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蒙面人一听水俊浩竟要和他动手,不禁发出一阵阵的“桀桀”怪笑。
笑声刺耳凛人心神,只听得仪范仪蕙两小掩耳不迭。
水俊浩耳闻这等“维维”难听的笑声,也不禁剑眉微微一皱,表面虽是神色依旧,暗中却已凝功蓄势戒备,以防这黑衣蒙面人突然出手袭击,伤害了两小。
“桀桀”怪笑声落,黑衣蒙面人双目陡如两股寒芒冷电地射视着水俊浩,冷冷地说道:
“娃儿,老夫纵横武林一生,数十年来鲜遇敌手,你才多大点年纪,竟也敢要向老夫领教!
水俊浩剑眉双轩地接道:“有志不在年高,阁下年岁虽比在下长了数十年,但在武学功力上却未必见得定能强过在下!”
黑衣蒙面怪人嘿嘿一笑,道:“好一个有志不在年高,就凭这句话,你娃儿一身武学功力定然不同凡响,有着惊人的成就了!”
水俊浩冷傲地道:“哪里,哪里,在下一身武学功力虽然不见得有什么惊人的成就,但也不是任人随便可以欺侮的!”
黑衣蒙面怪人怒道:“老夫欺侮你了么?”水俊浩朗声说道:“阁下想要从在下手里强留下他们二人,这不算是欺侮是什么?”
黑衣蒙面怪人双目陡地一睁,沉声喝道:“娃儿,‘你是何人门下?”
水俊浩道:“无可奉告。”
黑衣蒙面怪人道:“你和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朋友。”
“你认识他们祖父了”
“他们的祖父‘圣手赛华佗’,虽然是名满天下武林的当代神医,但在下既不认识,也从未见过!”
“娃儿,你真不诚实。”
“何以见得?”
“你当面说谎!”
“有说出事实来。”
黑衣蒙面怪人嘿嘿一声冷笑,道:“老夫问你,慕容仲贤刚才来过这里没有?”
水俊浩道:“来过了,怎样?”
黑衣蒙面怪人道:“他既已来过,你竟还说从未见过,岂不是不诚实,明明当面说谎!”
水俊浩道:“但是阁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黑衣蒙面怪人道:“此话怎讲?”
水俊浩微微一笑道:“慕容前辈刚才来此并未现身。”
黑衣蒙面怪人怒声道:“娃儿,你还要说谎巧辩。”
水俊浩正色说道:“事实是如此!”
黑衣蒙面怪人想了想,道:“他既未现身,你又怎知道是谁?”
水俊浩道:“慕客前辈曾以传声功夫和在下说过话。”
“他和你说了些什么?”
“要在下带着二小前往江南去找慕容仪芳。”
“你认识慕容仪芳?”
“不认识。”
“找到慕容仪芳之后呢?”
“慕容前辈要在下同往见他。”
“有事吗?”
“这就非在下所知了,慕容前辈只说和在下有话面谈,要在下千万不可失约。”
黑衣蒙面怪人心中微一沉吟,道:“娃儿,你知道老夫是谁吗?”
水俊浩道:“阁下要是不想说,在下也不一定想要知道。”
黑衣蒙面怪人道:“现在老夫已改变初衷,愿意告诉你了。”
水俊浩道:“那么在下也就愿闻大名。”
黑衣蒙面怪人“咳”了一声,道:“老夫乃‘天地双煞’之一‘地煞’常世洲。”
水俊浩微一拱手,淡淡地道::‘哦!原来是‘地煞’常前辈,在下倒失敬了。”
“天地双煞”乃三十年前,号称武林十大凶人之一,近二十年来极少现迹江湖,但凶威犹在,江湖人物无不闻名色变!
在“地煞”常世洲以为,水俊浩闻听得他的名号之后,必然会惊得变貌变色,骇然无比!哪料出于他意外地,水俊浩只是那么淡淡地,神色从容依旧,毫无一丝惊骇之色,好似从未闻听说过他的名号般。
常世洲忍不住问道:“娃儿,你听说过老夫的名号没有?”
水俊浩淡然地点点头道:“听说过,据说前辈名列三十年前的十大凶人之一,是吗?”
常世洲嘿嘿一笑道:“不错,如以老夫三十年前的性情,你娃儿纵有十个,此刻也都是已横尸就地,丧命老夫掌下了!”
水俊浩笑了笑道:“如此说来,常前辈的性情倒是已经改好很多了。”
常世洲道:“改好很多却倒未必,只是对你娃儿另有原因!”
水俊浩道:“什么原因?”
常世洲道:“老夫因见你娃儿人品俊逸,骨格清奇,相貌英挺不凡,动了爱才之心,所以才不愿对你出手!”
