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磁神雷到手了?”肯定的语气。
“嗯,大概剑湖宫在里面也出了力,得来全不费工夫。”
“本就是你的机缘,无须多想。”
沉默片刻,薛景纯继续道:“八道雷罡,目前尚余其二……这两口剑,说来与你也有些渊源。”
“啥?和我有什么关系?”对于自己朝夕相处的本命飞剑有什么来历,夏元熙十分好奇。
“秘密。”
“真是小气,你不想说就不要剧透啊……”
“因为辛苦炼制的人是我,直接告诉你总归心有不甘,等到集齐八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了。”
“这次是我人品好,剩下的两道什么大梵光雷,根本就是传说中的东西,要等到猴年马月。”
“期待吗?我口风很松的……如果玄玑撒娇向我请求,说不定我会不小心泄露真相。”薛景纯突然拉过站在他身后为他整理头发的夏元熙,促狭道。
“呵呵,士可杀不可辱……话说这句话我怎么感觉听谁说过?好像是玄幽师兄?”
“……下次他再对你说这种话,无须客气,用飞剑回答即可。”
夏元熙听出了他口吻里的不善,不由得为王诩默默点蜡。
“话说,师兄,我这次还破坏了贪染那小混蛋的阴谋,也总算了解了师兄以前的心情。”
夏元熙直视薛景纯的眼睛,目光澄净如金刚石。
佛门以金刚石喻波若智慧,盖因金刚之体坚固不坏,金刚之相光明普照,金刚之用锐利能断烦恼。此时此刻,薛景纯总觉得,那双只映照他的眼睛洞彻一切,即使经历百劫千生,也不可改其分毫。
“以前,我总觉得只要我逍遥自在,哪管人间洪水滔天。但这次我看到了很多有理想的年轻修士,如果不救他们,过不了多久,那片地方都会成为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天下,只有贪婪无耻的人才能出头。我们昆仑虽然超脱人世之外,但根基仍然在这个世界,如果连土壤都腐烂了,那昆仑以后定然会堕落成名为‘昆仑’,实则与魔门无异的地方!”
夏元熙在修真界各种坊市见过一些记录前辈修士事迹的话本、逸闻等,也曾一时兴起翻过一些,却发现它们无一例外对“司空渊”和“薛景纯”两个名字持否定态度,认为残忍好杀,必定是非因果缠身,不得善终。
以前,她只是单纯觉得这样背负骂名熟视无睹很酷炫而已,但当她真正接触到世界真相的一部分,却对薛景纯和昆仑的众修士感到敬佩。
就像东西宗之战,昆仑把自己搞得元气大伤,封存用生灵炼丹的捷径,并为此放弃了这条可以在修真界登顶的捷径,只为了延缓末法时代到来的时间,其中的果决绝非普通人能够想象的,而薛景纯更是因此断送了自己成就大道的希望。
正因为他们的努力,那些修真界八卦写手才能安安稳稳在自家捣鼓出一篇一篇针砭时弊的文字,对他们评头论足。实际上,二者站的高度都不一样,那些人不过以燕雀之心,妄议鸿鹄之志,简直可笑之极。
“只可惜我晚生了这么多年,不能瞻仰师兄当年的风采。但现在也不算晚,以后我会努力越来越强,从这个世界的棋子变成棋手……因为我喜欢昆仑,还有其他很多很多坚持自己原则的古修门派,我也会用自己的力量,把它们延续下去!”
“所以,这次我也违反了师兄让我独善己身的要求,和左丘伯玉干了一架。我先坦白,不代表我是错的!以后我也会继续这样做很多师兄讨厌的事,但这就是我的‘道’,希望师兄你不要想着左右我的思想和行为,因为那注定是徒劳无功!”
夏元熙豪气干云地向薛景纯作了最霸气的一次“自首”,满以为薛景纯多半又会冷脸,没想到却被他一把拥住了。
薛景纯身量很高,与她交颈拥抱时也是弯下腰,夏元熙感觉像是整个人被嵌入他身体一样。
她听着秋风般缥缈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有时候我也想过,以前做的事究竟有没有意义?但我确信,在看着你的时候,我从未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