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伸手拿过酒坛喝了一口,火辣的酒顺着喉咙下肚身体像是充实了许多。
“你会算命?”
“哈哈,当然,说书的不会算命那还算什么说书的!”
“骗人的吧?”
“怎么能说骗人呢?这种东西信与不信只能五五开,是吧?”
“果然是说书的!”玲珑笑了“那就给我算算吧。”
“算什么?财运还是”
“情!”玲珑冲口道。
她知道这种冲动不是因为喝酒,而是听了百灵鸟说的那些有关纳兰的评价。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无聊了啊?
“你算情?”百灵鸟难以理解地道“美女,一看你的样子就是万千宠爱于一身,这还用算吗?”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
说不清为什么玲珑就冒出了这么一句。
百灵鸟一呆,半晌道。
“那就不必算了,一个字,苦!两个字,情苦!三个字,何苦呢?”
“不知道!”玲珑将一坛酒一饮而尽,放下,对他一笑“谢谢你请我喝酒!回去睡了!”起身向回走去。
百灵鸟怔怔地望着玲珑的背景,很奇怪的眼神。
玲珑回到客房所在的跨院并没有马上进去,而是爬上了一棵茂盛的树,坐在枝桠上,一腿搭下,另一腿踩着前面的树枝,后背倚着一根主干,微微仰面看着夜空闪烁的星星,思绪漫无边际地漂浮。无疑,百灵鸟讲的那番话对她的触动很大,大到目前为止都无法平静。
原来自己并不了解纳兰,对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确切地说是什么样的妖精一概不知!
最糟糕的是她感觉喜欢纳兰喜欢到了无法想象的程度,这个无法想象的程度到底能给她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不知道!
这和以前喜欢前世的微完全不一样,喜欢前世的微还没怎么开始就被扼杀了,而喜欢纳兰却是无限地增长、蔓延。
真的是因为情花吗?玲珑仔细地想了又想,不确定了。记得阿紫说过情花是不影响施中者的,也就是说纳兰并不受情花制约,而自己却要随着满月犯病次数的增多,对纳兰的爱慕越来越强如此一来,岂不是单相思?
混乱的思绪重新回到百灵鸟说得那番有关纳兰的话上,一条修行了几千年的狐妖什么事没有经历过?什么寂寞没忍受过?拿自己来说吧,她在以前的世界生活了不过二十几年就因特殊的经历变得冷漠,变得没有了爱人之心,那么纳兰呢?千年的时光磨砺出一颗铁石心太正常不过了。
子夜说什么纳兰人情味浓、很喜欢自己、只是不便说,现在想想很可疑!纳兰若近若离的态度是因为情花的缘故吧?人情味过于浓有时反而会更加冷酷!
玲珑试图将混乱的思绪理出个头绪来,可是越理越乱,甚至一想到纳兰心就跟着颤抖,纳兰两个字像是无限地放大在头脑中盘旋,纳兰的声音、纳兰的浅笑、纳兰的背影无不在眼底浮现,这时真的很想、立刻、马上就见到纳兰!
是爱?还是喜欢?
爱和喜欢是不同的,喜欢可以控制,而爱却无法控制。
这就是爱一个人的感受吗?
玲珑恐怕连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还会去爱人,而且还是爱上了一个狐狸精。
兰!
玲珑苦笑,怎么把自己弄得这步田地了?现在自己的样子一定很难看!
忽然,玲珑转念想到,这对纳兰来说也并非是一件好事吧?她玲珑自私自利、生性凉薄,不会爱也不曾爱过,擅长的只有掠夺。
因为情花也好,不因为情花也罢,你心中有我也好,没我也罢,该怎么着还得怎么着!见多了别人爱得死去活来跌跌撞撞,亲自尝试一下不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吗?
被我玲珑这种人惦记上算你纳兰倒霉!
心中症结一开,玲珑心态恢复了从容淡漠。
翻身下树向院门走去,伸手刚要推院门,手僵住了,一种奇怪的气氛正在从院门里向外扩散。刚才由于情绪太乱没发现,现在感到了,暗骂一句,该死!慢慢地退了回来,望着院落的上空,玲珑弯腰捡起了一枚石子,向院落里弹去,可石子刚刚进入院落上空的范围便被反弹了回来。真的出事了!目光一凛,这时藥王清润的声音从院子里传出。
“玲珑进来!”
院门自动地打开,玲玲略一迟疑走了进去。
院子里什么也没有,飘散着刚才那种奇怪的气氛,玲珑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后面院门自动关闭。
看到藥王所在的屋子亮起了灯,散发着温暖的光晕,她顿时觉得踏实了,快步进了屋,压力也随之一减。
藥王坐在窗前,身体外飘散着淡淡的黑雾,手中牵扯着十根丝线,丝线的另一端伸向窗外的夜空里。
“没事,一个毛贼而已。”藥王转头对玲珑一笑。
玲珑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毛贼在哪?”
藥王右手腕一翻,食指、拇指猛地绷紧两条丝线,只听一个声音从外面传进。
“藥王,看来刚才没有尽力啊”“听见了吧?”藥王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情。
话音一落只听咔的一声,面对的窗户被打开,从中一分为二。外面仍然什么也没有。
玲珑退到藥王的身后低声道。
“隐形人?”
藥王左手腕又一翻,像挽了一个兰花扣,五指牵动着丝线荡出了一个波澜涌向了无形的空间。
“哎呦!”那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怒火“你竟敢偷袭!”
藥王朗声道。
“你功力没有恢复,我未免有胜之不武之嫌,改日再比过吧!”
“你以为你是谁!”那个声音羞恼地道“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
藥王默然一刻。
“我藥王从不趁人之危,你何时觉得功力恢复何时再来吧。藥王随时恭候!”
说着手腕一错,丝线全部收回消失在指尖上。
那人再也没出声,玲珑感到的那种气氛带来的压力也消散了。
“他走了?”
“走了。”藥王手掌一翻,一团黑丝从掌心中飞逝出去,在虚空上洒下,根根插在地上,迎风飘展了一刻消失了。
“那是什么?”
“这个家伙狡猾得很,也反复无常得很,被他暗算了实在是不值当。我放出玄丝,有事也好报个信。”
“他是谁?”
“他叫夜,一个故人,我与他有过一段仇怨,后来算了,不说他了。”藥王拉过玲珑的手“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玲珑绷紧的身体放松,贴靠着藥王蹲跪下,扬起脸庞注视着藥王,想起藥王最后说的那句话,眼里闪着促狭的神情。
“以前只是听说过大侠,今晚终于有幸亲眼见到了一位,嘿嘿!”
藥王微怔了下,见玲珑如此主动柔顺地依偎他,手抚上她的脸颊。
“你说的,可是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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