水俊浩微微一笑,道:“在下谢谢了。”
常世洲嘿嘿一笑道:“娃儿,你先且慢谢老夫,老夫虽然不忍对你出手,但是也不会就这样轻轻放过你的!”
水俊浩剑眉微微一轩,道:“你想要怎样?”
常世洲朝他摇摇手道:“你先别紧张,老夫有两个条件,只要你娃儿肯答应一件,便就没有事了!”
水俊浩道:“两个什么条件?你先说来听听看。”
常世洲道:“娃儿,你知道老夫要留下他们两个小娃儿派什么用场吗?”
水俊浩冷冷地道:“你不说,在下怎会知道。”
常世洲嘿嘿一笑道。老夫爱女不幸误为毒物所伤,中毒极深”
水俊浩道:“所以你便想留下他们二小兄妹,作为要挟慕容前辈替你女几治疗伤毒的人质,是吗?”
常世洲道:“老夫只想讨取一粒解毒药丸。”
水俊浩道:“那你为何不去直接找慕容前辈讨取,而竟使用这种劫质要挟,卑鄙无耻的手段呢,!”
常世洲不由尴尬地嘿嘿一笑,道:“不瞒你娃儿说,老夫已直接找慕容老儿讨过了。”
水俊浩道:“可是慕容前辈不肯?”
常世洲忽然轻声一叹,道:“慕容老儿要是肯,老夫也就不会出此下策了!”
水俊浩微一沉吟,道:“以前辈的武功凶名,慕容前辈难道就不畏惧前辈恼羞成怒,恃强夺取吗?”
常世洲“咳”了一声,道:“论武功,老夫自信要比慕容老儿略强半筹,可是”
他话未说完,站立在水俊浩身后的仪蕙忽然小嘴儿一撇,不屑地娇声说道:“呸!真不要脸,凭你这付鬼样子,也敢自说武功会强过我爷爷,真是吹牛!”
常世洲怒声喝道:“小鬼丫头,你想找死么!”
单掌一扬,就待拍出。
水俊浩见状心中不禁失色!他深知“地煞”常世洲既能于三十年前便已名列武林十大凶人之一,其一身武学功力如何,不言可知已臻上乘境界,随便一掌拍出,劲道威势必然有如山涌,沉雄绝伦,猛不可当!
因此他急忙横跨一步,挡在仪蕙的身前,一面提聚起全身功力戒备,一面摇手说道:
“前辈且请息怒!”
可是仪蕙这小丫头却娇躯一扭,竟脱开水俊浩的护卫,两只小手儿往小蛮腰上一叉,瞪着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小瑶鼻儿皱了皱,发出一声轻“嗤”
她有恃无恐地娇声说道:“没有关系,你尽管出手好啦,你打死了我,你就更别想要我爷爷的灵药,你的宝贝女儿就死定了啦!”
水俊浩剑眉不禁一皱,才待发声喝叱仪蕙时,却见“地煞”
常世洲竟已缓缓无力地垂下了扬起的手掌,轻叹了口气,道:“小鬼丫头,算你厉害。”
仪蕙格格一声娇笑道:“老鬼头,你”水俊浩陡地沉声叱喝道:“仪蕙!不准再无礼!”
仪范闻听得水哥哥的叱喝,那里还敢多说什么,小舌头儿一伸,立时住口不语。
水俊浩随即转向“地煞”常世洲笑说道:“小孩儿家不懂得事体礼貌,无礼冒犯之处,尚望勿予介意计较,前辈请继续往下说下去好了。”
常世洲无可奈何的瞪视了仪蕙一眼,继续说道:“慕容老儿是个武林尽知,软硬不吃的臭脾气,弄好了,要他的命他都干,否则,纵然杀了他也休想能够要到他的灵药,何况”语声微微一顿,忽又轻叹了口气,道:“老夫膝下只此爱女,若然无法得到他的灵药,老夫爱女必死”
说到最后,这个一代凶人,语声竟然变得凄怆起来,由此可知,他对他的这位爱女定是爱逾性命了!
水俊浩心中不禁一动,问道:“令爱所中毒伤,难道除了慕容前辈的灵药之外,便无其他药物可救了吗?”
常世洲苦笑了笑道:“灵药虽有,但是放眼当今武林之中,老夫还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人持有这种罕世的灵药!”
水俊浩道:“是一种很珍贵的药么?”
常世洲点点头道:“若不是很珍贵的稀世灵药,凭着老夫的老面子,幕容老儿也不会拒绝,不肯给了!”
水俊浩问道:“但不知是一种什么稀世灵药?慕容前辈的灵药之外,便无其他药物可救了吗?”
