鬟出去了一趟。”赵伯瑄一面在小盆里净手,一面轻声说。
青萝苦笑一下:“是呢,才出去一趟,又听得有人在骂赵家……”
赵伯瑄身子微微一僵,复又轻轻笑道:“哪日不骂呢,都骂上门来了。”
青萝有些不甘心,坐直了身体道:“伯瑄,你当真就任由他们这样下去?幸好老爷深居不出,否则听了那些话。铁定会气坏身子的。”
赵伯瑄取过一旁的巾帕擦擦手,目光忽明忽暗。
他何尝不知道赵家这些坏名声都是庶妹和妹婿搞出来的?
妹婿本是个读书人,奈何学问不到家。屡屡不中,后来只得回头来到私塾里混了个教书先生。
当时周姨娘见少爷疯疯傻傻的。便嚷嚷着要给庶妹请个先生教养,好彻底把那个傻哥哥比下去,也不知怎地就请到了那位,到最后,竟是来了个郎情妾意。
可妹婿家境实在落魄,赵老爷和周姨娘便做主将他招进赵家来。妹婿倒也应了。
从商的赵家不似官家人,并不十分看重门第,且庶妹能招一个读书人做赘婿。这还让周姨娘得意了一把。
却不料这个赘婿还是个有野心的,能识文断字,做买卖颇有手段,周姨娘便一直在赵老爷耳边极力鼓吹,终于让赵老爷答应暂且把赵家家业交给赘婿代为打理。
在周姨娘眼里赵伯瑄就是个废人,时疯时傻成不了什么气候,只等赵老爷子一撒手,这赵家可都是他们的了!
但他们不知道,其实这一切,赵伯瑄都是看在眼里的。
“放心。爹不会知道这些的,咱们不会说,周姨娘更是瞒得紧。”赵伯瑄转过身来。嘴角藏着难以察觉的笑容。
青萝叹了叹气:“你倒是把心放得宽。周姨娘和小姑都不是省油的灯,只怕以后我俩的日子难过。我倒是无所谓,儿时再苦也都过来了,只怕你到时候……”
赵伯瑄解下外衣,坐到床边去拉住青萝的手,凝视着她,笑着追问道:“只怕我到时候过不惯,整天在你耳边嚷嚷?”
青萝被他看得脸上一红,低头嗔道:“你这大少爷。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到时候怕也只能拿嘴巴嚷嚷了。”
赵伯瑄听罢不禁一笑。忽地搂住青萝,俯下头在她脸颊上轻啄一下。
“那如果有天我真的变成了一无所有的穷少爷。你还愿意跟在我身边吗?”
青萝本还红着脸,听到这句忽然目光一沉,推开他,温怒道:“你这是讲什么话?”
她不怕过苦日子,却怕被人抛弃。
赵伯瑄看着她的怒颜,又笑了。
青萝却是笑不出来,抿唇低下头。
赵伯瑄有些怅然地轻叹一下,紧握住她的手,嗓音沉沉:“青萝,相信我,永远都不会有那一天的……”
正在这时,门外丫鬟轻轻敲一下门,问道:“少爷,少奶奶,歇下了吗?”
赵伯瑄立起身来,朝门口问:“可是有事?”
丫鬟不出声了,一个老妈子的声音响起。
“少爷,是老奴,老奴有话要同少奶奶讲。”
赵伯瑄回头看了青萝一眼,青萝沉思一下,道:“能这样晚找来,想必是急事,让她进来吧。”
赵伯瑄点头,起身取来刚解下的外衣披上,才让丫鬟开门。
进来的是赵家的管事妈妈。
许是当初被卖的阴影挥散不去,青萝对管事妈妈的印象始终不太好,见到是她进来,立刻就将脸侧开了。
管事妈妈也知道少奶奶不怎么待见她,战战兢兢地俯身行了个礼,转而看向赵伯瑄。
赵伯瑄觉察管事妈妈异样的神情,失笑道:“怎么,莫非还有什么话不便让我知道了?”
管事妈妈连忙道:“岂敢岂敢?少爷可莫要折煞老奴了!”
“既然如此那就快讲,褀贞身子不利索,须得早点歇息。”当着管事妈妈这样的外人,赵伯瑄才唤青萝为褀贞。
管事妈妈也听出赵伯瑄这话中的不耐烦,害怕少爷一言不合又犯病打人,索性跪在地上,磕头道:“少爷,老奴在赵家十多年,一直忠心耿耿,就算是做了些糊涂事,也都是为了主子,以前为了老爷夫人,现在便是为了少爷和少奶奶!”
赵伯瑄眉心微拧,管事妈妈无缘无故说这些话作甚?
他不禁又回头去看了看青萝。
青萝也是一头雾水。
管事妈妈抬头瞄了青萝一眼,又接着道:“老奴知道少奶奶心里怨恨着老奴,因着正是老奴替夫人接手买下了少奶奶,可老奴当时也……”
“行了,别说那些了!褀贞岂是那样小肚鸡肠之人?”赵伯瑄不悦地打断了她。
听来听去才知道原来是想来讲这个,青萝本就在为此事伤怀,这老太婆净会添乱!
管事妈妈被赵伯瑄吓了一跳,微颤着身子放低了声音道:“老奴不是那个意思,老奴今日来……是想给少奶奶看一样东西……”
她说着便伸手入怀取出一张陈旧的笺纸。
赵伯瑄眉心一拧,正欲开口让管事妈妈退下去,却听得身后的青萝忽然道:“什么东西,拿给我瞧。”
青萝一看到那熟悉的旧笺纸,心中就不禁一悸,待到管事妈妈呈上来打开一看,果真就是那令她厌恶的劳什子。
她当年的卖身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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