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你一个人方便而熬夜加班,你这样的做法实在令人生气。”
章莉妍对霍澄恩是爱之深责之切,毕竟他是她一手带起的,她当然没道理看着他任性胡来,白白葬送了他大好的演艺前途。
既然他天生注定要吃这一行饭,那就不能不明白这一行的规矩。
“我也知道这样不好,只是最近身体状况不大乐观,医生叫我大白天要多休息,所以我只好把通告都排到晚上。”他的脑细胞已经疲倦得开始罢工了,以致于他随口扯了这么一个极烂的谎。
“你想骗我再等一百年吧!什么大白天要多休息?看你这副德性,分明你大白天根本没得到休息,反而还劳碌奔波。说!你到底都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
大哥的订婚筹备和搞定他的未婚妻这些事都是私事,他没必要连这个也向章莉妍报告。
“你是不是在外面交了女朋友?”
“嗄?”
他已经累得没力气跟章莉妍做多余的辩解。算了,她爱怎么想就由她去想吧!
他现在只求安眠,没精神去理会别的了。
他不辩解的态度让章莉妍径自解释为他是默认,于是她更紧咬着他不放,非要问个水落石出才肯罢休,否则要是被那些一支笔就足以杀死人的八卦记者先发现的话,她这个消息不够灵通的经纪人就不用干了,等着回家吃自己吧!
“认识多久了?是圈外人?还是圈内人?”
“哎呀,随便啦!烦死了”
他连多说一个字都会引发偏头疼,只希望章莉妍赶快大发慈悲,让他有几分钟可以合眼的时间,他就谢天谢地感激不尽了。
“那个人是谁?你”章莉妍的质问还未结束,霍澄恩已经自行告假向周公报到去了,现在就算用最坚硬的火柴棒也无法撑起他那对沉重酸涩的眼皮了。否则以章莉妍的个性是不可能会轻易放过他的。
章莉妍小心翼翼地替他罩上一件上衣,望着霍澄恩安详的睡容,她心想着:即使用尽各种办法,她都得要知道他心属于谁。
她一定会把那个女人给揪出来!看看究竟是谁有这样天大的本事,竟胆敢把她的澄恩给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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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还要再吃一点”
小女孩怯怯地递出吃得一颗饭粒也不剩的小碗,但她的话还未说完,就在母亲严厉的目光逼视下,硬生生将话给吞回肚子里去了。
“女孩子吃这么多做什么?能吃到七分饱你就要偷笑了,吃少一点身材才会好,将来才会有人要”母亲一把夺过小女孩的碗,将它丢进水槽中。
母亲继续叨叨絮絮地说得好不起劲,然而小女孩却连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她整个人像是着了魔似的,瞳孔里的焦点只有那小小电锅里剩下的几口白饭,看着看着,她不由自主地捉了一把白饭送进嘴里
“你是饿鬼投胎呀?我是没给你饭吃还是怎么了?你好大的胆子敢偷吃!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母亲一掌就将惊惶无措的小女孩从椅子上扫落地面,惊魂未定的小女孩颤抖不止却仍然舔着沾满饭粒的手指。母亲骇人的脸孔一步步逼近,小女孩咬着手指头,嘴角微微渗出一滴鲜血
“我只是想吃饱而已我只是想吃饱而已”小女孩哽咽地哭诉。
小女孩的呐喊,像是透过超高频率的扩音器似的,由细微渐渐扩大到足以震破耳膜的可怕声线,这般折磨将何彩芹自梦中唤醒。她猛然睁开眼,掩着双耳,却还是隐约听见小女孩凄凉地哭诉着——
我只是想吃饱罢了
一字一句都令何彩芹肝心俱裂。
天啊!都好几年了,她竟然还常常梦见这些不愿忆起的过往。
幼时,她最大的愿望不过是图个温饱罢了,为何竟连这样微小的祈求,上帝都无法承诺给她呢?
从小她就好恨!恨那个背叛母亲狠心抛弃她们母女的男人,恨那些势利眼亲戚,恨左邻右舍长舌嘴碎的三姑六婆。
而对于她所怀抱的这种种偏激恨意,母亲只给了她一个答案,那就是金钱万能。
“钱,可以买到一切。”这是母亲唯一教给她的至理名言,同时也成为何彩芹从此虔诚奉守的最高信仰。
十年过去了,当年那个哭喊着只想填饱肚子的小女孩,如今已成为一个如假包换的拜金女郎。
她会毫不心疼就将自己论价出卖,然后旋即以不眨眼的速度换掉她的金主。
她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只忠于自己。
她迫切渴望挣得更多的钱,然后,她要一辈子都有温饱日子可过,即使身旁无人陪伴也无所谓,她有钱就够了。
何彩芹一手擦去额上渗出的冷汗,另一只手探到枕头底下摸出一本存摺,翻开看见上头好几个零排成一列,她才安心一些。
“这世上除了钱之外,没有其它更可靠的了。”她喃喃低语,将存摺簿小心翼翼地放回原位。
床头的闹钟忽地铃声大响,吓了何彩芹好大一跳,她没好气地拍掉它的定时设定按键。“都说过我不要这种东西了,那家伙却偏偏要买,真是受不了,幸好我没有心脏病,不然刚刚那一吓还得了。”
她顺手将那个太空飞鼠造型的特大闹钟扔进垃圾筒里。
都是那个霍澄恩啦!
