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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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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他瞪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至少,让我知道我哪点不如那个男人?”他终于还是执著地要比个高下。再优秀的男子,被心爱的女子拒绝,也会变得自信全无。何况是一而再再而三。

    “你没有那点比他差,你不要再问我为什么了,我没有兴趣回答你,喜欢和不喜欢。难道都非得需要有个理由吗?难道就不能毫无理由地喜欢和不喜欢吗?”

    “我不甘心!他睁红了双眼步步进逼“我对你付出了那么多的感情,你怎么可以一句不需要理由就推得一干二净,我不甘心!”

    “不然你想怎样?”她警惕地后退。和喝醉酒的男人没什么道理可言。

    “既然你的感情不接受我,那就让你的身体离不开我!他一把抱住她的腰,将她住床上拖。

    林黛玉大大地摇头。这种恶心话他都说得出口。

    他把她按在床上,她平静地仰视着他。“你想强奸孕妇吗?”

    “我不在乎你的身体变成什么样子”他着迷地摸索她的脸庞,柔滑的质感令他深深地叹息出来“我怎么会对你就这么这么地痴迷”他的身体压了下来,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肚子。

    她弓起的膝益缓缓地放下,原本要在他的要害狠狠一击的,在看见他眼里的痛苦和在欲望里依然小心避开她的肚子的动作时,她的心忽然软了。在从前,这根本是不可能的。难道是怀孕令她的心肠变软了?

    他亲吻她的脸庞,她也没有反抗。算了,就这一次吧,他也被她折磨得够惨的,就算还他的情吧。

    门砰地一声被推开,越过薛蟠的肩膀,林黛玉看见贾宝玉立在门口,背着月光,他的脸沉在阴影里。然后,他冲了过来,猛力将薛蟠掀翻下床,薛蟠爬起来,醉眼中看见情敌,一个老拳顿时递了过去。两个男人在地上打成一团。

    薛蟠打架一点都不稀奇,他那种臭脾气,打打架是家常便饭。但是贾宝玉打架

    明明打下过人家,还自己送上门来,薛蟠恨地恨得要死,下手自然不会留情,一拳拳地打下去,看得人心惊胆战,而且,心也疼了。

    林黛玉拔了薛涛的手机,一分钟后,薛涛赶到,将打得正眼红的薛蟠架走,贾宝玉也差不多了,奄奄一息。

    “白痴!”她坐在床上骂,心里疼疼的,他的脸全毁了,青紫纵横,嘴角流血“白痴!白痴!白痴!”她越骂越顺口越骂心越疼,顺手抄起枕头砸他,枕头砸光了就把手边可及的东西通通砸过去,一边砸一边骂他:“白痴!白痴!白痴!白痴!”

    他外了面开,实在没有力气再躲,只好任她砸。

    她砸得气喘吁吁,毕竟是有身孕的人,气力大不如前,骂也骂够了,走下床,去拧了条毛巾,到他身边跪下来,将他的头扶起来靠着自己的大腿,细心擦拭。

    “打不过人家就别打,丢脸死了。”刚才的那场架,就好像文武状元打架,好笑死了。

    他伸臂抱住她的腰,把头埋进她的怀里,闭上眼睛。

    “就一会儿,求求你,让我靠一会儿。”

    她挣脱开,返身走回床上。他的目光尾随着她的背影,失落极了。

    “过来。”她拍拍身边。

    他愕然地看着她。

    “你不是想要抱我吗?过来。”

    他缓缓地起身,缓缓地走向她,怀疑自己踩在云端里,全身软绵绵的。他小心翼翼地在她的身边躺下,小心翼翼地抱住她的身体,鼻端是她的柔发,手下是她的温度,他全身的痛统统飞到了九霄云外。

    当她温存的嘴唇贴上他的嘴唇时,他真的飞上了九天。

    “我爱你――”他在缠绵的热吻里低嚷着,一边又一遍,仿佛要将这饱含痛苦的爱意深深地烙进她的脑海,她的身体里。

    “我说吧,有些事情不上床解决是不行的。”窗外,偷偷溜走的两个人里,男子得意的声音从夜风里传来。

    “我觉得,我最好不要有得罪你的机会。”女子的声音感叹着,渐去渐远。

    贾宝玉好像睡了场长长的好觉,好久都没有这么舒心地睡过觉了。他听见马在窗外鸣叫,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暖暖的,痒痒的,仿佛有人拿着发丝轻轻地撩拨他的脸庞。那股熟悉的气息

