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崩溃了。
“官家,今天是重阳节,臣拿自己的钱,置办了一桌酒席,想请官家赴宴,请官家万万赏脸。”
李邦彦笑嘻嘻道。
赵桓叹口气,“好吧,给你这个脸。”
李邦彦喜不自禁,到了傍晚,赵桓驾临李邦彦的住处,令人讶异的是,只有吕颐浩、韩世忠等寥寥几人,李邦彦却没有出现。
赵桓不悦,“他说请朕,他人跑哪去了?”
吕颐浩没说话,而是向东边指了一下,原来在这里有一片红纱帷幔,半遮半掩,里面还有个四人乐队。
就在这时候,琴弦响起,飘然出现一道身影,一身红妆,袖子老长,分外妖娆。
还有歌舞!
赵桓瞪大眼睛。
只见此人到了乐队前面,将遮住大半张脸的折扇收起,露出一张胡须飘飘的老脸……赵桓顿时就喷了!
吕颐浩和韩世忠连忙过来,给赵桓拍打后背,忙活了好半天,赵桓才缓过这口气。
李邦彦!
你都年过半百了,玩什么女装啊?
不得不说,李邦彦号称浪子宰相,各种手段,当然是十分娴熟的,人长得也不丑,唯一的问题,就是这货胡须飘飘,实在是太违和了。
但是李邦彦却似乎并无察觉,等赵桓平静下来,鼓乐响起,这位竟然真的开口了,而且一开口就让人大吃一惊。
好活儿!
“叹君王,万众的凄凉,千般的寂寞,一心似醉,两泪如倾……”
最先被吓傻的人竟然是韩世忠,这是唐明皇哭杨贵妃的唱段。在家的时候,夫人也给他唱过,坦白讲,如果抛开嗓音,李邦彦的功力居然胜过夫人一截!
老韩都傻了,貌似有句话,叫做宰相的肚儿,是个杂货铺。
这个李太傅有点东西啊!
渐渐的,爆笑之中的几个人,都先后平静下来,就连赵桓都把头扭到一边,专心用耳朵享受,至于眼睛,就别污染了。
差不多半个时辰过去,李邦彦才唱完了这一段,随后他撩起罗裙,跪在了地上。
“官家,臣斗胆谏言,这几日臣见官家迟疑不决,面露忧色。以臣观之,多半是大战临头,官家举棋不定。臣粉墨登场,替陛下唱这一段哭贵妃,一来是给官家取乐,这二来,也有臣的用心。”
“官家,臣想说,不管如何,我大宋天子临危不惧,远胜唐皇万倍。我朝将士,奋力血战,不计生死,必不负皇恩。大局若此,不论如何,也不至于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还请官家宽心!”
李邦彦说完之后,匍匐地上,而韩世忠和吕颐浩竟然也一起跪倒。
吕颐浩感叹道:“官家在邸报之中,评论了冉闵之事,臣就知道,官家这是心中不安了,想以此告诉所有人,尤其是河北义兵,无论如何,只要能抗金,能杀胡,便是英雄好汉。臣不敢说官家的意思是错的,只是臣想说我大宋并没有到那个地步,朝野上下,人人尽力,金人不是神仙!”
韩世忠也连忙道:“官家,臣是个粗人,说不出别的道理,只是臣敢向官家保证,以臣手上铁骑的程度,就算再遇上娄室,跟金人的合扎猛安拼命,臣也不会落到下风!”
赵桓略沉吟,含笑起身,越过韩世忠和吕颐浩,直接到了李邦彦的面前,伸手先把这位女装大佬搀扶起来。
“如果是李纲谏言,就只会直接跟朕讲,不会给朕唱一出大戏!”
李邦彦嘿嘿一笑,“臣献丑了,官家觉得,可还看得过去?”
“看不过去!”赵桓一口否认,吓得李邦彦张大嘴巴,哪知道赵桓又笑道:“听着还不赖。”瞬间,李邦彦又笑了起来。
赵桓叹道:“这就是奸佞之臣的厉害之处啊,既要谏言解忧,又要让皇帝听得进去,还不觉得刺耳……你可真是处心积虑,用心良苦!”
李邦彦笑容不减,坦然道:“臣虽奸佞,却断然不肯为太上皇粉墨登场的!”
赵桓怔了片刻,失声一笑,他扭头,又把韩世忠和吕颐浩搀扶起来。
“咱们君臣同心,也就不用迟疑了,明天良臣就统兵入潼关,随后北上,朕要在关中和金兵决战!”
韩世忠猛地抱拳,“请官家放心,臣这就去安排!”
老韩转身要走,赵桓拉住了他,从桌上拿起一坛子酒,塞给了韩世忠。
“等分派妥当再喝。”
韩世忠点头,抱着一坛子酒下去,留下了爽朗的大笑……
赵桓心情大好,桌上的菜肴可不少,他招呼吕颐浩和李邦彦用餐,可是在他们刚坐下的时候,突然有人送来了消息。
在汾州方向,发现了金人兵马,统军的大将是银术可。
赵桓君臣三个不由得缓缓放下了筷子,汾州就在太原的西南,莫非说金人的算盘还是放在河东,想要从背后包围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