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梁恒漫无目的地穿梭在虚空之中,不知又过了多长岁月,他在雾汐里找到了第八十一张画卷,在天河腹里找到第八十二张画卷在阴冷的纪元之风里找到了第九十八张画卷。
梁恒每展开一张画卷,便会被带入另一个相似的虚空,这些画卷好像是一座座传送阵,将他在无数个虚无之地不断的传递着。
一次又一次无有止息的循环重复,梁恒的心早已麻木。
此刻,唯有永不停歇的寻找,才能成为他倔强心念的慰藉。
无穷无尽的黑暗之涯,少年行迹的脚步仍在持续,渐行渐远般飘摇的身影,像是沉浸在流浪渡口,一条被拉长的黑线。
一样的孤独,一样的无家可归。
而此时此刻,黑暗蔓延,阴冷持续,双目所至,遍地冰凉的寂寞席卷而来,犹如岁月的无涯之海一遍遍地拍岸而起,冲刷在梁恒单薄的身躯上。
时间流逝,无有尽头。
即使一袭落拓的身影,也可以吞噬千百个纪元的寒冷。
即使一丝微弱的光芒,也可以照亮一整个虚空的黑暗。
我左眼是十八天外无垠的冷漠,右眼里万年一个漫长的流光。
时间在梦里衰老,岁月在掌心枯萎,一季又一季的轮回盛放着黑色的云霞。
当梁恒停下匆匆脚步,再一次的找到一张画卷时,他的双手已经快抬不起来了。从他裸露手掌的上面,传递出一丝濒死的气息。
梁恒艰难地从一堆乱星石中将画卷刨出,捧在手心。
他看着手中的画卷,嘴唇微微抖动。
“第九十九张画卷了。”
无声的话语,不是不愿说出口,而是说不出来。
无尽岁月里的孤独,已经让他失去了说话的本能。
昊天宗,通灵塔外。
“老夫断定他绝无可能闯过第六层。”黄衣老者望着远处的青塔,嘴里忽然冒出一句掷地有声的话。
“张师兄,你莫非是怕此子闯过第六层,搅了你的赌局,才会这样说的吧!”听见黄衣老者的言论,旁边的银须老者朝其讥讽道。
“哼,若你看过宗门纪要,就不会对老夫刚才说的话妄下评论了。”黄衣老者冷笑一声,颇为不满地开口说道。
“不错,本宗的纪要明确记录了建宗三万年以来,还没有哪一名宗内弟子闯过此塔第六层的记载。”坐在主位上一直沉默的昊天宗掌门韩林蓦然开口,接着他再次望向通灵塔的目光,起了波澜。
“什么?竟有么此事!”
听到掌门说的话,多名管事失声而出。对于他们而言,这件事给他们带来的震惊程度,丝毫不亚于梁恒试炼时的惊人表现。
“掌门师兄总不会诓骗你们吧!想靠一个废材扳回劣势,呵呵,我看你们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黄衣老者冷哼一声,重新坐回了自己位置,其嘴里再次哼起了不知名的小曲。
“你你欺人太甚!”
一束金灿灿的光芒钻进了阴冷的风里,黑衣少年被这股寒风惊醒,蓦地开阖双眼。
梁恒感觉自己做了一个非常漫长的梦,醒来时,他正睡着通灵塔第六层的黑色世界里。
若不是天边一层接着一层的天梯,快速地由上而下浮现而出,这里倒和他梦境的地方,极为相似。
梁恒顺着阶梯,缓缓地向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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