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乘着来回巡逻的水军就是夜
各种灯具把河道照的亮堂堂的,河边略微有点风吹草小船上狼狗的狂吠,然后就是一顿的箭雨。
饿了还好说,虽然这么大规模的队伍早就把路边的小动物赶跑,可是毕竟还有树皮草根,甚至于人肉。可是渴起来却让人根本就受不了,不少渴极的士卒就在无数同伴的注视下,恍恍惚惚的迎着漫天的箭雨跳到河里,在也没有起来。
几天的不吃不喝,不休息不睡觉,不但让大批的人倒毙在地,也让好多意志不坚定的人发了疯,像蜗牛一样向前爬行的队伍中不时有人大喊大叫,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乱闯乱撞,直至体力衰竭或者被人杀死。
不管是何时何地,只看见队伍停下,在这些人后面跟随的近卫军就会冲上来对着队伍的尾部一阵的猛砍,驱赶着还能走的芶家军向前涌,还有一些实在走不动的芶家士卒,就躺在路上,看着近卫军用战刀一个个的刺进自己的胸膛,却无力发出一丁点的反抗。
到了晚上,那更是穿着吉利服,精于夜战的近卫军特战队的天下,这些被称作夜魅(传说中山中专门害人的老物精,如树精一类的鬼怪)更是让这些早已经崩溃的芶家铁甲心惊胆战,惶恐不安。
他们这些人,无处不在,又无迹可寻,说不定在什么时候就能出现在你得面前,伸手就挖走你的心脏,然后就腾空而去消失的无影无踪。在这些夜魅的威胁下,已经完全各自为战的芶家铁甲无时无刻不处于精神紧张状态,身边略微有个风吹草动立马会引起一次又一次的营啸,让那些早就处在崩溃边缘的芶家铁甲到处乱跑,在跳入这些夜魅布设的陷阱。
几天非人的生活,让这些从混乱中逃出来的,以前纪律严明战无不胜的芶家铁甲成了野兽,一个个吃着人肉,喝着人血,满脸爬满旱蚂蟥的半兽人。
物择天竞,适者生存这个道理在芶晞的芶家军的队伍当中已经成了定律,哪些不愿意吃人肉喝人血的人早已经被无情的淘汰掉了。但是这中间也有另类,那就是一直簇拥在芶晞周围还保持着一定纪律性的芶家部曲,在周围一片混乱的情况下,他们依然保持着成建制的指挥体系和战斗力,保存着在路上搜集到的粮食。
因为他们人多,每有一处泉眼,也都被芶家部曲占领,不过现在芶家部曲手中的钢刀对准的已经不是青州的近卫军,而是那些敢于上来抢粮食,抢水源的芶家铁甲。
看着自己亲手培养起来的铁甲,现在却被自己的手下拿者钢刀屠戮,自己却无力阻止,芶晞痛不欲生。但是他却知道只有这样,自己才能活着回去。但是为了做做样子,他也每每拉出战刀哭泣着准备自裁。
性格耿直的阎亨在那晚无意之中冒犯了芶晞以后,却因祸得福,被芶晞部曲扣留的阎亨并没有被乱军冲散,一直留在芶晞的身边,几天来芶晞几次要拔刀抹脖子都被阎亨死死抱住:“主公不可,韩信当年还受跨下之辱,何况主公?只要主公在,只要主公能够回到蒙城,还有多少芶家军不能再次组建。”
“道将悔不听各位所谏,落到今天这般下场,道将直要能回到蒙城,绝不负诸公。”芶晞撂着破烂的袍袖掩面大哭,几天来不吃不喝不休息,让这位养尊处优的大老发髻散乱,衣衫破烂,精神萎靡了。
好不容易在这个泉眼处补给点水源,芶晞并没有立马休息,而是当着周围那些被芶家部曲驱赶到一边,跪在地上,眼睛里面冒着野兽般光芒的芶家部曲面前嚎啕大哭,并再次上演各种收买人心的把戏。
不过他心里明白,就算青州近卫军不拦截,周围这帮早已经精疲力竭只知道抢食物,抢水源的手下能活着走到蒙城的十不过一而已。
不过就是这样,他也要把最后仅存的精英牢牢的抓在手中,能够经过如此生死劫难回到蒙城的绝对是百里挑一的猛士,这些人就是组建以后芶家军的基础。
他到是这么想的,可是近卫军会给他这个机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