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又不是在护镖,没酬劳也没好处。”她喃喃低语,对自己多有抱怨。
“好处?”桑德斯微微一笑,突地将她拥人怀中,托起她的下颚,猛地攫住她的樱唇,给她一个火辣辣的狂吻,而这其实是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渴望也一直压抑的欲望。
她呆了,这算哪门子的好处?!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种感觉真的很甜“很陶醉吗?”
雷若芝愣了一下,甫张开眼睛,看到他打趣的碧眼后,她的脸儿马上灼烫起来。她呐呐的道:“什么陶醉?莫名其妙。”
“是吗,我觉得这个好处应该不错吧?”
“不错?大错特错!谁要这种好处。”她口是心非,脸儿红咚咚的。“是你自己要的。”
“谁要这种好处?男女授受不亲,有没有听过?”
“没有,只听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我听不懂你的话。”“我也听不懂你的话。”
算了、算了,跟他简直是鸡同鸭讲!而且愈说她愈心虚,她干脆改变话题“你到底有什么打算,就这么继续跟蒂莎耗下去吗?”
“你累了吗?”他问得很直接,好像她累了,这场游戏就可以结束了。“那当然。”她想也没想的回答。
“那你应该离我远远的。”
又要她走!她低头,静默了一会,再抬起头来看着他时,眸中已有泪水。
“我知道我也是很不知羞耻的跟着你,而你先前也撵了我好几次,到现在似乎已习以为常的不催我走了,可是——”她咬着下唇,哽声道:“我不愿离开的理由,你还想不出来吗?”
“我说过爱上我会是一场灾难。”
“可我已经爱上你了,要你爱我真的那么难吗?若真的那么难,你又为什么愿意吻我?请告诉我你那个难以解释的原因,我会捺着性子听的,三天三夜,甚至一辈子我都愿意听的。”桑德斯没想到她会这么坦白,这么直接,他反而愣住,无言以对。
风静静的吹拂着,黄昏的夕阳将天空渲染成一片橘红色,一切是静寂的,桑德斯错愕的眸光只是直勾勾的定视着泪眼婆娑的雷若芝。
两人对视了好久,他才开口“你知道每个人的一生有多少时间吗?”
她蹙眉,不明白这个问题跟她的表白有什么关系?但她还是回答“几十年吧。”
他点点头“没错,有人一生有五十、六十或七十年,可我却有五千、六千、甚至上万年的时间会在这个世上。”
她的眉头揪得更紧,完全听不懂他的话。
他苦涩一笑“因为我不是人,是个鬼。”
她一脸凝重的瞪着他“这就是你难以解释的原因?!”
她的反应跟他想像的不同,她不是应该会吓到?他浓眉一蹙。“你讨厌我,不愿意接受我都无所谓,但请你找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说你是鬼实在太烂了!”她很生气。
“我没骗你,我真的是个鬼。”
她凶巴巴的道:“没有鬼能在白天走来走去,即使在晚上,你身上也没有蓝色的鬼火。”
鬼火?他莞尔一笑“我这个鬼很特别,洋人给我一个名字叫吸血鬼,顾名思义,是吸人血的鬼,不过身为吸血鬼的始祖,我不必靠吸血度日。”
“我不信。”她不相信也是正常的,那么
桑德斯瞥了她身边那阴暗的树影一眼“你看看。”他走到她身边,随即没人了树影中。
雷若芝眨眨眼,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突然不见,她看了看四周,甚至走进树影里,但她还是存在的,可是他居然凭空消失了?!
“看到了吗?”他的声音突然凭空响起,她怔怔的瞪着他从前方拉得长长的斜影下慢慢的立起,然后直挺挺的站在她面前。
她倒抽了口凉气,震惊的瞪着他,嘴角还微微抽搐着。
他一挑浓眉,出言打趣“你的脸抽筋吗?你的表情令人发噱想笑。”
笑?她哪笑得出来!老天爷,她居然一直跟个西洋鬼为伴?!而且还是个吸人血的鬼咧!
“你——”她咽了一口口水“你是几千岁?还是几万岁?”
