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驶去。
后面没有一丝的动静,肖克禁不住往后座上瞥了一眼,发现那个人依然蜷缩在那里,如死人般一动不动。
汽车终于驶到了市第一人民医院,肖克把车停在了医院的大门口,下车从后座上把那个人抱了下来,急匆匆地往急诊室走去。
医院的走廊里寂静无声,昏暗的灯光有气无力地从屋顶洒下,在水磨石的地板上反射出模糊不清的光晕,使人有一种凄冷无助的感觉。走廊里这种阴郁的氛围似乎在呈现出生命正走在不归路上的幻灭,死神正在向每一个经过这里的人微笑,等待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的终结。
肖克慌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着,沉重且清晰,巨大的回声犹如地狱里的丧钟,不断地敲击着他的耳膜。当他抱着那个人来到急诊室的时候已经是精疲力尽了,心力的交瘁使他感到自己几乎就要虚脱了。
急诊室里坐着一个戴着白口罩的大夫,肖克看不清他的脸,但那双眼睛却无比的犀利,炯炯地望着肖克。
“大夫,快救救他,他被汽车撞了。”肖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大夫从椅子上站起,这时从外面跑来两个穿白大褂的人。
大夫翻开那人的眼皮看了一下,然后示意那两个刚刚进来的人说:“快,进手术室!”
那个被肖克撞的人被推走了,戴白口罩的大夫看了肖克一眼问:“你是他什么人?”
“我、我是过路的。”肖克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此时的他心里的确很紧张,他惊慌失措的看着大夫口罩上面的那双眼睛。
大夫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出了急诊室,径直往手术室走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肖克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低垂着头,过度的紧张和惊吓使他的浑身不停的颤抖。衣服早已被雨水湿透,像一张巨大的膏藥紧紧地贴附在他的身上,使他觉得难受无比。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手术室的大门,昏黄的灯光下那扇门在他眼中是那么的模糊恐怖,他想象着那个人已经被手术刀打开了腹腔,鲜红的血液正汩汩地往外冒出,一双死灰般的眼珠正穿过手术室的门死死地盯着自己。而他的亲属也会在不久来到医院,揪住他,睚眦欲裂,无数的拳头朝着他雨点般的挥舞,象对待一条狗一样毒打他。直至把他碾死在一个污秽不堪的角落才罢手。
肖克倏地从长椅上站了起来,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在这个地方呆下去了,反正没有人看到是他撞的人,是的,应该不会有人看到,因为那时路上已经没有了一个行人,周围死一般的漆黑寂静,甚至连一辆车也没有在那一刻经过他们那里。况且他也已经把他送到了医院,剩下来的问题就是看他的造化了,也许那个人会死,如果那样,他觉得自己更应该赶快走。如果他活了,那也是因为自己及时把他送到医院的缘故。“当时是绿灯,是他违反交通规则而不是我。”肖克这样想着,身子已经挪到了大厅的门口。
他推开了大门,又回头朝手术室看了一眼,而后飞快地跑了出去。他来到车旁,钻进车里,发动,挂档,转眼间消失在了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