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里脏乱的很。
角落里摆着一垛干枯的稻草,偶尔还有老鼠窸窣地窜来窜去。
青禾略感新意地打量着牢房,目光落在锁上。
大概是因为马子月越狱成功,铁链上层层挂了好几把锁。
来的时候青禾还看了牢房的布防,只觉得处处是漏洞,也难怪那些人可以救走马子月了。
狱卒们围坐在桌子前,低声讨论,时不时看一眼各自负责看押的犯人——他们是今日刚上岗的,之前那几位好兄弟失职,已经被丢去罪人营了。
青禾缓缓走向栅栏,挨着坐下,小声道:“小姐,暮泽现在应该回侯府了?”
暮泽一直在暗中护着。
要不是傅池不允许他轻举妄动,现在说不定就直接闯进大牢劫狱来了。
“算着时机差不多。”
傅池点头,手指搭在膝盖上,有节奏的敲着。
不过,苏修礼若不是个蠢的,就不会动她。
这倒是不必太担心。
“喂,小姑娘!”一道嘶哑的声音从隔壁牢房传来,蓬头垢面的男人手腕上戴着镣铐,盘膝坐在黑暗的角落里,要是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那儿还有个人。
傅池看他一眼,又收回视线。
“你手上的玲珑镯倒是挺好看的,不如送给我呗!”那男人见傅池不搭理他,又大大咧咧的道。
镯子?
傅池低头摸着手腕上的玉镯,晶莹剔透,这是将军府送来的定情信物,她便一直戴着了。
原来是叫玲珑镯。
这男人又为何知道?
然而,还没等傅池说话,狱卒乙拿着铁棍走过来,重重地敲了下栏杆,“你这个疯子又胡口乱言什么呢?瞧见个姑娘就想要人姑娘身上的首饰。”
“怎么?你还想收集起来等出去以后当了换钱?”狱卒嘲讽的说道。
“哎哟哎哟,”那男人表情瞬间变得谄媚起来:“官爷,你看我孤家寡人一个,夫人和别的男人跑了,儿子也死绝了,我要是不为自己打算,出去后怎么养活我自己?”
狱卒乙朝他啐了一口唾沫:“谁管你怎么活!老实点,别打什么歪主意!”
“嘿嘿,好,好!”那男人干笑道,以傅池和狱卒能听见的声音嘀咕:“我这还不是瞧着这小姑娘穿贵气,又漂亮,漂亮的女人都不太聪明,好骗么!”
傅池:……
就离谱。
狱卒乙权当没听见,又警告了一句就回去了。
晓得男人是个骗人的惯犯,傅池便没打算再管了,青禾靠在栏杆边儿,视线试图穿过黑暗看清男人的脸。
结果却看到男人从胸口的衣襟掏出来根簪子亲了两口,然后又塞了回去。
青禾说:“这男子怕不是想钱想疯了。”
没多久,那男人又开口道:“小姑娘,你该不会真以为我是骗子吧?”
“……”傅池没说话,但眼神就足以证明她的想法。
男人摇头晃脑的道:“我没记错的话,你这镯子是镇北将军夫人曾经戴过的,上战场前,将军夫人特意将它取下来,跟老将军说……”
男人说到这里就停下来了:“嘶,她说过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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