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把玩她垂落在耳际的一绺秀发,另一只大手则轻轻抚摩她僵直的背脊。
她的心几乎跳出胸口,勉强努力集中注意力,才不至于胡言乱语“但我说真心话是因为我想说,并不是为了奖赏,而且这奖赏也太大了,所以”
“所以?”关子昂懒懒的发问,深深呼吸一口属于她独特的幽香。
他才不在乎吓着她,他老早就想这么做了,要不是最近着手的“欣阳计划”一延再延
“所以老天!你可不可以不要再一直盯着我瞧?”舒斐终于受不了的喊出来。
“为什么?”
天,他还敢一脸无辜的问她为什么!
包该死的是他竟然在笑,笑容还好看得不可思议,像在勾引她似的。
而且,他的大手竟然更逾矩的抚摩她的耳垂!
“因为我突然觉得心跳得好快好快,好像快要窒息了。”
“太好了。”
“太好了?”她都快要心脏病发了呀!
“因为我也一样。”
舒斐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看着面前的英俊脸庞朝她逼近。
噢!老天!他该不是想要吻她吧?
就在两人的唇相距不到一寸的距离时
“哔!”他手腕上的表不识相的在这时候大叫,破除了将两人紧紧捆绑的魔咒。
她面颊发烫,忙不迭的推开关子昂“十二点了!”
“十二点怎么了?”失望掠过炯亮的眼,他不解的看着她慌张的神情。
“十二点一到,灰姑娘就要变回原形了。”终于想起门就在她身后,舒斐连忙转身往外冲。
“什么原形?你上哪儿去?”关子昂错愕的伸手,却像灰姑娘故事中的王子只握住玻璃鞋,他也只捉住舒斐飘落的轻纱。
愣了半秒,他忙不迭的快步追出去。
情欲得到满足后,关子杰才从毕珊身上退开,裸身走到窗边点了根烟,凝视外头墨染似的黑夜。
音乐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下来了,大概是中场歇息。这圈子里的人心中太寂寞了,总喜欢找借口整夜寻欢,没理由提前离席。
毕珊走到他身旁,抽走他指间的烟,放进她唇膏微褪的双唇里吸一口,然后笑着亲吻关子杰冒出胡碴的下巴,一边喷出嘴中的烟雾。
“别闹。”他抢回烟。
“我偏要闹。”没了烟,毕珊继续啄吻他的脸,再沿着下巴来到他赤裸的胸膛。
“我们才刚做完。”他笑着轻抚她如瀑布般的秀发。
“我知道。”她仍吻个不停“你爱我吗?”
“爱。”
“有多爱?”
“很爱很爱。”
毕珊抬头,深深望进他在黑暗中发亮的眼“如果我真的成了你大哥的人呢?”
“不可能。在那之前,我已经掌控了士恩。”
“如果”
“没有如果。”他低头亲吻她的发际“事情的变化会如同我们的计划,而你”他的话只说到一半,她不解的看向他“怎么了?”
必子杰没应声,冷冷的眸子注视窗外。
毕珊纳闷的顺着他的视线往外望,也一怔“是他?”
黑暗中,两道身影从长廊追逐到后院的花圃前,但仍可轻易辨清是一男一女,而男的就是关子昂。
从楼上往下望去,只见两个人在机车前拉拉扯扯,大概是起了什么争执。
“看来,你有了劲敌。”关子杰笑着伸手抖落烟灰。
“黄毛丫头不是我的对手。”她冷着脸。
“你没看清她身上的礼服?”
“那又怎样?”毕珊漂亮的面孔微微变了色,却兀自强笑“你大哥也送过我价值千万的礼物。”
“但那是遵从我妈的交代。”
毕珊咬住唇对他瞪眼“你是什么意思?”
必子杰淡淡的笑道:“知不知道她住在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
“就在隔壁。和我大哥相连的通房。”
她不信的瞪着楼下的女人半晌,终于有了危机意识“她到底是什么来历?”
“整座宅子的人都在谣传,说她是我大哥失踪五小时后带回来的新宠,除此之外,没人清楚她真正的身份。”
“命人查清楚。”毕珊眼波里流转着不安“我一定要知道她是谁。”
“打工?!你什么时候去打工的?”
