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他只好又退。
这一次,足足退了五步。
到了第五步,他一脚陷在泥地里,已有膝盖深,另一足则已没入土里,直至大腿。
不过,他还算是站稳了。
梁废则完全没退。
他只晃了一晃。
这时候,他已定过神来了,对发生的事,还没弄得很清楚,发现自己中掌、飞身、打人、劈棺、对掌,登时差愕莫已,忍不住向钟诗情大喊道:
“你你──你怎么打人哪──”
话未说完,忽听“咯嚓”一声。
他这才发觉,自己的右臂骨折了一段。
他还未来得及感觉到疼痛,张开了口,还未惊呼出声,那只胳臂“喀嚓”、“喀嚓”两声,又断裂了两处。
由于太过震惊,他终于尖叫起来。
他的尖叫声在风里雨里,分外刺耳怪异。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他只知道自己的臂骨突然断了三截。
然后才感觉到痛。
钟诗情却明白发生什么事。
──蔡般若喝断了她的“隔山神功”所以她才功亏一篑,没能立时打杀陈三!
她虽然没正式跟蔡般若交手,但大家已藉梁废、陈三对了一招。
她已吃了暗亏。
这使得她更愤怒。
她抢身戟指责问:“姓蔡的,枉你还是在武林中有头有面的人物,你到底讲不讲理,要不要面?”
蔡般若好整以暇,只皱了皱眉:“你这句话像在讲理吗?”
钟诗情咧开了大口,呼雾气,用手上的伞尖指著蔡般若:
“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杀陈三?!”
蔡般若依然好暇以整:“大家都是江湖同道,你凭什么说杀便杀?”
钟诗情的手镯玉扣,敲敲叮叮乱响:“他在辱骂我大嫂子,你聋了没听见?”
蔡般若审视著她,像跟小童说话一般的语气:“就算说了些无理话儿,也大可晓之以理,或置之不理,何必动辄就取人性命?”
钟诗情这回气得连头髻上的珠炼琥珀,也一齐乱颤不已:“老匹夫,你竟敢拿本姑娘当孩儿耍?!”手上抄了把伞,伞尖晃颤不已。
那全身穿著新袍铁甲衣的大汉,绰枪一挺,截住蔡般若左后侧。
另一个素衣简服,高皂花脸汉子,手上抄了一支玉珪,即时拦在蔡般若右后方。
一下子,蔡般若左右后三处均不能作寸移。
蔡般若的眼睛又红了,不看其它,只盯住彩伞。
雨里风里,夜里黑里,更红得令人怵目惊心。
只听他沉声喝道:
“干什么?!”
钟诗情“刷”地张开了雨伞。
这伞涂得七彩八色,一旦转动起来,和著她手上的镯子,踝上的铃珰,令人眼花缭乱,目迷神移,并且一步步向蔡般若逼近。
“我们得做完刚才未完的事。”
“什么事?”
“决战。”
蔡般若冷笑:“我可没意思跟你打!”
钟诗情发出一声尖啸,花的一声,头发全在雨中散扬了开来:
“你不打也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