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了威力,以你我的修为恐怕不能承受。想取出毒龙丸,唯独在其中间隔下入风穴。”
云九姑面露难色道:“洞穴深入地下何止数百里,且那灵丸不知落在何处,万一遇上不测岂非更糟!而且”徐清最善察言观色,一见云九姑神色忐忑,便知这风穴之中定有不同寻常。干脆也不转弯抹角,直接问道:“莫非洞中还有何禁忌。云道友不妨直说。”
云九姑讪讪笑道:“不瞒道友,此处原是我黎山的禁地,数位祖师在穴内坐化。道友乃是外教之人,若擅自入内恐怕不妥,唯独”徐清马上明白她的意思,淡淡笑道:“哦?那不知九姑可有两全其美地法子?”云九姑沉吟片刻仿佛下了多大决心,忽然双膝跪道:“若道友肯收我姐弟为徒便不算外人,自可入穴取葯。”
徐清心里更加疑惑。云九姑面对威胁宁死不屈,更狠心把毒龙丸投入风穴,便知她是个顽固守旧的人。虽然如今师父兵解转世,日后依然还有回归之时,怎么会想要另拜师父呢?大约是看出徐清的疑惑,云九姑赶紧从身上取出一封发黄的书信,恭恭敬敬地递上,一边说道:“当年师父兵解时曾留下遗书,上言大劫将至,可拜峨眉。如今正是我姐弟大劫临头,这才应了师父遗嘱再拜新师。九姑诚心已致,绝无半句虚掩。”
徐清接过书信却并未拆看,毕竟是人家师徒的遗嘱,必然有许多辛密之事。沉吟半晌才缓缓言道:“拜师入门终归不是小事,万万不可草率决定。再说令师只说让道友姐弟拜如峨嵋派,道友终归是前辈修真,若拜我这后辈为师。似乎有违纲常甚觉不妥。且我教众位长老全有通天彻地之能,道友不和择一为师?”
云九姑道:“道友之言虽然中肯,奈何我姐弟终究出身异派,凝碧崖上众位前辈长老虽有功行,也未必愿收我二人。且我听宝相姐姐说,十数年后道友会前往东海天蓬山开设新府。其中还要包纳许多门人弟子,也并非全是玄门正宗,岂非正是我姐弟的立命所在。且妙一真人神机妙算,此番特意令我寻道友相助,想必也有此深意。还望道友不要推脱。”
其实以云九姑的修为。想要拜徐清为师,真乃是求之不得地好事。但徐清却不得不细细斟酌,毕竟收徒乃是终身大事,万一不慎日后必惹来大祸。就如五台派的太乙浑圆老祖,原本玄门宗师天仙可期。最后却身败名裂死于非命,万恶之源皆在收徒不慎。若未收许飞娘为徒,就不会引来一身情劫。若非轻率收了许多狼子野心的妖徒。也不会因此与正道成仇势不两立。以至最后与峨嵋斗剑。被三仙合力杀戮。唯此前车之鉴,后人焉敢不察。
徐清思量良久才说道:“看你拜师心诚。又是前辈遗命,我亦不好回绝。不过收徒之事毕竟非同小可,你与云翼并非白丁,皆已修炼有成,带艺拜师还有许多忌讳。如今就暂且记在我的名下,等日后灵峤宫开府,你若依然决心不改,再正式入归门下不迟。若彼时反悔也无妨,你我之间有了这一番瓜葛,日后万一再有劫数也可寻我相助。”
其实云九姑拜师原本也不是为了学什么法术,以徐清现在地水准,还真没什么可教她的,唯独看上了峨嵋派的名头。如今大势道长魔消,旁门异类屡遭屠戮。虽然黎母山远离中原,云氏姐弟也并不为恶,却不知那一日就遭了劫难。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干脆直接入了峨嵋派门墙。则日后可保高枕无忧,若再进一步练成正宗法诀,进身成仙也未可知。
云九姑看出徐清说一不二,也不敢再争辩。如今能收为记名弟子,已算是峨嵋派的人,至少不用担心再被正道所戮。唯独想要争得更多权益,还需更加努力,取得徐清的信任。
闲言少叙,且说二人定了师徒名分之后,又过了一刻钟。单等那地穴凤眼爆发,云九姑赶紧念动咒语。徐清站在风眼口上,堪堪避开喷发的罡风往里观望。只见地穴深处隐隐约约有一个极小地金星闪动,却因周围太黑也看不出到底落在多深。
待那罡风稍弱,云九姑赶紧喝道:“师父速随我入洞。”未等说完已经纵身跃入了渐渐消去地罡风之中。徐清也不落后,赶紧随着跃下。那洞内地风喷发,来得快去得也快,眨眼间已经消失无踪。二人只觉一股极阴寒的地气,仿佛游丝般就往身体里钻。徐清身怀三种玄妙真诀,面对些许阴力自然丝毫不惧。体内混元真气自动运转,就将侵入的寒气化解无形。至于云九姑多年来修炼玄元地阴之气,也能免疫洞中阴寒。二人急速坠落,就往那金星闪烁之处飞去。
风穴之内虽然黑暗,却无碍徐清视物。大约因为终年承受地下罡风磨砺,四周洞壁全都光华如镜面。尤其奇怪居然还能隐约听见“啾啾”之声仿佛鬼叫。开始徐清还以为什么怪物盘踞洞中,刚才已见那地风厉害,若能在此种生活,无论何物定然不好对付。心中小心提起戒备,飞剑法宝全都备好,随时准备应对突然袭击。
只等又飞下百余里,那“啾啾”之声越来越大,连云九姑也不禁放慢了速度。此处原本就是黎山禁地,虽然九姑在此居住数百年,这回也是头一朝下到风穴里,听见那怪声不禁莫名骇然。且她终究是个女子,就算修真多年尚不及男子胆气雄壮。尤其喜好干净,最厌被脏东西沾了身子。万一有山怪袭来,就算将其斩杀,喷溅鲜血侵染一身,只怕比杀她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