说什么每天她都不准时赴约才会让他们筹备订婚典礼的进度严重落后,虽然她一直说不要,可是他却不理会她的抗议,径自挑选了这么一个滑稽笨重的大闹钟给她。
哼!拿钞票去买这种无用垃圾的笨家伙,除了他以外,何彩芹这辈子还没见识过第二人。
嗯,或许他那个肯用一亿元将她买下的大哥,跟他还有得拼呢!
这世界真不公平,有人穷得三餐不继,也有人拿钞票当玩具,开心至极地玩着大富翁的游戏。
何彩芹愈想愈火大。自从霍氏两兄弟出现之后,她就没有一天不埋怨老天爷怎么这样偏心,给了他们人人渴羡的一切,不像她,只有一张骗死人不偿命的美丽容颜勉强可以撑撑场面。
唉——要是巴望靠她那颗小脑袋瓜来出人头地的话,恐怕等到人类移民火星这一天都还等不到咧!
一起床就想了一堆有的没的,她的小脑袋此刻已经有些负荷不了,偏偏刺耳的电铃声霎时响起,害何彩芹一个不留神便在浴室里滑了一跤,痛得她眼泪直掉。
肯定又是那个黏人精——霍澄恩!
只有他才会想出用电铃声按出结婚进行曲的蠢主意;更蠢的是,他从来没有成功过,每次都只制造出一串嘈杂的噪音来摧残她所剩无几的脑细胞罢了。
“准新娘子这么晚了还不起床,以后嫁到夫家怎么伺候公婆?难道不怕被嫌弃吗?”门外,霍澄恩以戏谑的语气消遣着何彩芹。
何彩芹气冲冲地拉开门,整张脸臭得吓死人,吓得霍澄恩倒退三步。
“你再这样跟我说话,我就要动手把你丢下楼去!”何彩芹没好气地对霍澄恩发出警告。
“你有起床气的坏毛病,不晓得大哥知不知道?他八成不晓得吧,否则他怎么受得了?你要不要趁现在先巴结我,要不然让我去向大哥报告的话,难保这场婚礼不会生变哟!”
霍澄恩拿着手上一叠厚厚的目录,神态轻松地从何彩芹身边钻进她的小房间,然后大咧咧地坐在她的红色小牛皮沙发上,将手上的资料全数摊开翻阅。
“你以为我是被谁气的!都跟你说没有什么盛大订婚典礼这一回事了,你干嘛还天天来烦我呀?”她现在可是在“度假”耶!
现在她正处于离开上一个男人准备接受下一个男人的空窗期。这段期间一向是她最轻松自在的难得假期,没想到却半路冒出一个霍澄恩,天天缠着她筹备莫须有的婚礼,完全毁了她的美好假期。
要不是冲着霍靖亚答应给她一亿元的天价,她老早就把霍澄恩给轰出去了。
毕竟包养她的金主是霍靖亚,她根本没有义务连他的无聊小弟都要一并忍受。
况且,那个该死的订婚典礼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那个霍靖亚有本事撂下话,却没胆出现在她面前亲自向她说明状况?
霍靖亚真是个杀千刀的大骗子、大无赖!
话说回来,若是他连婚礼的事情都敢欺骗了,那就难保这一亿元的交易不也是骗人的。
想到这里,何彩芹开始警觉起来。
本来嘛,天底下哪有这样好康的事情,为了她这样一名平凡女子甘心砸下一亿元,只有智商是零的有钱疯子才可能做出这种承诺。
可是,她看那个霍靖亚不像是个疯子,人也长得一副聪明相,那他有啥理由要花一亿元买她咧?
除非他骗她,或许他根本没打算给她那么多钱,他太了解她是个金钱至上的拜金女,所以先拿一亿元为诱饵,将她骗上礼堂,最后让她没有退路,只好下嫁于他。既然做了他的新娘,那她就没有理由再伸手跟他要酬劳,于是他的拐骗大计至此完全成功;而她则赔了夫人又折兵,从此走入婚姻,就这样被困住一生
想着想着,何彩芹不禁大冒冷汗,浑身打了个冷颤。
好可怕,那个霍靖亚竟然打算用这样卑鄙的手段将她骗进礼堂!天啊,这男人未免太恶劣了!
“你的脾气这么大,我可以理解,人家说那是婚前恐惧症,很多准新娘都会犯这种毛病,所以我不跟你计较。你快来看看我带来的婚纱设计草图和订婚仪式进行的场地布置图”面对何彩芹难看到了极点的脸色,霍澄恩仍然一派轻松、气定神闲地笑说。
说实话,霍澄恩很少看见女人摆脸色给他看。按理说,她们喜欢他都来不及了,怎还可能摆臭脸给他看呢?
