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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让两毛钱,有意思么,得,大婶也不跟你多讲了,二十九块五我要了。”中年妇女还没等谢文俊搭腔就把钱掏出来往他手上塞。
让两毛没意思,难道让五毛就有意思?谢文俊暗暗好笑,突然灵机一动:“大娘,你们买完火腿就走了么?”
中年男人插嘴道:“是呀,就差火腿没买了,还得赶快回家做年夜饭呢。”
“那好吧,二十九块五。”
谢文俊收了钱悄悄的跟在中年夫妇的后面,到了年货街口突然跑过去把二人一拦:“不好意思大叔大娘,俺刚才忘了俺娘交待过最后一只火腿不能卖,要留着自家吃,你看……”
妇女急忙把扛着火腿的男人挡在身后,仿佛怕被谢文俊抢走一般:“卖都卖了哪能反悔。”
“这样吧,俺出三十块买回来。”
“三……呃……”中年妇女想想回去再买一只火腿也得三十,“不行不行。”
“三十块零五毛,不行我就走了。”谢文俊说完假装要走。
“等等,拿去。”妇女说完就要把男人肩上的火腿拿下来。
男人一脸无奈:“还赶着回家做年夜饭呢,你别瞎折腾了好么。”
“你个没脑筋的东西,”妇女戳着男人的脑袋,生怕被谢文俊听见,悄悄地说,“这只给他,我们过去再买,还能赚五毛钱。”
男人叹了口气把火腿放在地上转身就往年货街里走去,妇女笑眯眯的接过三十块零五毛追着男人去了。
这样不就把火腿扛出来了么,才一块钱,划算,谢文俊哼着小曲打了个车去往外公家。
往年过节不收礼,今年不收不可以,对于曹家来说今天不仅是大年三十,还是曹老爷子六十大寿的好日子,在基层工作了一辈子的曹老爷子深得群众爱戴,登门拜访祝寿的人络绎不绝,虽说送的都是些便宜的年货,但还是堆成了一座小山。
谢文俊看见小院里横搁着的几只火腿后差点晕过去,直埋怨曹云芳的情报工作做得不到位,害得两人瞎忙和了一中午。
华灯初上,小巷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家家户户的小院里都溢出阵阵美食飘香,大人们举着酒杯许下新年愿望,小孩们端着饮料猜测着自己今年会得到多少压岁钱,多熟悉的感觉呀!没有代替炮仗声的音乐cd,蔬菜不用贴标签也知道无公害,碰杯的时候也不用拿着碰不响的纸杯装模作样的喊“干杯”,要碰就碰响,碰出声音,碰出激情……
这些记忆深处的东西撞击着谢文俊的脑袋,有时候时代的进步反而造成了人们思想上的退步,这样的进步不要也罢,眼前温馨而和谐的场景令谢文俊感慨——重生真好!
“想什么呐,想得这么入神,”今年中专毕业后在一家传呼台上班的表姐曹晓婷端着一杯啤酒来到“小孩饭桌”前找谢文俊,“你爸正在跟我爸他们诉苦呢,说他们厂子里已经有仨月的工资都发不下来了,你还一天乱花钱。”
谢文俊疑惑道:“是么,没听我爸提过。”心里却说:老姐你懂什么,我老早就没跟家里要零花钱了。
“你一小孩他跟你讲这些干什么,”曹晓婷喝了一口啤酒,笑道,“上了初中有没有认识小女生,和巧巧最近怎么样?”
“呃……过去听听我爸他们谈些什么。”谢文俊顾左右而言它,他现在还不打算把自已在外面干的这些事告诉家里人,因为他不知道把事情告诉爸妈后他们会有什么反应,不过估计曹云芳一定会让他好好学习,别没事找事,继而对他严加看管,那以后做什么事可就不太方便了,何况机床厂拖欠工资是常有的事,该发的迟早要发,有拖没欠,没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