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就是有一天,无论这支部队走到哪,被分解成什么样子,只要现在的军官还在职,那么,它的忠诚度就依然还在,它对季沫的命令依然能够保持一个较高的执行力。
季沫只是把自己的意思和想法向大家进行了一个传达,在这种会议上,他不想进行过多地谈论。他看了看时间,觉得该前往姜公子府邸了,时间太晚了不好。
他给自己留了足够的时间,目的就是想走路前去,在走路的时候还可以对有的事情进行再度地深入思考。
“季沫——”
季沫听见有人在身后叫,就停下脚步,向身后看去。
“叶止止,你去哪?”季沫下意识地问道。
叶止止走到季沫身边,“去一趟伍自成家,袁崇也在那里。你呢?这是准备去哪里?”
季沫听到“伍自成”这三个字,心里就有一种不舒服,“怎么去他家?是不是想借助他的关系进军路漫市的矿产资源开发?”
被季沫一语中的叶止止只是微微一笑,她知道,在季沫的眼里,这种行径似乎有些可笑,因为,她与他掌握的资源不同,他在权力中心,而她需要借助别人才能得到权力中心的照顾。
季沫也发现自己的话可能伤着叶止止,便又连忙说,“这会儿,他老子伍元庆正在姜公子府里哩——”他本来想邀请她和他一道去姜公子处,可突然意识到,这样会让伍自成产生一种恨意。人呀,有的时候,他可能帮不上你的忙,但是拆起你的台来却绰绰有余。
“哟——”叶止止放慢了脚步,一个女人,很多时候,她其实更想找个人依靠,而不是在这个男权的世界里争露头角。
“对不起,我刚才说的话缺乏大脑思考。”季沫也放慢脚步,“可能是因为见到你,所以,说起话来就口无遮拦。”
“季沫,你说,一个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叶止止的眼睛带着真诚看向季沫。
季沫停下脚步,回望着叶止止,良久,“我也时常思考这个问题。说真的,当个体人仰望天空的时候,你就会发现,所有的意义都变得缥缈。可是,当我感受到底层人物的悲哀时,却又发现我们得做点什么?”
叶止止看着季沫,似乎看到了那个许多年前的季沫,他总是心怀天下,也总是心忧天下。那个时候,人生很青涩,可是,一切都是那么地值得期待。可不知道为什么,似乎一转眼,大家都变得所谓地成熟起来,也变得对眼前的人与事圆润起来,不再强烈地渴求远方,更多的是眼下的苟且——
“我送你吧。”叶止止正想说不用麻烦,只见季沫接着说,“刚好咱们可以走一程。”是啊,能一起走一程的两个人,一定是前世修了无数行才换来的。
“好啊。”
季沫把叶止止送到伍府,他目送着叶止止走进伍府。他刚想转身,却又突然改变了主意,便径直走向伍府。
开门的是管家,季沫谎称与伍元庆有约。
季沫进到屋里,迎面与伍自成、叶止止、袁崇三人撞见面。季沫热情地与每个人打了声招呼,尤其是他与叶止止打招呼时,仿佛他与她在今天是初次见面一样。
伍自成让人给季沫沏茶,季沫像突然想起什么事,以惊讶地语气说道:“哎呀,我竟然忘了,我和伍主席最开始是约在这伍府见个面,后来他改到姜公子家。你们瞧我这记忆,竟然给忘了。”他向大家抱抱拳,“我得赶快赶到姜公子家。各位,打扰了,再见。”
他们望着季沫的背影,一时竟都有些惊讶。
“莫名其妙。”伍自成自言自语地说道。
只有叶止止明白季沫的用意,她的小小的心里竟然升腾起一股莫名的幸福与骄傲来。
而在姜府,姜公子的沉默终于让大家意识到他可能生气了,皮克可能也意识到这一点,他的嘴里终于不再强调受辱一事。
当空气凝固到一定的时候,姜公子这才瞅了瞅大家,漫不经心地说:“皮克先生此次之行,我们很欢迎;而对皮克先生遭遇的不幸,我们深表同情。至于济济会财团是否对江北省进行资金扶持,我们是期待的,但我们十分尊重济济会财团的最终决定。”
皮克突然意识到,自己对自己的身份估计过高,这使得此行的目的有可能落空。
鲍威尔心中深深地责备着皮克的不识好歹,可此时,他要挽回不利的局面。
“姜公子,济济会财团对江北省的未来是充满信心的,我相信,只要在我们共同的努力下,彼此一定能达成一个协议,共铸一个美好的未来。”鲍威尔话有点露骨了,就差点说,济济会财团十分想在江北省的矿产资源上分一杯羹。
伍元庆讨厌皮克先生,是因为皮克先生缺乏政治智慧,一味地仗着自己的洋人身份而不识眼前的大体。可是,伍元庆的内心还是极其希望济济会财团与江北省有所合作,只要有所合作,不管对江北省有没有利,反正于他无害。
“精诚合作,一定是能共创美好未来的。”伍元庆紧跟着说。
姜公子哼了一声,似乎是笑声,又似乎是正面的回应声。
“皮克先生——”姜公子看向皮克。
“姜公子。”皮克如从九霄坠入泥地,现在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嗯——”姜公子又突然没有了说话的欲望,便抬起水杯轻轻地喝了一口水,侧一下身子,目光从窗户看出去。
氛围终究没有活跃起来。
当管理引着季沫进来的时候,姜公子才坐端了一下。
“老弟,你终于来了。”姜公子向季沫招了招手,“坐过来,我给你介绍两个洋朋友。”
当皮克看清季沫的时候,他的心里一激动,“竟然是你——”
“你好,皮克先生。”季沫反而走向皮克并伸出手去,仿佛他们是老熟的熟人。
面对季沫伸出的手,皮克感觉到一种极大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