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听你七叔的话,好好读书用功。”这之后果然就没见过芷柔姐姐回来,娘说嫁出去的女儿是不能总回娘家的,况且芷柔姓钟,更不能回杨家来。知道芷柔姐姐暴病去世,因为死得急
“要怪就怪那两个孽障不检点,要不是小七一味的不顾大局不避嫌。芷柔为了人妇还心存非分之想,她如何被朱驴子折磨死了?”杨大帅一句话堵得大太太只剩哭泣懊悔。汉辰心里暗惊。只知道七叔当年同下夫人有段匪夷所思的绯闻,莫须有地罪名令小夫人独赴黄泉,七叔遁走天涯。怎么芷柔姐姐和七叔还曾有过什么事情,想想七叔当年同芷柔姐姐似乎是很说得来,下棋吹箫、品茶吟诗。七叔还曾开玩笑说芷柔是他的媳妇,还被爹和娘骂过他。
“你既然是要大方了把一口上好的寿材给小钟子装殓发丧,我也不心疼。况且龙官儿那畜生也用不到了,他不是说一张草席子就可以卷了他地尸首扔去乱坟岗喂狼吗?”
“大哥”顾无疾制止说,语气里分明对杨大帅的口不择言而不满。
大太太又哭了起来,顾夫子沉默不语,杨焕豪冲了窗外大喊:“龙官儿,龙官儿,让你去加点煤你跑哪里偷懒去了?”
汉辰慌忙应了声小心地掀帘进来。俯身在煤炉前添火,偷眼看了父亲和师父的眼神都落在他身上。汉辰穿了件姐姐新为他打织的驼色套头毛衣,一条深色的裤子。看起来没有穿长衫棉袍时的老成端庄,反显得利落清爽许多。
“看你穿得这也叫衣服?”杨焕豪故意寻衅般地斥责:“别学得那些洋派的毛头小子追什么摩登。这能不冷呀?三层单都不及一层棉。你穿这么单薄去外面取煤,生生的作践自己得病不是?”
“父亲教训的是。”汉辰嗫嚅的应了声。没抬头。
“龙官儿就那一件棉袍能穿,昨天还不是被你打破了,他师娘才拿去给他缝补了。”大太太提醒说:“这孩子又长个头了,去年的衣服多是穿不下了。”
“哼,还说为我省棺材板钱。有本事你倒是趁早给我个了断,再过了明年满了弱冠成人再进祖坟,还不是要爹给你准备棺材。”
“老爷,孩子惹你气,你打几下骂几下都可以,就被说着伤情分的话了,听了窝
“我是他老子,说他两句他都听不得了?”
大太太带了汉辰离开后,顾夫子沉了脸对杨焕豪说:“大哥,大帅。老弟我今天再劝你一句,自古治家、治军、治国都是一个道理,待人要恩威并施。大哥总说教儿子如驯马,就是驯马也要萝卜和鞭子并用吧?一味的苛责恐怕要令人离心离德。大哥也是口是心非,龙官儿不回来,你想他;回来了,你半分好脸色不给他也便罢了,如何又这么折辱的打他?大哥就不怕龙官儿弃你而去?”“他敢?天底下哪有个儿子造爹地反的?”
“唐太宗就是被逼的玄武门事变。”
“你是说龙官儿他杨焕豪地声音开始颤抖。
“龙官儿他不会造反,但昨天若不是娴如的冲动,怕今天这口寿材要装殓地真是龙官儿了。”
汉辰颓然地踩着一地夜色徘徊在夹道里,脚步不自觉的转向七叔曾住过地那座小楼-流枫阁。
静谧的夜色,清冷的风音,汉辰推开小轩窗,寒风夹了残雪扑面。
猛然间,一只手拍在他肩上,汉辰惊得心头一紧,头也不用回就惨笑了说:“你还是来了?”
七叔就立在他身后,憔悴的神色说:“四门戒严,我走不掉。”
“所以顾伎重施,躲来家里最安全?”汉辰奚落说。“钟尧是七叔杀的?”
“钟尧?你是说小钟子?”七叔一脸的疑惑。
汉辰看七叔的神色有些吃惊。
“钟尧大哥死了,七叔不会不知道吧?”
七叔惊愕的摇头:“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汉辰无奈的笑笑,也不想多解释。七叔对不住你。都是七叔不好,害了你。”
“七叔就不怕是汉辰告密,让爹去佛堂擒你的?”
“就算是假戏真做也不必演到撞墙的份上。其实龙官儿你不必担心七叔误会你,七叔若是信不过你,怎么会三番两头的来找你?这个家里,看你小龙官儿就像看我杨焕雄的影子一样。”杨焕雄转向汉辰:“龙官儿,七叔回来龙城是有正经事要做,现在不便告诉你,但你一定要帮七叔。”
“你还要我怎么帮你?帮你留在杨家,帮你当他的出气筒,帮你挨打受罪,连条狗都不如的被他拖到院子外痛打,还喊来外人看戏。”二人本来说话的声音极低,但此刻汉辰激动得心绪难平,声音已经是抬高了几度。
二人本是并排的立着隔了一堵薄薄的四扇屏西洋镜屏风,面对了窗外说话。汉辰的位置靠外,恰恰遮挡了屏风和窗台边的那道缝隙。
汉辰心中的怨气正无处发泄,说着转身背窗赌气,余光却惊愕的发现旁边的镜子里出现父亲在门口静立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