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卷入到后宫桃色的旖旎纠纷中,太子胤礽被康熙勒已经有整整六天的时间了。每一个冷眼旁观的别有用心的人,他们的忍耐力很快就要到极限了。虽然,目前绝大多数的朝臣,都小心谨慎地保持着沉默,但是,这股因为明珠再次被参而引发的政治风暴其危险的程度并未因此减少。
以索额图为首的强力支持太子胤礽的一派,经历了二十多年的斗争后,终于把明珠等人逼入了绝境。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剽悍态势,彻底断绝了大阿哥争斗的机会。只是那些摇旗呐喊的,强出风头的,统统被康熙以种种罪名罢官或是流放。如果把死在南巡返京路上的罪臣们也算进去,这场长子与嫡子的争斗里,两方无论胜败,都是极其惨烈的。
只不过,决定了这场胜负的关键之人,像是根本不在意这样的死亡与离别。迅速的提拔了接任的人,仿佛那些人的离去仅仅是为了腾位子。
这时,天际已逐渐泛白,夜晚打得最后一道凉风,依依不舍地穿过紫禁城九百九十九间半的亭台楼阁,沿着护城河的水面轻轻拂过,然后消散在人声愈加鼎沸的四九城内。
在这个时间,就算感到少许的寒意,也根本不想从被窝里爬出来。因为这是夏天里,唯一好眠的宝贵时间。所以通常会躲在被窝里,半睡半醒的再眯上一阵,直到太阳再次散发出热情的火力。不爬出来就有中暑地危险,才会施施然伸一个懒腰,开始一天的忙碌。然而,睡在紫禁城这种空旷的,怨念颇深的,只有无休无止的争斗的,金碧辉煌的地方,无论是何种身份,就算是睡在楠木大床之上。也没有心情或是资格赖床。
而且,紫禁城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康熙的心情糟透了,连带着仰仗他鼻息而活地无法逃离的每一个人的心情也都糟透了。
有恐惧。有惋惜,有犹豫,有鄙夷,有嘲讽。有期待各种各样的情绪纠结着,交织着,翻滚着。
因为,这是理所当然地事情。就像在这座宏伟华丽的宫殿里。曾经无数次演绎过的血与火。只不过这一次,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被禁足地胤礽身上。至于一败涂地的大阿哥,给予失败者同情虽然是一种美德。但是谁也没有想过在这个时候发扬一下风格。哪怕只是一句关心的问候。
帝位的争夺就是这样无情。许是只听新人笑不见旧人哭,许是落井下石。许是成王败寇。一个再也没有依靠和利用价值地阿哥,百年之后,顶多能落下一个皇室宗亲的名头。
在康熙看来,他现在是完全放任着众人,由得他们思忖,由得他们摇摆,由得他们跃跃欲试。他只是把太子妃石氏的侍卫又增加了二十四人,并且增加了她地随邑。因为这位天下第一儿媳,如今有孕在身。
我被康熙安排在一间僻静地院子静养,身子休息了,眼睛却做不到视若无物地公休。每天他都会抽出时间来看我,看着他那张阴沉的脸,我不用猜就能感觉到他在压抑着怒火,只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爆发。虽然这样也许会害他积郁于胸,但总比我变成炮灰强。其实每个人都能感觉到火药库地危险,也都尽力做到小心谨慎,以免殃及池鱼,然而,天子的雷霆之怒又岂是明哲保身就能躲开的。
究竟有没有办法让他把怒气宣泄出来?不安的情绪一直在我的心底打转,但我又立刻改变了想法。这种时候跳出来,扭转乾坤的本事,我自认是绝对没有的。
因为我从一个女人的角度去看待整个的问题,也理所当然地把康熙阴郁的情绪全部归结为怒气,说到底,我依旧是不了解他的。
康熙此时坐在我的屋子里,手里拿着我正在看得的赵氏孤儿,这是元代戏曲家纪君祥写的本子。故事是说春秋时晋国奸臣屠岸贾谋害忠直大臣赵盾,使赵家300口满门抄斩。只赵盾之孙——襁褓中婴儿被义士程婴救出。屠岸贾发现有人偷偷救出孤儿后,竟下令残杀国内所有一月以上半岁以下幼儿。程婴为保全孤儿和全国幼儿,毅然献出己子冒顶孤儿,其至友公孙杵臼为开脱程婴救孤之罪,牺牲了自己的生命。孤儿由程婴扶养成人,20年后,赵氏孤儿手擒屠岸贾,报了血海上是一部典型的政治斗争悲剧。
他翻看了几页,叹息着,然后像是灰心丧气一般地垂下肩膀,很是沮丧。因为太子奸淫母妃的恶行,让他产生了支撑着自己后背的柱石被炸断了一样的感觉。
我看着他,无声地笑了起来。不过,一面轻抚着他的头,一面笑着的我,看起来并没有戏弄他的意思,仿佛是在安慰和鼓励他一般。
“人常说唱戏的是疯子,看戏的是傻子,却不知是不疯魔不成活。虽说是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出门无车毋须恨,书中有马多如簇。毋须恨,书中有女颜如玉。男儿欲遂平生志,勤向窗前读六经。但宋真宗赵恒似乎没说过生如朝露苦无常,书中自有嗟叹事吧?”
康熙慢慢把手中的书放下“日月如跳丸,人生如朝露,生死事大,无常迅速。”
我苦笑道“就不要再考我了吧?毕竟我看得书少。就算是每年和玄烨你看得书一样多,但实际的差距在那里摆着呢。”我比划了一下。
“真不知?”康熙轻轻打了一个哈欠,问道。
我扑哧一笑,走过去把他拉起来。带到睡榻边“赵弼觉寿居士传。其实第一个用得是汉书。苏武传里的人生如朝露。何久自苦如此。”
虽然我这样说着,但是异常主动地行为却让他眯起了双眼。当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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