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还在沉思着邢夫人这里的事,二小姐却不理会那些,快速抬眼瞥了刑少爷一下,又羞涩垂下眼去。
可奈何二小姐这番小女子的娇羞作态刑少爷压根儿没瞧见,面无表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便跨进正厅去了。
二小姐垂着头,发觉刑少爷如同一阵风一样快速掠进去,她愣了愣,抬头一看众人都进去了,尴尬地眨眨眼,也只好颔首跟着一同往里走。
入了席,刑少爷侧头扫了扫空荡荡的正厅门口,忽然问:“母亲不是说江大太太带了两位过来吗?怎么眼下只有一位?”
邢夫人眉眼一转,看了大太太一眼,那目光并不惊讶,反而略带讽刺。
以大太太的性子,那位小姐来得了,才是怪事儿了呢。
不过邢夫人也没说破,只是别有深意地瞥着大太太,看她如何解释。
大太太对此早有准备,温和一笑,道:“雪姐儿临时去找耳坠子,因此迟了些,这丫头,就是不太懂规矩,还请邢太傅和邢夫人见谅。”
邢太傅听完笑道:“无碍无碍,既然只是找个耳坠子,那也用不了许久,不如等她过来了,再一同用膳吧。”
大太太眉心微拧。
素闻邢太傅和善,眼下一看,怕是和善得过了头!人善被人欺,也活该他会被自家夫人拿捏得死死地。
大太太索性看向邢夫人,邢夫人性子高傲,一定不愿放低身段去等一个没规没距的小娘子。她就只等着邢夫人不满地将邢太傅那句话驳回去。
岂料。邢夫人这回居然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大太太脸色讪讪,她好不容易把江素雪引开了。又怎能错过这好机会?
忙说:“雪姐儿的性子就是这样,府里有二老爷惯着她。她就散散漫漫习惯了,虽说是找个耳坠子,还指不定会耽误多久呢!因着她是二老爷的闺女,我这个大伯母也不便管教,但是我的嫣芸便不会这样目无礼数!”
说罢还不忘掩嘴笑笑。
刑少爷听完微微蹙眉,询问式地看向邢夫人。
似乎在说:“母亲您不是说来了位端庄可人的姑娘,要我趁着晚膳好好来瞧瞧看吗?怎么居然是这样的人家?”
刑少爷自然也看得出江大太太言语中带着刻意贬损,不能尽信,但是大太太都是这样虚伪浮夸之人。想来这种人家的姑娘怕也好不到哪儿去。
刑少爷以前坠马摔伤了腿,后来经大夫接了骨,可奈何养病的时候没疗养好,留下了后患。
还好问题不算太要命,寻常人都察觉不出,但如果遇到心思细腻的,多观察一阵便会发觉他行走时还是有些异样。
这也是他二十又二了都未曾娶妻的缘故。
倒不是没有姑娘愿意嫁,邢府这样的门户,不知被多少姑娘眼巴巴瞅着。他也早在邢夫人的安排下收了两位填房。可正妻,却一直没有娶。
邢府嫡出少爷的正妻,那可是邢府未来的主母,哪能有半分草率?
加之他身体有疾。更是要择一个温和善良,端庄贤惠的姑娘做妻子。
之前经邢夫人那样说,他本来还抱有希望。毕竟能过得了邢夫人的眼,想必也不会太差。
可见到这一家子人。再听听大太太那一番吹嘘的话语和浮夸的假笑,他顿时失望极了。
邢夫人自然明白儿子的心思。只朝他压了压眉,示意他稍安勿躁。
刑少爷却依旧有些气闷,看了看满桌佳肴,冷声道:“母亲胃寒,再等下去饭菜都凉了,既然她要寻耳坠子,便让她慢些寻。”
说着夹起一小块清炖山药片,送到邢夫人碗碟中。
邢夫人听出刑少爷话语中的不悦,但见他好一片孝心,还挂念着自己胃寒不能吃凉,便也笑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先用吧。”
邢夫人都发了话,邢太傅也就没再说什么,吩咐身旁的丫鬟着手布菜,自己则亲手盛了一碗热汤,递给邢夫人。
大太太见他们都开始用膳了,这才敢动筷,还不忘笑道:“邢太傅与邢夫人伉俪情深,刑少爷又孝顺知礼,真是羡煞旁人啊……”
说完连忙向二小姐使眼色。
二小姐也跟着笑笑:“是啊是啊,三妹妹素来不懂礼,来了反而会扰了邢太傅和邢夫人用膳的雅致!”
刑少爷夹起的菜险些落下,瞥了一下大太太和二小姐,心中轻哼,这挤眉弄眼的母女俩,才真真扫了他用膳的兴致!
大太太一直笑着,没发觉刑少爷的揶揄神色,还不停在心里为自己巧妙甩掉江素雪的计谋拍手叫好。
席上虽然各怀心思,却也已经开始用膳,而另一边,沿着黑漆漆的夜路,素雪和千柔已经找回了厢房那边去。
“小姐,找了一路都没有,会不会……是大太太忘记戴了啊?”千柔的声音有些无力。
找了这么久,饶是千柔再有耐性,也被磨光了,双眼直瞪瞪地来回盯着地上,也累得不行。
素雪的脸色也有些沉,眼下早已黑尽,偶尔路过的丫鬟手里都提着小灯笼了,估摸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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