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某一个人,于是,便觉得整个人生都是岁月静好。
季沫和云裳回到季氏大宅,丫环询问是否可以开饭。
“开吧。让仓周和阿强和我们一块儿吃。”
听完吩咐,丫环便转离去,那条辫子在她的背上甩来甩去,像时光的钟摆。
“我是不是得去给叔叔阿姨请个安?”云裳心中只顾着季沫,她这时才发现自己的礼节有所不周。
“不用。”季沫说:“咱们都入座吧。他们好清静,也不需要那么多礼节。再者说了,你是谁呀,和他们多熟络,没必要讲究这些繁文缛节。大家都坐吧。”
季沫把醒好的红酒拿过来,先给云裳倒了半杯。当给仓周倒时,仓周连连摆手,用征询的语气说:“我能不能喝点白的。”
“我也想来点白的。”阿强附和着。
“想喝什么就喝什么,图得就是一个自己喜欢嘛。”
见云裳这样说,季沫带笑骂道:“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他便不管那二人,给自己斟了半杯。
“你俩等我给你拿白酒哩!”
见季沫这样说,仓周立刻起身到侧屋拿了一瓶汾酒过来。
四个人正吃着菜,品着酒,管家丁琨徐缓地走进来,先向云裳问了一声好,这才对季沫说:“少爷,章公子求见,这会儿在大厅里坐着呢。”
“张公子?哪个张公子?”季沫脑海里一片迷茫。
“章兆佶。”
“章兆佶?”季沫的脑细胞一下子苏醒过来,“原来是这个章公子,来也不挑个时间。”
“要不,我先找个理由把他打发了吧?”管家征求着季沫的意见。
“算了。”季沫放下筷子,“我还是去会一面吧。”说着站起身,“你俩个别只顾着自己吃自己喝,得把云裳给我照顾好啰!”
“章兆佶是不是章金戈的儿子?”季沫离开屋子后,阿强一边啃着鸡腿,一边问仓周。
“这你都不知道?亏你还是季少的人呢!”仓周说。
“我哪像你天天跟着季少。”阿强不服气地说:“我如果天天跟着他,见识肯定比你多。”
“章兆佶的父亲章金戈,应该就是当年邻省的那个大军阀吧?”云裳也加入他们的话题,“章金戈也算是一个硬骨头中国人,虽然为了抢地盘打了多年的内战,但是面对外敌侵犯的时候,不仅没有当汉奸傀儡,还能彰显出军人本色。只可惜死在了敌人的阴谋诡计下。”
“你听听人家云姑娘说的,啥都知道,不像你,就一个吃货。”仓周喝一口酒,“云姑娘,你也喝呀。”
“我酒力有限,你们尽兴。”云裳莞尔一笑。
“听你们这样一说,我好像也记起来了。”阿强也饮一杯酒,脸上带着不服气,“这个章兆佶,当年小鬼子打到他们地盘的时候,他还只顾着搂小姑娘跳舞呢!偌大的一个省,不放一枪,不鸣一炮,就被小鬼子给占了。我说的对不对?”
“龙生龙,凤生凤。他老子怎么就生出了他这么个玩艺儿。”仓周无限感慨。
三个人正聊得起劲,季沫跨进屋子里来。
“聊什么呢?这么起劲!”季沫在云裳旁边坐下来。
“聊你刚才见的那个章公子哩。”仓周回道。
“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他要和你聊半天话呢?”云裳给季沫夹了一块精瘦肉放进碗碟里,“你都没吃几口。快吃吧,都凉了。”
仓周吃完肉,用餐面轻轻抹一下嘴,与云裳碰杯喝了一口红酒,说道:“这个章公子,早先在南方定居过一段时间,那时我们见过几面。我回到江北,才知道他现在定居在这,他也约过我几次,但那几次都不凑巧,恰好有事就没能赴他的约。所以,他今儿来了,说是路过这,就顺道进来拜访一下。聊了半天,感觉全是扯蛋。”
“要不,让厨子把菜再热热吧?”云裳怕季沫吃了变凉的菜会身体不舒服。
“不用了,我基本饱了,也吃不到几口。”
吃完饭之后,季沫让阿强告诉管家丁叔,再有人来找他,就说不在。
“这样不合适吧?”云裳询问道:“会不会误了你的正事?”
“你在我这里,陪你就是最大的正事。”
“你这样说,我都不好意思在这待了。”云裳的心里有一丝甜蜜泛起,被人重视的感觉真好。
她却又站起身假意要走。
季沫阻止了她,“我还想看你写几幅字呢?所有的俗务,哪有这些雅事让人舒服的。”
云裳便留了下来,直到吃过下午饭之后,季沫亲自把她送回大学城。
季沫优哉游哉地回到家,刚进自己的屋,管家丁叔也就紧随其后跟了进来。
“少爷,今天有一个姑娘来找你,还带着礼物。当时你正跟云姑娘在一起,我就说你在,她便让把礼物转交给你。”丁琨后边的人一摆手,那人便将礼物拎了进来。
季沫只瞟了一眼礼物,那礼物的包装很精致,他便随口问了一句:“那人叫什么来着?”
“那姑娘好像叫——”丁琨略微想了想,“叶——”
“叶止止?”季沫脱口而出。
“对——”
还没等丁琨说完,季沫一个箭步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