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目标。
他的一只手还搭在穆平莎的身上,那只手上还握着枪,心里回想着枪响的方向,同时用眼睛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边的情况。
“这次该不会又是猎户吧?”穆平莎小声地嘀咕着。
“这次绝对不是。”季沫的直觉告诉自己,对方一定是懂枪的人,而且绝不会是普通的民众。
“季少,是不是你和我在一起,就总是会遇到危险?”穆平莎尽然责怪起自己来。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季沫说。
“上次也是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遭遇到了与猎户的误会。”穆平莎心里想着,这次如何才能让季沫平安地归去;她多么希望举头三尺有神明,她祈求神明助他一臂之力,使他摆脱此时的险境,她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因为有你,我才化险为夷。如果是别人,也许我就挂了。”季沫看一眼穆平莎,挤出一丝笑,因为,他的脑袋不合适宜地突然疼起来,“你是我的福星。”
正说着,季沫发现左前方的树笼处似乎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他二话不说,向左快速地一个滚身,稍微与穆平莎保持一点距离,这才向那树笼处开了两枪。
很快,他的枪声就得到对方子弹的回应,他甚至感觉到有一颗子弹从他的头顶上空嗖地一声飞过。
当他意识到穆平莎要向他移动时,“别动,危险。”他压低声音焦急地说,“趴在那。”
穆平莎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只好原地趴着。
“会是谁呢?”季沫的心中问自己,“难道是伍元庆?还是另有他人?”
正想着,他的身体突然抽了一下。而导致他抽了一下的原因,则是因为脑袋剧烈地又疼了一股,使他的身体下意识地产生连锁反应。
季沫咬了咬牙,他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清醒,一定要忍着,他就算死在这,也不能让别人为自己付出生命的代价。他暗暗地观察了一下周边的地形,发现如果向后匍匐前进,也许能安全地趴出对方的有效射击范围。
“穆平莎。”季沫看着对方,“你听我说,我在这里掩护,你慢慢地往后边的方向趴,千万别把头抬起来了。”
“季少,我不能一个人走。”穆平莎的眼神十分坚决。
“你去给我寻找救援。”
“不行。”穆平莎说,“你把枪给我,我来掩护,你去给你的警卫连打电话。”
季沫感觉到自己的脑袋似乎快要炸裂开来。
他缓了一缓,用坚毅的目光看向穆平莎,“平莎,我走不了。我的头痛病犯了。”
听见季沫这样说,穆平莎就连忙向季沫这边爬过来。
季沫正要阻止,她已经爬到他的身边,用一只手轻轻地揉一揉季沫的太阳穴。
“我们一起活下去。”穆平莎的眼睛带着光芒,“就算死,我也不会把你丢在这。”
季沫握着枪的手搭在穆平莎的肩上,“你听我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的眼睛有万股柔情,“我本该死在战场上,侥幸地活了下来,这已经够本了。可你不一样,你还小,你是你父亲的独生女,你若因我而死,我会死不瞑目。而且,你现在趴着离开,及时找到我的警卫连,也许我还有一线活得希望。我们都活着,好不好?”
砰!
子弹击起了他俩身边的尘土。
有那么一刻,穆平莎犹豫了,她觉得季沫说得对,只有她想办法离开这找到他的警卫连,那么,才有可能彻底摆脱此时的困境。可当眼前的尘土迷茫她的视线时,她又意识到,以目前季沫的状态,他随时会丢掉性命的。
穆平莎一把抓住季沫手中的枪,“你还有子弹吗?我要和你共进退。”
季沫看着眼前的穆平莎,他愣住了。
“季少,你还有弹夹吗?”穆平莎又问了一句,她已经从他手中拿过枪来。
“还有。”
“我们坚持到天黑,我想,吉人自有天相,我们一定会平安回去的。”于她而言,能为保护季沫死在这,人生也算是一幸。
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前方,“季少,在我的世界里,你是唯一的英雄。”
砰!
穆平莎发现不远处的树笼里晃了一下,她就直接扣动了扳机。
“你把眼睛闭起来,也许这样,你的头痛会缓解一下。”穆平莎看向季沫,她的内心充满疼惜,“我们一定会平安回去的。”
其实,她也不知道她俩会不会活着回去,只是在他的身边,她觉得一切都那么踏实,没有恐惧!
砰!砰!砰!
不间断的枪声响起,季沫的心里猛地一下沉,下意识地向穆平莎靠拢了一下,用自己的半个身子护着她。
接着,便又是突突突的机关枪声。
他根据这火力判断,今日必是无望突围了。
枪声越来越近。
一度,他听见走近的沉重的脚步声。
季沫从穆平莎手里拿过枪,满眼愧疚地看了穆平莎一眼。
“平莎,今日亏欠,只有来生相报;只是他日地下见到令尊,我如何上前向他解说?”季沫猛然地一骨碌站起身。
穆平莎也随及一骨碌立起来。
季沫正要开枪射击,却一下子愣住了。
“军座,我们来晚了。”
季沫走上前去,“夏文。”他从夏文手中端过机关枪,对着那树笼就是疯狂扫射,只见几根树丫都被打断了,这才停止射击。但夏文带来的警卫边,依然保持着此起彼伏地射击,从而形成火力压制。
“停!”
随着季沫一声令下,枪声停止;与此同时,几个士兵立在了季沫和穆平莎身前,形成了一堵人墙保卫着季沫与穆平莎。而其他的士兵,神经高度紧张地注视地着树笼,但凡有一点儿风吹草动,他们就会第一时间扣动扳机。
“我乃驻防军十四军副军长、独立师师长季沫!”季沫大声吆喝着,“你们现在举手投降,也许可以饶你们一死。三分钟之后,——”季沫瞅一眼怀表,“你们若还不现身,别怪我季沫没给你们机会。”
季沫说完,身体踉跄了一下,穆平莎眼疾手快,闪身到他旁边一把扶住他。
季沫缓了一下,他用自己的意念来对抗头痛。
“准备!”季沫的目光中已经透出凶狠的杀气,他把机关枪向上端了端,准备随时冲锋。
正当季沫准备下令强攻时,突然从对面传出声音:
“季沫,是我,这是误会——”
季沫愣了一下。
“季沫,是我呀——”
这次,季沫更是惊讶不已,他放下了手中的机关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