    他睁开眼睛,她正撑着头瞅他,手里的一缕青丝在他的脸上轻拂。

    “早。”她笑盈盈,比初春的日光还温柔。

    他的脸红了,想起昨夜的种种。“早。”

    “签个字吧!”她笑盈盈地递过来一纸合同。

    他吸了口气,一秒钟前的好心情瞬间蒸发。昨夜的百般柔情犹在眼前,怎么转眼就又残酷了起来。他到底爱上了个怎样的女子?

    “签嘛!”她撒娇地赖到他的胸口,小小诱人的红唇微微嘟着,引得他心房大震,差点把持不住,慌忙将她推开。

    “我若签了字,岂不是我们从此就成了陌路人?我不签。”他气结。

    “有那么严重吗?”她敛眉,想来是两个人的理解方式不同。“合同又是在我们尚未雨情相悦之前对彼此的一种保障,这和夫妻婚前去进行财产公证没有区别。这样可以保证我日后不会因这个孩子要挟到你,你不会因为这个孩子来影响我的生活。当然,如果我们真的有了感情,这一切问题都不存在了。”

    “你不爱我吗?”

    “可能。我自己也不能肯定。我不想因为这个孩子而影响自已的判断。”

    他凝视着她微皱的眉头,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对于感们,她是太随意?还是太认真?他觉得自己以往对她的了解好像都在瞬间崩溃。

    “那么,”他小心翼翼地问“你昨夜和我做ài,是一时兴起,还是因为对我存有感情。”话问出去了,他才开始害怕,害怕听到她那句话:想做,便做了,需要理由吗?如果是这样。是不是昨夜谁在她的身边,结果都会如此?

    “我喜欢和你做ài。”她懒洋洋地伸了个栏腰,赤裸的肌肤在阳光下仿佛白玉晶莹剔透“你不觉得我们很有默契吗?我想,我们可能还会有下一次,再下一次”那柔媚的眼珠转向他“只要你肯签个字,否则,我心里总是不放心。”

    “只是实安心?”他有些怀疑。

    “是啊?”她笑得极其无害。

    他拿过笔来,刷刷刷在上头补了几行字,签上名字。

    “交往一个月?”她笑了,好像他做了件有趣的事情。“好啊,就试试看吧!”

    “是谁规定男女交往一定要女人煲汤给男人吃的?”偌大的厨房里,林黛玉的抱怨声在空气里回荡。“都什么年代了!”

    “不管是什么年代,抓住男人的胃才能抓住男人的心,这是不变的真理。”监工的史湘云生在流理台上笑咪咪地晃着脚“林姐姐,你对爱情真是了解得太少了!”

    “你妈都这么教你的吗?”林黛玉瞥了她一眼“老套!娶老婆又不是要回去做菲佣,我告诉你男人是宠不得的。婚姻也像打仗,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史湘云大大地摇头。看看过女人的论调!“那是你还没有爱过人,如果你真的爱上一个人,让你做菲佣你都会心甘情愿,只要能够把他留在身边。”

    “你妈就这么教你犯贱的吗?”

    史湘云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和这种脑袋异于常人的女人讲这些真是对牛弹琴。

    “我不管啦,反正你自己签了字,白纸黑字,宝哥哥人老实。我可不能让他吃亏。”

    就会拿这个出来镇压她!哼!

    噢!shit手上又被烫了一下--

    “烫到了?”贾宝玉捉着她的手给她上藥,林黛玉坐在他的腿上,也是史湘云那三八蛋要求她这么做的,恶心死了,好像撒娇一样!但是,看着他眼里的心疼,她的心里忽然觉得愉悦起来,刚才的郁闷一扫而光。

    他上好了藥.她还是坐在他的腿上,不想下来。他以前瘦巴巴的,骨头会硌人,现在有肉了,坐着像个恒温的肉垫,一下小心就会贪恋起来。

    手搭在他的胸膛上,以前就觉得他的胸形状不错,现在长肉了,手感果然迷人。想到昨晚在她头下做了一在枕头的胸膛,她的手忍不住在那上面游弋起来。原来要让女人对一个男人的身体着迷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有些脸红地捉住她的手,旁边四只铜铃般大的眼珠正在看热闹呢!

