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废料的乔治。
“我又没说错。”他抚着后脑嘀咕,缩到一旁去。
“好啦,这么多人在这也吵得你不能休息,我们先走了。接下来的赛事你不用担心,这六个月你要怎么运用都行,重点是一定要把脚治好,大伙儿等你归队。”教练说完,便领着一票人离去。
几秒钟之后,拥挤的空间恢复了宽敞,窒闷的空气总算得以流通,顿时净空的病房内突然呈现最高品质——静悄悄。
墨绿色眼瞳挪动着,欧尼尔瞥向病房里除了自己之外的惟一一人——
难道他要整天待在这密闭的空间里,和这位看护大姐大眼瞪小眼?
今天不过是待在医院的第二日,他就闷得想发火了。
无聊啊无聊!天生好动的他,怎受得了这种躺在病床上行动不便的日子?
“想要什么吗?”察觉他投来的目光,看护周到地询问。
“我要下去一楼庭园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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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洋卧在病床上,浑身像爬满了蚂蚁,躺什么姿势都不对劲,慧黠的大眼骨碌碌转着,小脑袋里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妈妈在睡觉,他是乖宝宝,不能吵醒她,可是他真的好无聊啊!
没有玩具玩、没有卡通看,也没有人跟他说话而且他每天都一直睡觉,现在是再也睡不着了!
为什么干妈不带糖糖来给他吃?为什么干爹不来陪他玩?!
小嘴瘪了瘪,看了眼斜倚在沙发上睡觉的妈妈,小手轻轻地翻开棉被坐起身,窗外的蓝天吸引了他的目光。
医院里的空气臭臭,药药的味道也臭臭,外面应该不会臭臭了吧?
他可不可以出去走走呢?
他会自己穿外套,不让自己凉凉感冒,不乱跑也不乱跳,这样就不会喘喘了妈妈应该会说好吧?
圆圆小小的身体爬下病床,拿起搁在一旁的外套穿上,洋洋回头看了熟睡的妈妈一眼,跋着拖鞋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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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坐轮椅?!生平头一遭哪!搞得像重症病患似的。
欧尼尔连坐在轮椅上都不能安分,若不是户外天朗气清、鸟语花香,让他烦躁的心情得以好转,恐怕让他经过的草地,都要被他的腹中之火烧成枯地了!
根退背后灵似的看护,他一个人停在树阴下,冷眼旁观着这陌生国度的不同之处。
他需要急得拄着拐杖返回英国再就医吗?还是就放开一切,如几位好友所说的,当是休假,好好在这儿疗养,百到行动完全无虞再离开?
疑问从心头冒出,但他不想作决定,脑袋只想净空。
在这难得悠哉的异国午后,把心情放轻松,什么都不做,时间像风与他错身而过,令他觉得也是种享受。
“哈**愫寐?”清亮的稚嫩嗓音,将欧尼尔从神游太虚的状态中拉回现实。
回神,欧尼尔看见一名小男孩眨着好奇大眼盯着他瞧,颊侧因微笑而若隐若现的小酒窝,立即赢得他的好感。
男孩的五官立体深邃,发质微松、颜色偏褐,一看就知道不是日本小孩——欧尼尔端详后判断。
“嗨,你好。”不自觉地伸出大掌,他朝他友善一笑。欧尼尔没发觉,他虽对小孩没有特别的喜恶,但也不至于热络主动,这样的举动已是特别。
“我叫洋洋。”大方地回握,妈妈平时教他的英文终于可以派上用场,洋洋远远瞧见这外国人,便满心雀跃地前来做试验。
“我叫欧尼尔。”最简单的自我介绍,他配合着男孩的程度。
“你从哪里来?”洋洋英文虽生涩,但慢慢说还是能沟通,毕竟一个五岁的孩子要学三国语言——中、英、日语,并非易事。
“英国。你呢?”欧尼尔看着小男孩纯真聪颖的脸庞,一种熟悉感没来由地在心中浮现。
“我妈妈是台湾人,但是我们住日本。”洋洋说得很用力,欧尼尔听得很痛苦。
“我会说一点点中文哦,你会吗?”他的话不经意掀开了欧尼尔脑海深处的记忆扉页。那一页,记录着一名台湾女孩. “会。”洋洋重重点头,漾开灿烂笑容。说中文比说英文简单多了。
“你生病了吗?”从他身上的衣服推断,欧尼尔皱起眉头问。
他的怪腔怪调在洋洋听来,居然不是障碍。
“嗯,医生伯伯说我这里生病了,而且还发烧,所以要住在这里好几天。”洋洋指指自己的肺部。
洋洋天生有气喘,肺部的功能比较差,这回是感染了肺炎才导致高烧。
那天半夜,幸亏元咏咏及时发现洋洋的异状,立刻送医,没有延误病情,经过了三天的密切观察与治疗,病情很快就获得控制,由洋洋现在能趴趴走的情况看来,已是好得差不多了。
“你都好了吗?不然怎么可以自己乱跑?”闻言,欧尼尔眉头再度攒紧,不假思索地探上他的额头。
这样的动作像是再自然不过,出于本能、发自内心,仿佛对待亲人般。
这叔叔好好哦!像干爹一样唔,不对,好像有一点不一样,可是到底有什么不一样,他也不会说!
