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朱叶心里有他。
“啊?”闻言,朱叶登时愣住。
“我还花了三千元跟他买了你的资料,不然我每天约你吃晚餐,一去不回,他怎么都不说话?”齐荫脸上的笑意加深。
“说得也是。”
朱叶终于不再戳食物,很干脆地夹起面,一口塞进嘴里。
“你想通了?”看着拼命吃面的朱叶,齐荫笑得十分温柔。
朱叶没有回应,继续低头吃他的面,连齐荫夹了半颗卤蛋放进他碗中,他都没有抬头。
端起碗,喝完最后一口汤后,朱叶才看向齐荫。
“原来你不用汤匙。”齐荫望着始终被晾在一旁的汤匙,叹了一声。
没响应承齐荫的话,朱叶直勾勾地望着齐荫,好似要看穿齐荫的心。
“为什么是我?”朱叶再次轻声问道。
齐荫先是闭起双眸,掩饰眼里浓浓的失落,须臾后方才启齿。
“没为什么,我想找一个可以长相厮守的伴侣,所以去了pub;我喜欢漂亮的男孩,那天我遇见的人就属你最漂亮,所以决定追你,就这么简单。”齐荫轻描淡写的说著,虽然不够浪漫、有点残酷,但这就是事实。
“如果我没去、如果你看见更漂亮的男孩呢?你又不是非我不可!”朱叶皱起眉。
“事实是你去了,而我遇见你,所以非你不可。”齐荫笑了。
他真的觉得自己跟朱叶满契合的,但能否白头到老又是另一回事。
不过他家没有少年白的遗传,想知晓能否白头到老,至少是三、四十年后的事情,现在又何必想太多。
“我是说‘如果’。”朱叶刻意强调如果二字。
“朱叶啊!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生在朱家、生在台湾、生在这个世代?为什么不早生几年或晚几年?”
齐荫顿了一下,望着朱叶哑口无言的神情,又继续说下去。
“为什么你会有这张脸?为什么头脑不再聪明一点?为什么会遇到甲,没有遇到乙”
朱叶依旧沉默地直视齐荫的眸子,看不出他真实的情绪。
“所以,如果每一件事情都要追根究柢,那岂不是没完没了?”齐荫也盯著朱叶。
望着朱叶的表情,齐荫的心直直往下落,他猜得出朱叶会说什么,不管他怎么说,拒绝是在所难免。
纵使知道结果如此,该说的话他仍要说完。
“事实就是你出生在这里,长得漂亮、学历不高、遇上了我,就是这样子。”齐荫仍旧强颜欢笑。“你犯不著去追究原因,事实就是如此,我没遇见别人遇见了你,就是喜欢你所以追求你,很简单。”
“我了解你的意思。”
朱叶的声音细如蚊鸣,但齐荫仍听得很清楚。
“还有半颗卤蛋。”齐荫夹起盘中最后半颗卤蛋,放进朱叶的碗内,手指微颤。
他猜得到朱叶想说什么,就是因为猜得到,他才想再多看朱叶几眼,即使是几秒钟都好。
“我”朱叶欲言又止。
“你放心!我不会再打扰你,健康检查是我自己要去做的,你不用想太多,我也怕会过劳死。”齐荫勉强自己笑得温和。
“对不起。”朱叶在吃卤蛋之前,吐出三个字。
“不管是什么原因,我是真的喜欢你。” 这是齐荫的最后一句话,直到朱叶离开前他都没有再开口。
甩掉人的心情不好,被甩的人更不用说,可是偏偏工作上有所牵连,说过不会再来打扰的齐荫,第三天即出现在羊咩咩工作室里。
依齐荫的说法,他也是被逼的,若非上司指定他要接这项工作,他绝对会推给别人。
既然都被指定了他又能如何?除非他想丢掉工作,这年头工作难找,不会在意性向问题的公司更难找,况且一捻红是家好公司。
当然,这些话他并没有直接告诉朱叶,而是对著官孟二人抱怨,不过他很恶劣地以朱叶听得到的音量道出。
齐荫现在每次到羊咩咩工作室,都没有往朱叶的位子奔去,只顾著和官孟二人讨论衣服、道具这类的问题。
但由他不断挑剔孟德耀做的道具就可以知道,他对朱叶的事情依然在意。
被齐荫百般刁难的孟德耀在送走齐荫之后,抱著他的亲密爱人大声哀号:“为什么每次都冲著我来?我又没做错什么事!”
孟德耀将高大身子缩成一团,挨进官阳泰的怀中,这种情景怎么看怎么怪异。
“因为你看起来最容易欺负。”宫阳泰回答得很诚实。
不过,他因为太过诚实而被孟德耀踢了一脚。
自从朱叶进羊咩咩工作室以来,第一次看见他们翻脸,真是蔚为奇观。
“没想到你们也会吵架。”朱叶说得好似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奇迹。
“有情侣不吵架的吗?”官阳泰瞪了朱叶一眼。
朱叶登时无言以对,表情变得有些哀怨。
官阳泰没再多说什么,他晓得朱叶想起了谁,也晓得朱叶最近睡不好。
朱叶曾说过睡前若没接到齐荫的电话,就好象有什么事没做,就是睡不著。那时说完后,朱叶苦笑着,在长长地吁了口气后,说著总会习惯这一类的话。
他更知道朱叶最近晚餐吃得少,少了陪伴的人,他觉得饭变得不再香甜。
官阳泰凝视著坐在柜台发呆的朱叶,默默地走回工作室内,心里有了主意。
目前齐荫工作上所需要的衣服、道具都已经该准备送去,过了这次之后他们要再见面,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但是,就如同采购工作是由官阳泰和朱叶负责的一样,送货也是他们的工作之一。
不消说,验收人当然是齐荫**
“朱叶,我们该去送货你 惫傺籼┍e你饔晒魇易叱隼矗**煲洞蠛啊?
听到送货这两个字,朱叶立即跳起身来大声喊道:“我不去!”
“送货当然是你们两个去,不然你以为老板会亲自送吗,甭想了!”孟德耀站在官阳泰身后,学著官阳泰平日说话的声调。
朱叶盯著官阳泰不放,以眼神哀求官阳泰,希望他阻止孟德耀。只可惜官阳泰什么都没说,他巴不得将朱叶送回齐荫身边,怎么会多说什么。
“我要看店。”朱叶气呼呼地坐回柜台后。
他压根儿忘了孟德耀是一个有资格炒他鱿鱼的人。
“店我看,货你去送。”孟德耀由官阳泰身后探出头来,贼头贼脑地道。
朱叶撇开头,不理会孟德耀。
“你别忘了这家店是我的,我可是有权利让你回家吃自己喔!”孟德耀故意威胁他。
官阳泰虽然沉默不语,但他偷偷地踹了孟德耀一脚,要他收敛一点。
朱叶扁扁嘴,很想鼓起勇气跟孟德耀说大不了他不干了,问题是他没有骨气,更没有说这种话的本钱。
他的荷包空空,又要缴房租、水电、电话费等等;若是辞职,不知道是要回家喝西北风,还是在路边等死?
因为没骨气、没钱,他只好乖乖地将东西收一收,准备跟官阳泰出去送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