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宫人满脸惊诧,却终是什么都没问,服侍她就寝后退,柳太妃心中微叹,也没有再说一个字。
——在王宫中,好奇心是最难把握分寸的,最安全的做法莫过于没有好奇心!
——事涉先王、今上、白王、紫华君,再如何谨慎也不过份!
其实,柳太妃也觉得自己今日说得太多了!尤其是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周围一片漆黑,只有角落中燃着一盏小灯,她几乎为方才的多言而感到无限后悔。
——那些话是否会让易洛察觉她其实知道很多事情?
——很多连他都不清楚的事情
——若是易洛垂询,她该怎么办?
悔意越发地浓重,柳太妃在黑暗中忍不住颤栗了一下。
——虽然她之前说易洛并非狠绝之人,但是,他也从来谈不上仁慈,尤其是在事关紫华君的时候
——这一点上,他们父子毫无二致
即使满心的忧虑与恐惧,想到这里,柳太妃仍然无奈地摇头苦笑。
因为是一帆顺地继承了王位,羽桓的行事手腕比起易洛要委婉从容得多,即使是改革弊政的时候,因为有白子风担当一切,他也总是心平气和地协调各方,态度平和,却毫不退让,更鲜少将怒气加诸白子风之外的人身上。可以说,在一般臣下眼中,羽桓是相当仁慈的。
当然,羽桓从来不曾像易洛一样阴沉冷漠。他有足够地威严,从来都是光风霁月般的磊落态度,时刻都表现出王应有的傲然。
但是,在白子风面前的羽桓不是这样的
柳太妃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白子风的情形,那时羽桓还只是太子,她成为太子承徽不过三天。
当时,她是与太子妃沐雨同一天嫁给太子的。那天是她们三朝回门的日子,羽桓自然要陪太子妃回沐家。只为她准备了丰厚地礼品带回娘家。
她比不得沐雨才貌出色。因此才会只有从六位承徽地册封。只是当时地柳家实在找不出比她更出色的女孩了。回门并不算愉快,家人不断重复的叮咛让她满心厌烦,若不是按照规矩必须在娘家用午膳,否则不吉,她恐怕会立刻想办法离开——太子的华阳殿好歹清静些!
用过午膳,她委婉又坚决地辞行回宫。
华阳殿在雍和宫的东角,却自成一体。宫中只有华阳门一处可以出入,但是,却可以直接从王宫东门出宫,太子与太子妃归省回宫自要走太元门入宫,再从华阳门回殿,她却没有这么张扬,尽管太子之前说了她同样可以如此,以示对其独自回门的补偿。
从东门入宫便是华阳殿的范围了。她心情不好。刚过宫门便下了车撵,吩咐典侍女官依例赏赐随从,自己领着侍奉地宫人向寝殿走去。
离东门最近的一处殿阁是太子的书阁。是一个独立的小院,太子与一些亲信官员议事都在此处。虽然只在华阳殿待了三天,但是,她也知道那里从来戒备森严“未得允许,任何人都不得擅闯,否则格杀勿论!”——这句是婚后第一天,太子正色告诫太子妃与她的原话。
沐雨当时就有些不满,她却没有任何意见——便是她家中的书房,也不是谁都可能进的,何况太子的书阁?
即使今日太子不在,书阁地门口依旧侍卫林立。那是必经之路,她从院门前走过,无意间看到出宫时紧闭地院门此刻却是敞开的,她下意识地停步,随侍的宫女立刻上前。
“殿下回宫了?”她十分奇怪。
那个宫女年纪不大,一听她地问题当即一愣,下意识地就道:“方才当值的宫卫说殿下没有回来啊!”其他年纪略长的宫女当即就出了一身冷汗,她却没有动怒,摆手让那人退下。她当时本想离开的,却不知为何,迈出的步子竟直往书阁走去。
事实上,在完婚前,羽桓与白子风的关系在东岚已不是秘密,自然也早有非议,只是羽桓是独子,大权在握,那些非议实在掀不起任何波澜,而白子风的才能、手段也是公认的出色,东岚当时还不能称为强国,一直是求贤若渴,东岚王当然不愿为了这么点小节上的瑕疵便失去一个重要的人才,即使几位宗室长辈隐晦地表示了一些担忧,也被他用“太子已定亲”为由挡了回去。
她后来偶尔想起那天,只觉得,当时她恐怕是已经明白谁在里面了——除了白子风,谁能让那些侍卫轻易放行?
侍卫很紧张地盯着她,犹豫着是否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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