所以,面对何彩芹的敌对态度,他反而觉得新鲜。
这个何彩芹也真稀奇,看见他像看见掉进马桶里的蟑螂似的,恨不得拿杀虫剂对他猛喷,阻止他靠近她身边。她的反应实在太有趣了,让他面对她的坏脾气仍然兴致高昂,乐得充当她和大哥订婚典礼的总策划。
“我说的话你到底是哪一句听不懂?根本没有什么见鬼的订婚典礼,要说我几次你才会相信?!滚出去!带着你和这些该死的”
何彩芹一把夺过霍澄恩手里的一堆华丽草图,正要将它们粗鲁地抛出门外,然而目光却不经意瞥见那几页美得炫目的婚纱设计图样。于是,高亢的惊呼便不自主地逸出唇畔:“这简直美呆了!”
光是图片就美得让她感到有些头脑发晕,实在不敢想像自己当真看见实物时,会不会支撑不住的当场昏死过去。
天知道这些东西要花掉多少个零的价码呀!
就只是为了一场捏造的订婚典礼的话,未免也太可惜了,不如省下这些钱,放进她的存摺簿,那有多好!
她的双眸充满了对金钱的渴望,这让霍澄恩疑惑地心想:这女人和大哥的关系,莫非是建立在金钱的交易上?否则她怎么每回一看见这种金光闪闪造价高昂的东西时,脾气就都一瞬间飞到九重天外。
“再美的衣裳也得有个适合的人来衬托,才能显出它的非凡价值。走吧!大嫂,你不想因为自己意气用事而错失一件漂亮的嫁衣吧?”
暂且将疑惑抛诸脑后,霍澄恩看看表,再不出发的话,今天的进度铁定又要严重落后了,那他这个周末就别妄想有时间好好休个假了。
要是霍澄恩早知道这个未来的大嫂如此刁钻古怪的话,他就不会乖乖接下筹备订婚典礼的任务了,真是吃力不讨好!
想到下个礼拜大哥就要回国了,他这个难搞的大嫂却连霍家的门都还没踏进一步,霍澄恩就开始犯胃痛外加偏头疼。
他最怕大哥凛着一张冷脸教训他办事不力了。天晓得他那张脸孔简直比地府的阎王爷还要恐怖上一百倍。
“你再敢这样喊我一次,我就收拾行李到国外度假一个礼拜,谅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找不到我!”
“大嫂”这个称谓让她反胃得想吐,好像他们真的会成为一家人似的叫得这样亲热。每次听见霍澄恩这样喊她时,何彩芹全身的鸡皮疙瘩就像造反似的全站了起来,好像他再喊她一次,这些疙瘩就会开始疯狂跳起舞来。
霍澄恩却故意要逗她,又笑着喊了一句:
“你怕我喊你‘大嫂’吗?可是你就要嫁给我大哥,我不喊你大嫂那才奇怪咧!多听几次你就会习惯了,大嫂”他完全无视于何彩芹脸上逐渐蒙上一层黯淡的阴影,还不知死活地喊着这个令她反感的称呼,像个爱玩耍不知节制的大孩子。
可怕的称谓如咒语般,逼得何彩芹节节败退,她缩着颈子打了个冷颤,狂怒道:“你会后悔的!”
该死!他当真不懂得何谓适可而止。
她若是现在控制不住地动手赏他几记大锅贴的话,那完全是他活该讨打!
“大嫂”
她的脸色也难看得离谱。作为他霍澄恩的大嫂当真有这么令她难受吗?
还来不及搞清楚状况,他整个人就被她以不可思议的怪力推出了她的小房间,将他完全锁在门外。
“你去告诉你那说话不算话的大哥,我不会嫁给他的,他是个大骗子,而你是头听不懂人话的笨驴。你滚吧!别再来烦我。”
本来何彩芹气得差点冲动地说出“取消交易”的话,但思及那白花花一亿元的钞票在她眼前掠过的美好景象后,她决定只单方面取消无稽的婚礼一事。至于那攸关一亿元的大宗交易,就等霍靖亚回国,她便找他谈个清楚,也把这个订婚典礼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给查个水落石出。
“大嫂,没想到你的力气这么大耶!真是可惜,你怎么没考虑往女子相扑界发展,一定大有前途”霍澄恩完全没料到事态严重,仍然悠哉地开着玩笑。
“去死吧你!”一双厚跟拖鞋被重重掷在脆弱的门板上,伴随着何彩芹咬牙切齿的啤骂声。
迟钝的霍澄恩终于警觉状况不对,然而任凭他如何敲着那道冰冷的门板,说尽了好话,也无法让何彩芹再度将门敞开。
天啊!他真的会被自己爱开玩笑的个性给害死。霍澄恩抱着头无力地跌坐在何彩芹的家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