    “没关系,没关系,当我们不存在好了。”见美女的美目瞟向这里,两个托腮正看得投入的人慌忙表态。

    是吗?是你们自己说的哦!

    眼珠一转,柔滑的纤手绕到了贾宝玉的脖颈上,轻轻一句,红艳艳桥滴滴的樱唇便印上了贾宝五错愕微启的双唇上,来了个热辣辣气喘喘的法式深吻。

    他通红着脸,虽然顾忌到有人在旁观摩,但还是不舍得推开这难得的诱人挑逗,也就半推半就地任她胡来了。

    狐媚的眼眸转到了闲杂人等上面,薛涛身经百战,看得脸不红心不跳,旁边的那个倒成了大番茄,只是还很顽强地支持着。

    呵呵,还不够吗?

    低低的浅笑溢出唇角,她的舌在唇齿厮磨间更加热情地挑逗,缠绕在颈上的手画着小小的圆圈滑下了平滑的胸膛,悄悄地一路将扣子解开,一直做到腰间,蓦然间,她离开了他的唇,向下一落,降在了已经赤裸的胸膛上,蠢蠢欲动的小手也跟进入侵,他措手不及,充满了情欲的呻吟声冲口而出--

    史湘云拖着薛涛落荒而逃。

    那、那个女人、实在是太、太、太肆无忌惮了!耳听背后传来得意的笑声,史湘云好不甘心地拼命跺脚。

    “这样不是很好吗?薛涛笑咪咪道“就让她玩火上身好了。”

    林黛玉不是个好厨师,煲出来的汤猪狗不吃除了贾宝玉。史湘云从贾宝玉的健康角度出发,坚决不让林黛玉再进厨房一步。

    林黛玉觉得颜面受损,为了挽回面子,每日早起贪黑独霸厨房,闲人莫入,违令者斩。

    “你若不喜欢做这种事情,就不要勉强自己,我真的不介意。”贾宝玉说的是真心话。林黛玉的回答是抬起斩骨斧猛力地劈杀汤骨。

    她就是这种女人,已经决定了的事情,说什么都会死撑到底。

    但是有时候做事,不是努力就能做到,天分还是很重要的。

    史湘云现在已经很后悔自己当初的提议,让宝哥哥深陷水深火热。

    但是水深火热的涵义也是因人而异。贾宝玉恋她如此之深之切之苦,如今她为他洗手做羹汤,就是毒藥,他也是含笑饮尽了。

    他们两个是在交往,但是约会的形式截然不同于以往的那些女子,全都泡在油盐酱醋锅碗瓢盆里,简直是好笑死了。

    “宝哥哥,你们又去超市约会了?”史湘云急得跳脚“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怎么不懂得好好把握?”

    “我觉得这样很好。”贾宝玉有些腼腆地笑着“你不觉得,我们是在生活吗?”

    生活。是啊,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关系,再怎么轰轰烈烈,再怎么山盟海誓,到后来还是要归于平淡,归于生活,归于油盐酱醋锅碗瓢盆。林黛玉和贾宝玉一开始就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东西演出来给观众看,但是,或许这种相处模式却是真正适合他们的模式。他们两个一个太心无欲望,一个太过于实际,浪漫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反倒是格格不久。平平淡淡,每日相约去买菜,在厨房里洗洗煮煮,低呷细语,如此生活着,有什么不好?

