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夏文又回头看了看其他人。
“至于蹲在地上的其他人。”季沫吩咐道,“你派人通知警察局,——”季沫想到,这是一次极好的立功机会,得照顾自己的朋友,便说道,“直接通知警察局的武跃马,你悄悄告诉他,这帮山匪潜入省会城市,被我警卫边发现,请他带人前来捉拿。”
“是。”夏文正准备去招待命令,季沫却又咳嗽了一声,他便回转身立住。
“坐在地上的那位,是这位林小姐的朋友,你现在就派人将其送往最近的医院进行治疗。”季沫停顿了一下,“他受伤的原因,系山匪抢劫所致。”
季沫看了一眼林溪,“至于这位小姐,——”季沫犹豫了一下,然后看向林溪,“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送你回去?”
“谢谢你。”林溪刚从黑暗中走出来,她整个人还是懵的。
“好了,去执行吧。”季沫算是给夏文交待完了所有的任务。
钱坤被两个警卫连士兵架着去找附近的医院。
“咱们走吧。”
听见季沫说话,林溪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就像从一场恶梦中醒来,那么不真实,却又是那么真实。
季沫并没有去搀扶林溪,而是并排着,慢慢地走出这条给人阴暗记忆的巷子。
原来,不是所有的爱情都铺展在阳光下,它们极有可能会经历这样的巷子。
“他是你男朋友吧?”季沫随口问道。
“嗯。”林溪的记忆依然带着瑟抖,她只是随口应了一句。
季沫便不再说话。
这时,两人来到比较开阔的街面。季沫看见一辆黄包车,便招了招手,那车夫便拉着车子跑了过来。
“请送这位女士去林府。”
“好的。”
在江北省州雨市,只要提到林府,那必然是林忠守家。
林溪坐上黄包车,她的眼睛有些迷离地看着季沫,“你能送我回家吗?”
季沫能感觉到林溪现在极需要一种安全感。他便又招来一辆黄包车。
两辆黄包车一前一后奔跑着,那条让人恐怖的巷子在身后越来越远。
两人在林府门前一百米处下了车,是林溪叫停黄包车夫的,季沫也只好随之叫停自己所坐的黄包车。
“季沫,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面对林溪那清澈的眼睛,季沫没有犹豫,直接答应道:“你说吧。”
“等会儿如果碰见我的父母,我就说我在路上碰见了你,两个人便在街面上逛了一会儿。”林溪用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自己衣领处的碎片,“至于我这衣服,就说是被路边的枝条不小心挂破的。”
这种小事,季沫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不过是顺口的事而已。
“还有——”林溪的眼神中带着乞求,“你能不能在我家稍坐一会儿,我换完衣服,想去看看钱坤。”
季沫知道那个受伤的人就是钱坤,也就是林溪的男朋友。
“我如果对父母直接明说,他们肯定不会让我去。”林溪看着季沫,眼神里溢着忧郁,“我就说,我和你约好要去外边吃饭。你看行吗?”
季沫点了点头,“可以。”
两人这才一道进了林府。
林忠守和藩小莲没想到季沫竟然会来,而且是和林溪一路,这让他们有些小小的激动。
“欢迎欢迎,季将军。”林忠守无声的笑容铺满整个脸庞。
还不待藩小莲向季沫展现自己的殷勤,林溪就对她说道:“妈,我在路上碰见季沫了,就逛了一阵,所以回来晚了。”
藩小莲正沉浸在喜悦之中,她原本以为女儿和季沫发生了天大的误会,可能会导致这桩婚事破产;而现在,季沫却送林溪回来,那就有力地说明,一切皆有可能,且是极大的可能。
“这怎么算晚呢。”藩小莲笑着说,看向两人,“我这就吩咐去做饭。”
“妈,不用了。我等会儿和季沫出去吃。”林溪掩饰着不自然的表情,“我的衣服被树梢挂烂了,回来就是换个衣服,然后我俩就出去。”
“那也行。”林忠守说。
“那你快去换吧。”藩小莲瞅了一眼林溪,“你可得快点,别让季将军等得时间太长了。”
林溪快速地进屋去换衣服,林忠守和藩小莲就请季沫进屋先喝茶。
林溪很快换好衣服,在林忠守和藩小莲的盈盈笑脸中,季沫与林溪一道离开林府。
两人坐着黄包车,走了三家医院才找对地方。
林溪见到钱坤的时候,钱坤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正躺在床上休养。
林溪的到来,让钱坤有些小小的惊喜。可是,当他看到季沫的时候,心里却又产生出一丝失落与不爽来,他完全忘记了刚才是季沫救了他俩,他脑海涌起的,全是对情敌的醋意。
季沫把林溪送到钱坤身边,与钱坤简单地打了一声招呼,便悄悄地退出病房,离开医院,来到大街上。
“你俩——”钱坤支支吾吾地问,但他又不把话说完整,这也许是想保留一点作为男人的自尊与体面吧。
“我想着要来见你,所以,就让他帮我在父母面前当个挡箭牌,不然,我怎么出得来。”
钱坤“噢”一声,表示他接受了这件事。
“怎么样?还痛吗?”林溪心疼地看着钱坤。
“没伤着骨头,医生说,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林溪握着钱坤的手,她似乎想借此来熨平钱坤的伤痛。可是,钱坤又很快地意识到,林溪的父母是多么地看重、欣赏季沫,而他在林溪父母的眼里,也许连季沫的十分之一都不如。一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就有些黯然。
林溪以为钱坤的伤势让他有些难受,便一边安慰他,一边给他削苹果……
不痛不痒的时间在不痛不痒中悄然流逝——
当林溪猛然发现窗外的天色不早时,她有些不舍地决定该回家了。
走出病房,一股莫名的恐惧向林溪袭来,她情不自禁地想到巷子里的事,仿佛她一出医院,巷子里的事就会在她身上重演一样。
可是,她总不能不回家吧?也总不可能让钱坤起来送她吧?她一边走着,一边暗暗地给自己鼓劲,没什么可怕的!没什么可怕的!
走到医院的大门口,她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难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