“我好了,头已经没有烫烫了,可是都还不能回家,在这里好无聊哦!”洋洋噘起嘴抱怨,胖胖的小手牵住欧尼尔的,莫名的好感使得陌生的感觉在三言两语中已完全不见。
“那你现在认识了叔叔,就可以来找叔叔玩啦!”话甫落,欧尼尔蓦然警觉自己异于平常的反应。
见鬼了!是什么牵引他说出这种话,竟和孩子作这样的约定?!
他根本不懂得怎么跟小孩子相处,也从没有这样的经验,以他缺乏耐性的脾气,恐怕没三两下就把人家吓得尿裤子了!
“真的吗?太好了!这样我就不会无聊了。”小小心灵注入一种异样的情悻,天真的眸子里充满照照光采。
“真的。”看着洋洋满心欢喜的表情,一股奇异的感觉在心中流窜,欧尼尔听见自己竟又这么回答他。
噢!他确定自己今天有些失常,而这不知打哪儿来的孩子是惟一的因素。
“叔叔的脚脚痛痛吗?”瞥见欧尼尔脚上里了一大包,洋洋蹲在他跟前仔细地左看右看。
“是啊!踢球受伤的。”居高临下地看着那颗小头颅,欧尼尔发觉他的鬈发与自己十分相似,都是有点发又不会太松、自然有型的那一种。
“球?!足球?”慧黠大眼倏地绽放万丈光芒,崇拜之情全写在小脸上。
“是啊,叔叔很厉害哦!”该是习以为常的接受崇拜,可欧尼尔此刻却觉得心里的优越感鼓涨得特别鲜明,这是什么原因?
“哇,那叔叔可不可以偷偷教我?妈妈说我不可以做太多运动,因为会喘喘”
是错觉吗?洋洋看起来好眼熟看着他说话时的神情,欧尼尔发现这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那眉宇、那神情,他确定曾在哪儿见过,只是,说不真确。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喜欢这孩子。或许是缘分使然,但,对一个陌生小孩产生这样的感觉,绝对是前所未有的。
在这晴朗的午后,一大一小的身影在大树的绿阴下从陌生到熟悉,一种无从解释的力量,悄悄将他们牵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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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我带了什么好吃的晚餐”
谢意伶的大声嚷嚷在看见沙发上熟睡的人儿时戛然而止,吐吐舌头,她改变登场方式,蹑手蹑脚地走进病房,将手中的保温瓶搁下。
咦?大的在睡觉,那小的咧?
她环顾四周,走到浴室找起人来。
视线所及不见可爱的小洋洋,让她不得不把看起来很疲累的元咏咏从睡梦中挖起。
“咏咏,你醒醒。”推推她的肩,谢意伶感觉有点不安。
“唔意伶姐,你来啦!”揉揉朦胧双眼,咏咏露出浅笑。
意伶姐是天底下最古道热肠的大好人,也是天底下最真挚可贵的好朋友,她竭尽所能地给她帮助,若非遇上她,或许她和洋洋母子也熬不到今天。
“洋洋呢?”谢意伶劈头便问。
咏咏闻言弹坐而起,空荡荡的病床瞬间缩紧她的心。
“洋洋咧?”她错愕地反问谢意伶。
“你问我,我问谁啊!”顿感不妙,谢意伶也心慌了起来。
“糟了!他不知趁我睡觉跑到哪去了!都是我,我不该睡着的,他这样跑出去,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揪住谢意伶的手,肤色本就白皙的咏咏此刻脸色更是苍白得吓人,恐慌漫天盖地般向她袭来,心头仿佛出现了个空洞。
谢意伶对洋洋的疼爱不比咏咏这个亲生母亲少几分,虽感染她的紧张,但她需要扮演镇定的角色。
“别急别急,你不要慌,我们去问问护士,在医院里不会有危险的。”拉着咏咏,朝病房外的护理站奔去。
可护士们的回答浇熄了她们心里的一丝希望,咏咏差点没当场崩溃。
问她小孩子什么时候不见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起码睡了三个小时之久,而且睡得很、安、稳!
天哪!拿根狼牙棒把她打昏算了!看她这个做妈的多不尽职!
“怎么办?意伶姐!”六神无主了,望着身旁反应没比她好到哪去的好友,咏咏急得掉眼泪。
“不要紧张,我们现在联络各楼层的医护人员注意,帮忙找元少洋小弟弟。”护理长果断地下决定。
‘好的,谢谢你。”忙不迭点头,咏咏惴惴不安极了“意伶姐,我们也四处去找找。”
找不到的话,就找把武士刀让她切腹自尽比较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