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尽力给你争取,因为我们是一个叶家。你如果非要给,不仅显得生分,我反而还不帮了。”
叶文采见叶止止这样说,只好收起金条。
叶止止还真得为了叶文采的事去找了季沫。其实一开始,她想得是找伍自成帮忙,毕竟伍自成是伍元庆的儿子,是不是亲生的另说。可后来一琢磨,现在到处都在传伍元庆被炸死了,似乎走伍自成这条路不妥。
对于叶止止所托之事,季沫自然不会拒绝。
“这个事,按常理,我父亲是可以做主的,毕竟他在主管着民政厅。”季沫说,“但是,你也是知道的,伍主席初来乍到,自然希望在人事上拥有绝对的发言权。之于结果怎样?有太多的变数,我也不敢完全保证你的远房堂叔一定就能当上县长。”
“无论成否,我都得向你表示感谢。”
季沫看着叶止止,他心里有一股担忧,最终,他决定还是说出来。
“这个事,你有没有给伍自成说?”季沫问,“如果你给他说了,这个事又由我们提出来,那十有八九会黄。”
“我是想过找他来着。”叶止止也很坦白,“但传言他父亲死了,所以,我就直接来找你了。”
“我明白了。”季沫看着叶止止,“什么时候结婚?祝贺你们。”
这一问,让叶止止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季沫见叶止止没有回答,以为自己问唐突了。
“如果以前我有不礼貌的地方,还请你原谅。”季沫觉得自己之前想追求叶止止的举动就像一个小丑。
叶止上疑惑地看着季沫,“没有啊。”她看到两个人之间的某种陌生,她以为,是因为她为堂叔来求官,从而导致季沫对她有些瞧不起。
“季沫——”
“嗯——”
“算了。”叶止止有些失落,“今天我请求你的事也许是我欠考虑,你就当我没说过。”
面对叶止止这番话,季沫弄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她觉得还是直接找伍自成更恰当?
叶止止离开后,云裳进到书房来,说:“我刚才见叶止止有些不高兴,是发生了什么么?”
季沫便把叶止止托他给叶文采活动当县长的事说了。
“这不应该呀?”云裳思索着,“不过,我觉得你应该帮她把这事弄好。叶止止也不是一个轻易去求人的。”
“我会尽力的。”
季沫当天晚上就去见了父亲季伟业,季伟业说,应该问题不大,但是,也不得不防伍元庆从中作梗。
大家猜测新一任省主席会是谁?有的说,肯定还得空降;也有的说,季伟业这回该上位了;还有人说,季沫在军中甚有威望,当这个省主席最有可能,因为还有姜先生的器重。
正在大家对未来充满各种猜测之际,伍元庆却回到了江北省。
瞬间,大家立刻又恢复之前的生活状态,各种资本大佬跑步到伍府,一边送票子,一这约请伍元庆。对于票子,伍元庆是来者不拒,千里当官,不就是为这嘛!他要巩固自己的势力,他要攫取更大的权力,所谓的关系,没有了多钱的维系,连个屁都不是!
伍元庆也明白,那些资本大鳄,当你不能给他们办事的时候,他们也会反噬。可伍元庆不怕,因为他不仅有绝对的权力,更重要的是,他背后的姜公子更是权力的教父。
他现在要做得,就是想探清楚,这江北省,究竟有多少人在向他靠拢。根据目前的情况,他是满意的。
更让伍元庆高兴的是,季伟业不仅也来给他拜了年,送了金条,还专门设宴请了他。他也清楚,季家不可能真正地和他一条心,但至少,季家选择了某种程度的妥协。这种妥协,也正是他所需要的。
至于削弱季家的势力,操之过急反而适得其反。
正式上班的第一周,伍元庆就让季沫牵头去筹备新年首次省市高层会议。说白了,就是要对人事进行一个大的调整。
在正式会议开始前,人事调整的方案基本上已定了,市一级的领导人员调整全部由伍元庆确定,而县一级的,伍元庆除了个别县,他基本同意了民政厅的提议。自然,叶文采也在新一届县长人选里头。
伍家和季家,表面上一派和气,但暗地里,却都在寻找机会,想对对方来个一击必中,使对方彻底失去翻盘的机会。当不能彻底干翻对方时,不妨保持现状。
季沫让云裳把叶文采即将被任命为县长的好消息告诉给叶止止。
云裳让季沫亲自去。
季沫说,你没见到那天因为这事叶止止生气么?我去,怕会让她心里不爽的。
云裳这时还想说什么,仓周却不敲门走进书房。
“干什么呢?”季沫瞪一眼仓周,“猴急火燎的,连门也不瞧。”
“有人拜访。”仓周等着季沫指示。
“没见我和云裳小姐聊天吗?”季沫故作生气,“什么大人物?让你非得不瞅时间就往这里闯?”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季沫便和云裳来到屋外,从二楼走廊一眼就望见客厅的来人,身影特别熟悉。
待他俩往前走两步,一眼便认出来人,正是周顺。
季沫匆匆地来到楼下,一下子握住周顺的手,“老弟,你此次前来,是上任?还是公干?”
周顺敬了一个军礼,“前来向你报道。”
季沫拍一下周顺的肩膀,“岂敢岂敢!你可是隶属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你可是我的监军。”
“军座,我唯尔马首是瞻。”
季沫又拍拍周顺的胳膊,“有你来,是兄弟我的荣幸。”他立刻看向仓周,“立马去定饭店,我要给周老弟接风洗尘。”
“谢谢军座。”
对于季沫来说,周顺的到来,于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来说,似乎多了一双监视季沫的眼睛;而于季沫来说,周顺无异于他的眼睛、耳朵,甚至在必要的时候,他相信,周顺也会成为他射向对手的一把匕首!
江北省,在民国三十五年,即将迎来属于它的热闹与繁华,也有属于人性的残酷。
民国三十五年,立在时间上,展示它的与众不同。
(第一卷至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