    至少,她在忙碌的间歇,蓦然的回首,足以令他心动一整天。

    至少,她在被洋葱辣得泪水潺潺的时作,那种又气又恼的表情足以令他回味一辈子。

    至少,她在被刀切到了手指而耍赖地将菜刀丢得满地都是害得薛涛和史湘云四处逃窜时的得意;她在餐桌旁紧张地等着他将那些看起来实在恐怖的东西吃进肚子里时那种忐忑不安的神态;她在辛苦了几个小时却因沙锅突然脱底时的错愕――种种种种,种种他以往从来没有机会看到的林黛玉的一面,全都真实而毫无掩饰地展现在他的面前,足以在他的回忆里流转一辈子。

    他还能有什么奢求?只想牢牢地把握住她的每分每秒,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在哪里约会,又有什么区别?现在的他,已经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了。

    所以,煲汤做饭的含义,不在于味如何美,而在于男女的关系。爱情才是最美味的调味品。这点,林黛玉还没有完全体会。

    今天的课题是做蛋糕。

    “呀!糟!”明明记得买了,丢到哪里去了?林黛玉跪在地板上翻箱倒柜,打翻了面粉,弄洒了奶油,敲碎了鸡蛋,她全都不在意,一心一意地找砂糖。

    地面上白雪皑皑,一串脚印从门口延伸过来,停在她面前。

    “排骨精,我们买的砂糖跑到哪里去了?”她头也不抬,以为又是贾宝玉不放心过来查看。

    来人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连带着拉起一片白粉连天。

    “你”他脸上的震惊连一脸深刻的憔悴都无法掩饰。“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那个当初连开水都不肯去帮他煮一杯的女子现在居然满头面粉的像个黄睑婆一样趴在厨房的地上找砂糖。

    “什么这样子!”她没好声气地甩开他“帮忙找砂糖啦!东西找不到火气好大,没空跟他哈拉。

    他默默地将始终就在流理台上的砂糖递给她,看她将一大袋砂糖全部倒进了搅拌器里,不禁同情起那个即将接受这块蛋糕的人。她按下搅拌器开关,功率选择得太大,顿时鸡蛋面粉满天飞溅,她大叫着跳到一旁去,像看到什么可怕的怪物,只会哇哇乱叫。

    薛蟠摇头,重重地叹息,上前去将搅拌器关掉。

    “你猪啊你!叫有用的话还要手干什么?”

    她瞪起眼珠想骂回去,却在见到他一头一脸一身的鸡蛋面粉糊时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没良心的女人。”他骂着,顺手将农服脱下来朝垃圾筒一丢,洗了把脸“让开。”实在看不下去,薛大少将那个只会浪费粮食的女人推到一边,重新打蛋,和面,搅拌,装模,上炉。

    她坐在一旁,有一粒没一粒地叼着提子吃。说老实话,她和这个男人真正认真相处的时间加起来不会超过二十小时,她对他的了解也是极其贫乏,却会对他如此厌恶也真的很奇怪。

    “我不知道你还会做蛋糕。”

    “你看见我就跑就打就骂,哪有时间来了解我?”他酸溜溜的,忙停了,在她身边坐下。她瞅瞅他,把提子推过去给他吃。

    他没吃,只怔怔地看着她。

    “作变了。”

    “是吗?”她不太介意地拍拍头发,都是面粉“厨房里下这样,难道还穿晚礼服不成?”

    “如果你肯为我做一次饭,我死也含笑了。”

    扑!林黛歪嘴里的提子飞出来,砸到薛蟠的脸上。好、好恶心!“你脑子搭错了?忽然讲这种活!”

    “我没有。你现在这个样子,全都是为了他,我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你给我一个了断!”

    一把菜刀小心翼翼地推了过来。“这个,可以吗?”

    “你不要再胡闹了!”薛蟠忍无可忍,拍案而起“我这么认真地来了结我对你的感情,你还这样!”

    “自己说要了结的,还这么凶!”她嘀嘀咕咕,听在他耳里好像羽毛挠痒,心火一阵阵地上扬,恨不能掐住她那支美丽的细脖颈狠狠地摇。

    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强抑住怒火,他重新坐下来。

    “我要听你一句话,告诉我,你爱他,我就死心。”

    她的小嘴微张,即使是在这种满头满脑白粉的可笑情景下,依然诱人犯罪。如果他是她的男人,绝对不允许她在他以外的男人面前露出这种表情。

    她的眼珠转啊转啊,嘴巴张啊张啊,看得他的心都拧了起来。

    “可能。”

    咚!咚咚!  前一声巨响是薛蟠的脑袋倒在桌上的声音,后两声是从外面倒过来的薛涛和史湘云。

    “只是可能!”咆哮声同时源于三人之口。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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