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止止怔了一下,季沫来拜访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而是,他径直入屋,俨然是家庭的男主人,这就不由得让她感觉到诧异。
伍自成心里突了一下,他快速地控制住内心的尴尬,似笑非笑地看了季沫一眼,心里却极其讨厌季沫突然的来访。
袁崇表情有些不自然,仿佛正在羞羞之事时,被人揭开帘子闯了进来。
只有顾四姐有些喜出望外,脸上露出和煦的微笑,身体往一边挪了挪,以示让季沫坐到她旁边。
“今儿怎么有空?”顾四姐望着季沫,脸上隐隐地开出一朵花来,“是不是嗅到我要招待客人就不请自来了。”
“你别说,还真是。”季沫并没有走到顾四姐身边说下,而是径直走向伍自成,向对方伸出手,目光直视着对方,“你好,伍公子。”
这毕竟是顾四姐的客厅,伍自成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他立起身,脸上挤出一点若有若无的笑容,蜻蜓点水式的季沫握了握手,心里带着浅浅的憎恶说道:“季将军,你好。”
季沫并没在乎伍自成的情绪,转身又与袁崇握了握手。他没有向顾四姐说明他与袁崇的关系,毕竟,伍自成给袁崇搭的这条线,他不想给袁崇添加不必要的麻烦。他们是朋友,但他尊重对方选择的队伍,只要不是出卖国家的利益,那都可以不计较。
季沫来到叶止止身旁,脸上的笑容似乎变得更加灿烂,“叶小姐,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
“我也是。”叶止止主动伸出手来。季沫微微一愣,连忙握了握叶止止的手,纤细,柔滑,让人心生荡漾,却又似沐春风。
“你不打算和我也握握手?”顾四姐笑着望向季沫,用眼睛的余光多瞟了几眼叶止止。
季沫来到顾四姐的身边坐下,然后伸出手,眼睛看着她。顾四姐打了一下他的手,“少来,晚了。”
“内心的诚意还是满满的。”季沫把手就放在顾四姐的身前。
顾四姐轻轻地握一下季沫的手,“好吧,原谅你了。”
这时,一杯茶放在他的面前,他端起来轻轻喝一口,赞叹道:“茶味清新,色泽自然。”说着,他又喝一口。然而,他的内心却觉得无聊,早知道这里来了人,他也不会来。他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快点抽身。
“吃饭时间还早,不如咱们打两圈吧?”顾四姐提议道。
“那敢情好,我也是好久没有打牌了,正好趁此机会过过瘾。”伍自成说着,就立起身。
袁崇看看顾四姐,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上,毕竟这里有五个人。
叶止止说:“正好你们四个人,我给你们当服务员,倒倒水。”
“你们打。”季沫站起身,“我就是进来看看,这会儿还在上班时间,我不能让别人发现我在翘班。”
顾四姐自然不希望季沫走,一把拉住季沫,开玩笑说:“你走也可以,必须先给我们输一圈再说。”
季沫从心里实在不想和伍自成为伍,看着他,就像是看见一只臭虫,总觉着心里不舒服。他从心里面是看不起伍自成的,觉得他离开他的家庭背景,他什么都不是,不过就是社会的寄生虫而已。
“这样不好吧?”季沫故作为难地说,“大家都翘班,那岂不是乱套了?你们打,你们刚好四个人。”
“我可以不打。”顾四姐看着季沫,“也要把你拉下水,我看世界乱得了套吧?”
“袁先生和叶止止好像是亲戚,你们俩个可不能同时上桌哟,我怕被做局。”顾四姐笑呵呵地开着玩笑。
“你们打好了,我来给大家服务。”袁崇有些尴尬地说道。
“我不怎么会打,还是你们打。”叶止止说,“服务的事交给我。”
“叶小姐不会打,那就更应该上桌了。”顾四姐说,“牌搭子都是高手,我还怎么打?而且,叶小姐,你信不信玄学——”她不待叶止止回答,接着说,“一般呀,新手的运气可是超级好,所以你得上。再者说,这牌桌子上也得保持阴阳平衡吧。”
叶止止便也不再拒绝,她歉意地看了一眼袁崇,便和大家一道入座。
袁崇便坐在叶止止旁边观战。
一开局,叶止止便糊了第一把。紧接着,顾四姐糊了第二把。一圈打完,季沫是一把也没有糊,不是他谦让,而是,抓了一手好牌,到了关键时刻,就总是不上牌了。
“最近,路漫市的铁矿资源开采可能有动静。”顾四姐打出一张牌,“油水大,就容易滑呀。”
伍自成看着顾四姐,仿佛正在认真聆听她的教诲。
“你倒时打牌呀,伍公子。”顾四姐提醒道。
“噢噢噢。八筒。”伍自成随手扔出一张牌,“听你说话太认真,连牌都忘了出。”他自嘲式地笑了笑。
“我的话又不是圣经,就是聊个天而已,不至于如此吧。”顾四姐说,“说真得,咱们在座的诸位,不管以前有什么恩恩怨怨,我希望大家不妨相逢一笑泯恩仇。人生在世,不就是图个快活吗?怎样才能快活,不就得有钱吗?现在机会摆在大家面前,合作,就是你赢我赢;拆台,钱赚不到,还多一个仇人,何必呢?我又糊了。”
大家便夸顾四姐的牌艺出神入化。
之后,伍自成便表忠心,“四姐,你放心吧,你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你就是我们的主心骨。”
袁崇想说点什么,可是,他又觉得他似乎不够资格。
叶止止微微一笑,“我们若能得到顾小姐的指点,那是我和袁崇的荣幸。”
“客气了。”顾四姐说。
季沫抽出一支烟自顾自地点上,吸一口,吐一口,“我今儿的运气可是很不佳。袁崇,你来打几把,我也得回去上会儿班,不然真说不过去了。”
“你打你打。”袁崇虽然很想和顾四姐坐一个牌桌子,可是,他又不敢冒然上桌打牌。
顾四姐拍了一下季沫,“你今天的手气可真是差功的很。袁公子,还是你来吧。让季将军回去上他的班去。”
季沫离开顾四姐的家,全身顿时觉得一阵轻松。
这次牌局之后,伍自成再也没有向袁崇提报道季沫私自处理郑不识的事。
报纸上最终还是报道了郑不识与郑为富的死亡,报道中,把季沫塑造成了一个英雄,一个坚守正义的官方人物。
这件事渐趋平静,似乎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存在过郑不识、郑为富一家人。而季沫的内心却有着说不清的烦躁。他不是烦躁自己让郑不识、郑为富消失在这个世界,而是,这个世界上,对穷人,对弱势群体,实在太没有安全感了。
季沫想,自己当年和一帮战友兄弟在战场上拼死拼活,换来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像汉朝,第一代李检朴;可是当吕后亡了之后,功臣集团疯狂的反扑,你以为他们是正义,他们不过是把正义作幌子,借此来巩固自己的特权!历朝历代似乎都无法避免功臣集团的特殊化!可是,现在,他也是功臣集体的一员吗?他也是特权阶层的一分子吗?那是当然的,他们有着绝对话语权,他们可以定义好与坏,他们支配着绝对的财富——
季沫想,如果是北方的那个了不起的人物最终取得了胜利,能不能成功消灭特权阶层?那帮功勋最后会不会潜移默化地成为特权阶层,包括他们的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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