“昨天。”
“昨天?”追逐着舒斐的脚步,关子昂眼底几乎冒火“为什么我不知道?”
“之前来不及告诉你,反正现在知道也不算太迟啊!”不迟才怪!“阿隐晓得吗?”
“嗯,摩托车就是向他借的。”
“什么?!”这家伙竟然知情不报!
“是我要他先别告诉你,我自会向你解释。”
“解释?!”先斩后奏算哪门子的解释?
来到后院,关子昂乍见停放在花圃前的重型哈雷,差点儿昏过去。
“你昨天昨天就骑这辆车去打工?”他震惊得变了嗓音。
“嗯。”舒斐正准备将钥匙往车上插,急着脱离方才令她困窘的煽情画面。
必子昂伸手夺走钥匙“马上辞掉这份工作!”他会让她再骑这台哈雷那才有鬼!
“辞掉?”舒斐愕然的瞪着他。
“你已经有一份工作了,不需要再打工。”
“别开玩笑了!今天另一个工读生请假,只有我一个人打扫整间速食店,我非去不可。”
“开玩笑的人是你!这台车重得足以压死你,要是发生了车祸”
“不会的,我昨天就骑得好好的!再说,我总不能不说一声就走人啊!太没责任感了。”
“你”舒斐绝不让步的姿态,再加上让他无法反驳的理由,让关子昂懊恼到极点。
可恶!既然她非去不可,就只能这么办了。
“上来!”
“什么?”她错愕的瞪着他跨上哈雷。
“我载你去。”
“这是什么鬼地方?”
“速食店。”
舒斐将拖把和水桶拿过来,看见关子昂仍是一副恼火的样子,不满的打量这不到十坪大的速食店。
这样也好,就让他集中注意力在挑剔速食店上,只要别再出现方才挑逗的画面,让她又不知所措就行了。
舒斐将拖把的水拧吧,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满意她这份工作,干脆什么也不说。
“你在做什么?”关子昂的视线转回她身上。
“拖地。”
见她吃力的模样,他立即撩起袖子接过她手中的拖把“我帮你。”
舒斐感激的望他一眼,却见他接过拖把后,那张俊脸呈现出茫然。
半晌后,他才不大自然的开口“怎么拖?”
“什么?”
他咬了咬牙,不太愿意承认“我没拖过地。”
“开什么玩笑?”
必子昂回瞪她,认真的神情摆明了不是在说笑。
“我的妈啊!”舒斐虚软的笑道。不敢相信他不食人间烟火到这个程度,真不愧是公子哥儿哪!
她开始示范拿拖把和拖地的动作,一边小心翼翼顾及他大男人的自尊心。
必子昂很快领悟拖地的技巧,不一会儿工夫就把几坪大的地板拖得干干净净,然后加入舒斐洗刷锅盆的行列。
“这份工作能拿多少薪水?”他用力刷着锅子。
“我们是三班制,现在是打烊班,一小时一百五十元。”舒斐边说边浮上笑意,她真喜欢这样和好臭屁两人独处的感觉。
“什么?这么辛苦只有一百五十元?别做了!”
“不行,我妈说过做人一定要自食其力。再说,我们非亲非故,总不脑瓶你养一辈子。”
“我不在乎。”他用水泼她,有点儿气她和他事事计较。
“我在乎啊!”她还以颜色,泼他一整瓢的水。
被泼了一脸的水,关子昂像小狈洗过澡似的甩甩头,然后伸手举起水槽里的大锅子“有仇不报非君子!”
“啊!杀人啦!”舒斐尖叫的笑着逃走。
奈何速食店就那么几坪大,她最后逃到没有退路,只得贴着身后的墙壁,而他不怀好意的继续逼近她。
“喂!”她伸出食指郑重的警告“我身上穿的可是打工的制服”
她话还没说完,他就把水往她泼去,将她全身淋湿。
必子昂捧腹大笑“身穿制服的落汤鸡!”
“可恶!”舒斐没好气的马上举起另一个大锅子反击,这下换成她哈哈大笑“哈哈哈!落水狗穿西装!”
