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日不可暮,炎蒸毒我肠。安得万里风,飘飖吹我裳。
昊天出华月,茂林延疏光。仲夏苦夜短,开轩纳微凉。
连日的赶路,让一众人尽显疲态。这一日,抵达淮水。
站在淮水河边,扑面的凉意冲淡了夏日烈阳的酷热。看着水流东去,河面上往返的各类船支不断。还能看到有不少妓船流连在游船和客船之间。注视着淮水河,享受着拂面的清凉微风,宇文婵竟想起白居易的那篇问淮水来:
“自嗟名利客,扰扰在人间。
何事长淮水,东流亦不闲?”
“好!如此才情,何人能比?!”
转头寻音望去,河边不知何时停靠了一艘庞大的官船。船上左右两边整齐的排列着两排兵丁,一个个站的笔管条直。船头,迎风而立着一个身着紫袍官服的中年人,正对着宇文婵点头微笑。浓黑的长髯迎着微风飘着,竟有一股子仙风道骨的味道。
宇文婵见状赶紧躬身作了个揖,心想:这可不是我作的,人家老白大人作的,我拿来用用而已。算算年头,貌似老白现在才十来岁吧
她本是等着贺姨和宇文拓顾船家过河的。一时为美景情迷才不经意咏出了白居易的诗。结果竟招来了官府的人,不禁有些汗颜。
武元衡知道宇文婵不善于应付这种事,赶忙迎上前去躬身一礼说道:“在下武元衡,此乃舍弟宇文子都。敢问这位大人可是寿州刺史张建封,张大人?”
“哈哈正是张某!舍弟的文采让老夫很是佩服啊!不知可否上船一叙?”张建封一拂下颚墨黑长须,红光满面,笑意盎然。武元衡转头看看宇文婵,只见她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张大人有请怎敢不从,只是我等正等待下人叫船渡河”
“无妨,上船等待便是”
话已经说道这个份上,只有上船了。毕竟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上,拨了人家的面子就是自讨苦吃了。于是,吩咐乐翼在岸上等待贺姨和宇文拓,武元衡,宇文婵和莲儿三人便上了张建封的官船。
宇文婵还是第一次坐古代的船,还是官船。瞪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东瞅西摸。只见船内陈设着字画和光洁的红木家具,窗格雕缕颇细。舱前的顶下,一律悬着灯彩。
张建封招呼着他们坐下,笑呵呵的说:“令弟好文采呀!不过看其相貌,不像是大唐人士吧。”
“大人所料不差,舍弟乃远番一小国人士。因家中亲人具损,特前来投奔与我。”
“原来如此。”
“”宇文婵看着两人寒暄,倍感无聊,那边贺姨和宇文拓也到了。上得船来,与莲儿一起站在宇文婵身后侯着。随后,巨大的官船缓缓离岸,船头破浪往南而行。
宇文婵百无聊赖的坐在武元衡身边,看着他与张建封越谈越投机,心中不禁暗叹,果然都是一类人,比较有共同语言。貌似这个张建封官运亨通,铁忠大唐。好像明年李希烈称帝之后,他就要升官了。
她一边想着心思一边看着窗外河水奔流,大小船支来回穿梭。看了一会,实在按耐不住无聊的情绪,向相谈甚欢的二人告了个罪,退出船舱。
宇文婵负着双手立在船头迎风而望,欣赏着徐徐水色。只见她一袭青衣,长发随风向后飞舞着,别有一番风韵。
河面上,来往的船支络绎不绝,偶尔还能听到琴声与歌声传来。
一身男装的宇文婵潇洒美俊的面容,引得路过船只上的人瞩目而视。那边,一艘妓船上,站着花枝招展的姑娘们,争相对着她搔首弄姿,希望能引得这位潇洒俊秀的佳公子的青睐。
看着这些近在眼前,又似乎很遥远的景象,宇文婵扬起微笑。这一笑,又引来不少赞叹之声。后方的船舱里,忽的传出张建封爽朗的大笑,嘴里还说着‘原来如此’,听的宇文婵不住摇头,这半老头子身体可真结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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