他耸耸肩“不清楚了。”
不清楚?!天啊,他、他不就是个早该作古的人了?而她居然爱上了一个已经该作古的人
只是,她的好奇心同时被挑起,吸血鬼到底是什么,如何生活,跟正常人一样吗?她突然想起他睡棺木的习惯,这也是因为他是吸血鬼的缘故吗?
桑德斯清楚的从她瑰丽的脸上看出最初的震慑、错愕、惊慌一直到现在的好奇,他的眸中飞上一抹困惑。她的反应很奇怪,通常人对“鬼”总有惧意,但她似乎调适得很快?
“你不怕我了?!”
爱是盲目的,或许她没爱上他就会怕,但她深爱着他,是鬼又如何?
她做了个深呼吸,坦承道:“我是不怕,可是我很好奇,更想了解吸血鬼到底是什么?”这句话的另一个含意就是——她想要更了解他。
他勾起嘴角一笑,看来这个胆子大的女人还搞不清楚状况,但他不认为她真的想知道吸血鬼的世界。
“那好,你就自己来找答案吧。”他相信她在知道他要去哪里后,她就会离开他了。
见他转身就走,雷若芝虽不解但也跟上他的脚步,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一走,居然是离开大清国,前往一个她连听都没听过的国家——普鲁士。
大型游轮在汪洋大海上航行,如棉的白云与翱翔的海鸥,让这片湛蓝的海天一色更显得美丽。
甲板上,一些穿着西式洋服的男女或坐或站的聊天、喝酒,但其中更有不少人的目光是凝睇在坐在上层甲板上,那名穿着西服的俊美男子,及穿着中国服饰的绝美东方女子,这两人自从在一个多月前上船后,就一直是船上乘客的目光焦点。
同行的好像还有另一名棕发褐眼的少女,但她的态度不若这对男女亲切,因此大家与她是鲜少攀谈。
桑德斯啜了一口酒,将杯子放回桌上后,直视着坐在他对面的雷若芝。
他对她真的是刮目相看,为了满足好奇心,她居然义无反顾的跟着他到了港口,上了船,却不担心他将她给卖了?!
然而从另一方面看来,她对他的信任还真是叫他感动。
雷若芝也看着他,她很清楚他虽说要她自己来找答案,但他并不是真的希望她跟着,也许,他还认为她会临阵脱逃,但那实在太小看她了!
何况这是她第一次有机会到外国,可以看到不同的民风习俗,她怎会错过?
而跟着他们上船的还有桑德斯的宝贝,一口西洋大棺。
当时船务人员听到他要将那口棺摆入舱房的要求时,还满脸错愕,一直到他解释,该口棺木价值不菲,里面又缀有价值高昂的蓝宝石,他不放心,才要将它放在两人看得见的地方后,船务人员才恍然大悟的照他的话去做。
由于那口西洋大棺送进了双人用的舱房里,因此在别人眼中,他们也成了理所当然的一对,但没人知道其实是她睡床,而他睡在棺木里呢。
只是在这段时间内,两人朝夕相处,她实在看不出他这个西洋鬼跟人有何差异?他一样能在大太阳底下活动,睡觉时间跟她一样,吃的也一样,穿起衣服来更是人模人样,怎么看也没有个“鬼样子”
若真的要说出有什么不同,就是他能变出东西,能隐形、能催眠,更能从任何一个黑影中遁形。
所以,基本上他是可以带着她从黑影中遁走,直接到达普鲁士的,但他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了长时间的航行,因为他说,他在这个世上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东西就是“时间”因此何必急着抵达普鲁士?
惟一不方便的地方,就是蒂莎也跟着他们,但他看来也是一点困扰都没有。
说到蒂莎,雷若芝看到她正好从下面的舱房走上甲板,而那双沉静的眸子亦正静静的看着他们。
她将目光移到桑德斯身上,他正悠闲的拿起杯子,对蒂莎做了一个敬酒的动作后,仰头一口将酒喝尽。
蒂莎抿紧了唇,转身又走下甲板。
雷若芝真的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从跟他们一起上船后,她就没再跟她打过了,可是却开始静静的监视着他们。
虽然她已从桑德斯口中得知蒂莎的身份,也知道她得监视他这个吸血鬼,但她给她的感觉似乎不只如此,她总觉得有一抹不寻常的情意在蒂莎的眸中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