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言:“再有类似事情,诸位就直接上城墙去。王上信重,才令诸位负责城中事宜,若是做不好,就别做!我想,城墙上是不会嫌人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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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易洛所想的一样,会前来宛城的,肯定是叛逆的中坚力量。事实上,身为封疆大吏的齐熙对于易庭这次的决定是十分忧虑的。
羽桓在世时,齐熙就一再进言,强调军权的重要,但是,东岚军权由王掌握,身为王子,更是不能轻易接触统兵将领。因此,易庭固然清楚军权的重要性,也一直无从下手,倒是易洛,无论如何,总是亲自上过战场,并提议建设水师,在军中尚可以说有些人脉。
因为柳家的关系,易庭一系以地方官与朝中文臣居多,而在叛旗昭然的情况下,文臣的力量实在是没什么用处。齐熙十分清楚这一点,在接到檄文的同时,他就几乎看到败局,可是,他不得不搏。他是易庭一派的嫡系,再加上之前,王与紫华君均在楚城遇刺,他已无退路。
——即使败,也还是留个忠诚的令名吧!
齐熙是抱着这样的心情决定反叛的。那时,他已经知道,紫华君并未留在楚城,也就是说,王身边虽然没有重兵护卫,却有紫华君随时可以调兵遣将,而紫华君之前留下了边卫大军,并且安排他们分散至各地驻营,名义上是轮换休整,实际上未必不是为平叛作准备。接到檄文,肃清郡治内的异己后,他迅速调动郡师,封锁道路,想阻断白初宜与大军的联系,即使阻断不成,也可以延缓大军调动,为易庭他们多留些时间。
当各地的卫军开始出兵平叛,并口称奉王上诏命时,齐熙有种大势已去的感觉,而与平奈忽然失去联系,也让他更觉不详。
除非紫华君手中还有奇兵,否则,她必定是将手中的仅存的重兵派出去平叛了,如此才会令他与平奈失去联系。这是危机,也是唯一的生机。
齐熙果断地调精锐直奔宛城,只要能攻下宛城,抓住、进而杀掉易洛,他们就胜了。至于其它,成王败寇,无须多虑。
宛城并非坚城,对守城一方来说,唯一的优势就是,宛城周围的地形特别,敌军无法绕道至其它方向攻城,只能从来的方向全力强攻。
易洛从看到叛军的第一眼,就一再地在心里咒骂:“哪个家伙想出全民皆兵的主意的?简直是”他实在不好说,之所以在心里骂,就是因为,这是东岚从立国就有的制度,说不定就是那位开国先王的主意。这个制度的意义是让所有适龄人员都随时可以调入前线,因此,郡师其实只是后备军力,但是,装备、武器均与禁卫无异,所以,齐熙带来的郡师中就有两台大型的投石器与五架云梯。
战斗集中在宛城的西门,守城的主力就是周淳的那一部羽林军,易洛让宛城守尉从城防营中抽调精锐,分成三队,随时准备参战。
这种战斗实在是没花哨可玩,完全是实打实地拼命,尽管周淳所部是号称最善守的磐石营属下,也架不住人多,毕竟,即使是羽林军,一部人马也就在一千到两千人,就算是个个精锐,也抗不住不休不止的车轮战,更何况,齐熙他们还有利器相助。
“他娘的!怎么演练用的器械,准头也这么厉害。”眼见石块不像砸到城防工事上,周淳忍不住骂了粗口
这一眨眼工夫,云梯再次架上垛口,同郡郡师如潮水般冲上来。
“杀!”周淳狂吼着出刀。
“杀!”过于嘶哑的声音,让城下指挥所内的易洛皱眉:“让三队上!”短短一天,城防营抽调的精锐已经轮换着助战十多次,人员死伤过半。
守尉双唇翕动,却终是没有出声,手中的令旗一挥,一队满脸是麻木与憔悴神色的士卒立即站起,愣了一下,才冲上城墙。
易洛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来回踱了两步,毅然决然地转身出门。
邵枫大惊,立刻拦住易洛:“王上,外面太危险。”
易洛毫不犹豫地推开他:“朕再待这儿,宛城就危险了。带上朕的王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