他抹去脸上不断滴落的水珠,伸手揪起兀自笑个不停的她,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舒斐纳闷的止住笑,狐疑的仰起脑袋,这才看见那双炯亮的黑眸深深地望着自己,就如同方才跳完舞时那样的眼神。
“呃”红晕再次回到她的脸上,又害她再次手足无措的心跳如擂鼓。
“你好漂亮。”关子昂像是自言自语的低喃,大手来到她红透的小脸上“不像那些俗丽的女人,你像是诱人品尝的蜂蜜。”
“蜂蜜?”舒斐浑身僵硬,无法动弹,感觉他的呼吸离她好近好近,令她几乎目眩神迷。
可是,她若是蜂蜜,那毕珊对他而言是什么?
“刚才”她硬是逼出沙哑的嗓音“和你跳开场舞的女人是谁?”
“毕珊,毕升企业未来的董事。”他笑着轻拂她湿透的长发“怎么,吃醋了?”
打死舒斐她也不肯承认自己心中是有股酸酸的味道,更不愿承认关子昂的挑逗的确让她心荡神驰,噢!她宁愿他仍是那副冰冷如岩石的模样,比较没有杀伤力。
她试着不理会狂乱的心跳,努力回想段语琛的话,好不容易才挤出声音“你和她是不是商业结合?”
必子昂眼中的笑意登时敛去“是谁告诉你的?”
“别管是谁说的,这是真的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期盼看见他摇头否认,但他只是冷冷的开口“这是很寻常的事,没什么好大惊小敝的。”
“没什么好大惊小敝?”舒斐不可思议的瞪视他“如果以后你有了喜欢的人怎么办?”
“如果我有喜欢的人,毕珊也管不着。”
她看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孔,不一会儿,她眼底浮现出泪光。
“你为什么哭呢?”关子昂吃惊的抹去她掉落的泪水。
“我哭,是因为你是我见过最寂寞的人。”
“最寂寞?”
“不是吗?”舒斐忍不住哽咽“乍看之下,你拥有一切,可是,我知道,你其实我完全无法想像你的生活!”
眼泪再次滑落的刹那,她终于惊觉爱情已在她心中萌芽。
任凭她如何否认也无法掩盖事实,在不知不觉中,她早把整颗心交付给这个男人了。
也许是在海里的时候,看见了几乎要将他吞没的寂寞,就在她伸手拉住他的那一刻,她就决定要走进他未来的人生了。
炯亮的黑眸闪过无数复杂的情感,关子昂伸手抹去舒斐脸上的泪水“别哭。”
她反手握住他的大手,泪眼模糊的望着他“把你的寂寞分一半给我。”
“什么?”
“有我陪着你,这样你就不会只有一个人寂寞了。”
必子昂怔忡的望着她半晌,确定那双泪眼里有着极度认真的神情,他心中不禁一震。
“傻瓜!”他笑出声,终于俯身占据她温热的唇。
舒斐颤抖的任由他将她紧紧拥抱。
她记得他说过她差点儿在海里害他断气,她明白那是什么感觉了,因为此时此刻,她也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必子昂的吻是霸道的,像在宣示她只属于他一个人,不但夺走她的呼吸,还掳掠她的心。
“快逃。”片刻后,他突如其来的松开手。
“逃?”她急急喘息,不明所以。
“小敏要你逃,不是吗?”
舒斐双眼发亮,更涨红了脸“我不逃。”
罢才她已经逃过一次,可是事实证明,她仍极度渴望他的拥抱和亲吻,不,应该渴望更多。
而不管是不是梦,不管有多少险阻,她都注定要为他沉沦了。
他的黑眸再次漾出笑意,像洪水般宣泄的柔情几乎将她吞没。
舒斐闭上眼,再次承受他温柔的双唇。
良久,她感到背后传来冰凉的湿意,才发觉她正躺在地板上,而他们已进展到衣衫尽褪的地步。
“天这样会不会太快了?”她羞红脸喘息的问。
“是太慢!”他的吻里带着浓浓的笑意“你第一次压倒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就想这么做了,想知道你是不是全身都是小麦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