以徐清料想,这许飞娘的实力大约也在妙一夫人同一水准,比霞儿还要略胜一筹。至于其他一干后生小辈。全都不是她的对手。
只见天上那蓝光一闪。速度之快,都不及徐清看真切。就斩在了那金色的光环上。单听见“哐当”一声金铁交鸣的巨响,将周围的群山密林都震得沙沙直颤,连徐清和白灵这边都受了波及。那金光环被剑光一斩,只挺了片刻便被击飞出去。笑和尚本来已经是强弩之末,全指望祭出此宝能扭转败局,却没想到敌人竟还有比他更厉害的宝剑。非但轻松破了金光环,若再追击攻来,只怕连小命都难保!笑和尚心中暗骂一声“倒霉”也不顾什么里子面子了,招呼都不打一声,遁起一道佛光是转身就跑。
许飞娘则一扫浑身颓气,笑的前仰后合,差点失了淑女地典雅意态。不过她见笑和尚狼狈逃走,也不去追他,将那蓝色的剑光收来,朗声呵斥道:“你这小孩要走怎也不说一声,难道你家大人都不曾教你懂礼识义!”说着又是“咯咯”一阵娇笑,续道:“你也不用跑那么快,你一个小孩我还与你计较吗!回去告诉苦行头陀那秃驴,就说我许飞娘早晚要报当年的杀兄之仇!让他给我洗干净了脖子等着!”
要说许飞娘心里恨东海三仙是一点也不假,但同时她也深知三人修为通天,极不好惹。此刻也是清楚,以笑和尚的骄傲性子,绝对不会将这些话传给苦行头陀听。正因如此她才敢如此放肆的大放厥词,将胸中憋闷的恶气全都一吐为快。
笑和尚好悬没被气的吐血,嘴唇蠕动数次,想要恶语骂回去。但形势比人强,斟酌再三终于将那些狠话又吞回了腹中。咬牙切齿的只想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且不与人争一时匹夫之勇,万一惹得那老娘们发疯,上来用那蓝色的飞剑给我劈了。到时候死都死了,就算日后师父能给我报仇,又有何用!”
眼看着笑和尚驾着一溜金光消失在天机,许飞娘笑地跟朵花似地。只怕从打混元祖师死后,她都没有这般高兴过。不过许飞娘得胜之后,却不马上飞走,反倒轻轻一抖袖际,扭头朝徐清藏身这边望来,笑眯眯的喝道:“那边的道友看了半天热闹,还不出来打声招呼吗?岂不让我白白废了这么大力气,将那小秃头给打发走了!”
徐清登时大吃一惊。没想到隔了这么远,竟还是被许飞娘给发现了。又觉那眼神如刀,已经锁定了他的行踪,只怕是完全确定了他的位置。并非是无的放矢的诡诈之言。徐清无可奈地一笑,只得带着白灵祭起剑光升上天去,遥遥对着许飞娘一抱拳。道:“适才一见仙姑风姿,只怕天仙化人也不过如此,真让人叹为观止啊!”许飞娘上下打量着飞上来地俊俏少年,掩口笑道:“你这小孩又是从哪来?看你模样生的怪俊地,嘴巴也甜,就拜我为师如何?包你修地上层道法,日后飞仙成圣也未可知哦!”徐清不置可否的笑眯眯打量着许飞娘曼妙的身段,忽然说道:“刚才我听那和尚唤仙姑叫做许飞娘,就是那个五台派地许飞娘?太乙混元祖师的弟子?”
许飞娘微微一愣。登时就听出此言深意,俏脸绯红,嗔恼的瞪了徐清一眼。不过见面前这少年气度不凡,真元精足只怕不好对付。尤其她刚才退走笑和尚已经废了不少法力,更在最后将未炼制完成的飞剑使出来,法力耗费甚巨,若要再战只怕难以持久。
但徐清说话也太能气人,那后边说的太乙混元祖师的弟子,明显就是接着飞娘要收他为徒说的。其中调戏的意味也不难明白。不过女人的心思也真不能理解。许飞娘在心中暗怒地同时,竟也有几分窃喜。大概是这些年隐居不出,也少与外人见面,不知多少年没听过,有人赞赏她美丽的言辞了。让飞娘觉得这些年过去了,自己魅力依然,还能如当年一样引动那些少年的倾情艳慕。同时更恨徐清说话轻浮。那俗话说得好踢寡妇门。刨瘸子坟,那都是坏到绝处的人才干的事。
徐清倒还没自觉。接着说道:“呃!在下徐清,在峨嵋派醉道人门下修行,早就听闻许仙姑的芳名,今日一见远胜闻名啊!”许飞娘皱了皱眉头,惊异道:“你就是徐清?”看样子也听过徐清的名字。想来当初慈云寺只身投书就足够惊人,也难怪许飞娘会知道他的名字。又疑惑道:“你也是峨眉弟子,刚才为何不出手帮忙,眼看着同门失败?莫非”说着又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烟视媚眼地望着徐清,缓缓道:“莫非堂堂峨嵋派中也有派系倾轧?真是让人好生惊讶呢!”
徐清哈哈大笑道:“许仙姑此言差矣,刚才那人乃是个和尚,我又有什么义务非要帮他?要真算起来仙姑也是道门,而我家师父又叫醉道人,就是出手也是帮着仙姑。佛道有别,这其中地远近亲疏难道还要细细掰算?”
许飞娘也是头一回听到这等怪异的论调,楞楞的看着徐清,仿佛在打量一个怪物,半天才问道:“你!真是峨眉弟子?”却还不等徐清回答,飞娘又已恢复了干练的本色,爽利的笑道:“好!好啊!想不到峨嵋派竟然还有这样有趣的后辈!若这些话让你家师长听去,又不知他们会作何想法呢?”似在憧憬着朝东边峨眉山方向望去,复又笑道:“罢了!你这小孩倒也特立独行,今日便放了你,日后还有相见之期,希望不要刀兵相见才好。”
见许飞娘就要离去,徐清心中更加确定,只怕刚才许飞娘也废了不少发力,如今才不愿再战。不过这正好合了徐清心意,便也不点破,微笑道:“那在下就多谢仙姑手下留情了,至于刀兵相见机会只怕不多。算来仙姑的敌人也真不少,大概少我一个也不会少,前途路远,还请仙姑万自珍重。”
许飞娘闻言身子一僵,她又何尝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样地强敌。但自从混元祖师死地那一天开始,这些就都已经注定了,除非她能放下心中的仇恨。飞娘自己也清楚,只要她一天忘不了混元祖师,就永远别想跳出这个复仇地梦魇。但她能放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