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还在数落着楚嫂:“幸好咱们少奶奶有福气,遇到咱们少爷这样的好人,否则还指不定过着什么苦日子呢!也是少奶奶心软,还给你送银子来。!ybdu!要换成我啊,才不会认你!这银子赏给路边叫花子还能积点福呢!”
楚嫂手中那包银子无力滑落在地上,那沉闷的声音仿似击打到了心底去。
她上前紧拽住丫鬟的手,颤声问:“青萝说……是我卖了她?她当真这样说?”
丫鬟皱眉瞧了楚嫂几眼,有些莫名其妙,口中仍是道:“不是你还是谁?”
楚嫂怔了少顷,后退两步坐下,崩溃般地失声痛哭起来。
那丫鬟脸上微微一惊,却也没再多说什么,冷冷丢下一句话:“你现在哭得再大声又有什么用?少奶奶说了,这些银钱便算得是最后予你的情分了,以后莫要来赵家闹事,她也不想再见到你!”
帘后的素雪一直闷声不出,紧抿着唇静静思索着。
楚嫂说是林秀才偷偷把青萝抱去卖了,可青萝却认定是楚嫂卖了她。
这其中唯一能出错的关节,只有林秀才那里……
正想着,丫鬟已经转身出去,素雪也立起身来快步走出,刚撩起帘子,却见阿正匆匆跑进来,急道:“苏大夫,您快瞧瞧看,这……这怎么回事?”
阿正急得额头冒汗,捧着一大碗稀稠的药汁给素雪看。
眼瞧着那丫鬟都已经下楼去了,素雪连忙回头吩咐妙梦:“你提着这包银钱追下去还给她,她若问。你就说楚嫂是来寻女儿的。不是要讨要银钱的。”
妙梦点点头。拾起地上那包银子跟下去。
素雪这才回过头来看向阿正递过来的东西,惊了一下。
“这是作甚?”她指着那黑麻麻的东西问。
阿正挠挠头,晃了晃手中的大碗,道:“这……是您说的龟甲胶啊。也不知道怎地,熬了老半天都成不了稠膏状,那边催着要,可把我给急坏了!”
素雪接过那大碗细细瞧了瞧,她都险些没认出那是龟甲胶。
按理来说。只要不是次等货的龟甲胶都是能熬成稠膏状的,眼下这个怎么这样稀稠?
阿正见素雪沉默,又连忙补充道:“我可是按着您说的法子用文火熬制的,可它偏生就成不了形,而且色泽也不正。最近这医馆忙碌,采买药材的事儿都吩咐给下面伙计去了,会不会是这龟甲胶有问题……”
素雪静静听着,凑近了轻轻一嗅,刺鼻的酒精味袭来,素雪蹙眉偏了偏头。问道:“你加了多少黄酒?”
阿正一脸认真,答道:“不到一瓶。”
说着又略显为难地解释道:“医馆里没有太多现成的黄酒。这还是从阿蒙现买的,怎么,不够吗?”
素雪忍不住苦笑起来。
张祥才刚把这医馆重新撑起来,药橱子里许多药材都急缺,这龟甲胶便是前不久才着手采买进来的,阿正不太会熬制,这一点素雪也不怪他。
但是熬一块龟甲胶都能用上一瓶黄酒,阿正这人也当真太迷糊了。
“这样的分量,三两勺黄酒便可以了。”素雪说完,将那一大碗稀稠的龟甲胶还给他。
阿正捧着碗愣了一阵,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我就说……怎么回事呢,这玩意张大夫真没教过我,我以为这都还不够,得继续加呢。”
阿正讪讪地说着,偷瞥了一眼坐在里面啜泣的楚嫂,低声问:“苏大夫,那是……”
素雪蹙眉催促阿正出去,问道:“你不是说那边催着要吗?是张大夫开的方子吗?谁要用这龟甲胶?”
说话间已经同阿正一起出了房门,素雪回头再瞧了楚嫂一眼,见她已经平复不少,才稍稍安心。
“哪是咱们开的方子?是那老妈妈指明了要龟甲胶。”阿正说着,不禁一笑,“幸好苏大夫您提醒了,否则这会儿还真没办法了呢。”
阿正一面说,一面往下指。
素雪目光移下去,一个老妇人等在大堂里,还在同一个姑娘讲话。
素雪偏偏头看清那姑娘的模样,不由得一惊,那不正是青萝身边的丫鬟吗?
而且她手上还真提着那包银钱。
看来妙梦手脚还挺利索的。
丫鬟和老妈妈说了几句,两人情绪都有些激动,少顷才别了老妈妈,抱着银钱出去了。
素雪紧紧盯着大堂中那妇人,她的神情似乎很焦虑,自那丫鬟走后她就坐立不安。
“那老妇人是谁,你可知道?”素雪轻声问阿正。
“看那身衣裳不就知道了吗?就是赵家做活的老妈妈。寻常人哪里要得起这样贵重的龟甲胶啊?”
阿正一说起赵家就带上了些许不满,赵家在这蓟州的名声确实不太好。
素雪目光凝凝地看着那妇人,听完阿正这句忽然脸色一变,回过头来别有深意地瞧了瞧阿正手中那碗被熬废了的龟甲胶,笑道:“那你这回可真是能耐了,否则岂敢将龟甲胶都熬成这样?”
阿正一听,僵硬地咧开嘴笑了笑。
素雪轻耸一下肩移开目光,叹道:“哎,这块龟甲胶,恐怕抵得上你半年的工钱了吧……”
阿正笑得更灿烂了,腆着脸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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