常世洲苦笑了笑道:“灵药虽有,但是放眼当今武林之中,老夫还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人持有这种罕世的灵药!”
水俊浩道:“是一种很珍贵的药么?”
常世洲点点头道:“若不是很珍贵的稀世灵药,凭着老夫的老面子,幕容老儿也不会拒绝,不肯给了!”
水俊浩问道:“但不知是一种什么稀世灵药?”
常世洲道:“千年‘雪莲实’。”
“哦!”水俊浩轻“哦”了一声,道:“令爱所中之毒,非它不能解救么?”
常世洲吁声一叹,道:“除了它以外,灵药虽然也有,只是更难寻得!”
水俊浩微一沉吟,问道:“令爱所中的是什么剧毒?”
常世洲倭然地道:“七步金线蛇毒。”
“啊”水俊浩不禁惊“啊”了一声,脱口说道:“七步金线蛇,绝毒无伦,人被咬中一口,不出七步,必死无救!”
常世洲道:“尚幸老夫身边带有一些解毒灵药,虽无解除这种七步金线蛇剧毒的功效,但却可缓阻毒性的蔓延,暂保无碍,十天八天之内不致恶化。”
水俊浩听后,本待想要说什么的,但是话到喉头,却又忍了下去。
只听得常世洲接着又道:“娃儿,现在你该明白了老夫若不出此下策,灵药不但无法到手,老夫爱女也因而必死无救”语声顿了顿,复又接道:“虽然此举一旦传出江湖,老天必将受人讥笑,但是,为了挽救爱女的性命,老夫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水俊浩听得心中不由大是同情的点点头说道:“前辈爱女情切,用心良苦,在下实在不愿批评前辈此举的不当,不过”
说到此处,颇感有点难以措词接说下去,遂即语声一顿,住口不言。
“地煞’常世洲见他突然住口不说下去,似乎已明白他的心意般地向他微笑了笑,双目忽射奇光,灼灼如电地凝注着他的俊脸,语声显得特别和悦的问道:“娃儿,你定过亲事没有?”
这句话,问得太突如其来,也太出人意外。
水俊浩当时不禁愕然一怔!
常世洲接着又道:“娃儿,怎不回答老夫?”
水俊浩剑眉微微一皱,目注常世洲朗声问道:“前辈此间何意?”
常世洲道:“娃儿但请放心,老夫决无恶意。”
水俊浩只得据实答道:“在下尚未定亲。”
常世洲眼中忽然掠过一丝喜色,哈哈一笑,道:“这就更好办了”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娃儿,老夫意欲将爱女许配与你,如何?”
水俊浩万想不到常世洲竟于此时此际提出婚姻的问题来,心中不由一怔,颇感有点窘迫地道:“这个”
常世洲补充地接道:“这便是老夫所说的两个条件之一。”
水浚浩心念一动,道:“请问另一个条件?”
常世洲双目陡地一瞪,道:“先回答老夫这第一个条件,怎么样?”
水俊浩微一沉吟,问道:“前辈何以会突生此念的?”
常世洲道:“此中原因很多。”
水俊浩道:“在下愿闻其详。”
常世洲嘿嘿一笑,道:“老夫已十多年未履江湖,此番本是为爱女的终身大事乃才重出,只因老夫的择婿条件很苛很高,所以两个月以来,走遍了西南半壁,竟没有遇见一个合乎理想的人选”
水俊浩问道:“前辈的择婿条件是怎样的苛高法?”
常世洲道:“必须人品武功均属上乘。”
水俊浩摇摇头道:“这样的人选实在太难找了!”
常世洲嘿嘿一笑道:“苍天毕竟不负苦心人。”
水俊浩道:“在下自问与前辈的条件相差甚远!”
常世洲道:“娃儿不必自谦,老夫老眼不花,已认定除你娃儿之外不作第二人想。”
水俊浩剑眉深锁地道:“承蒙前辈如此宠爱,在下实感荣幸,只是”
不待水俊浩话完,常世洲立即接着说道:“娃儿,不要只是,但是的了,老夫之所以如此决定,此中实在还另有一层更大的理由!”
“什么更大的理由?”
“老夫爱女身中剧毒,命在垂危!”
“这个在下知道。”
“非千年‘雪莲实’无法解救。”
水俊浩心中忽然一动,说道:“前辈是想藉此要在下去向慕容老前辈讨取‘雪莲实”?”
常世洲嘿嘿一笑道:“不错,慕容老儿既放心把孙女托付于你,带着他们往江南去找慕容仪芳那小妞儿,并要你同往见他,对你显有非常契重之意,老夫将爱女许配与你,便是你的妻子,慕容老儿爱屋及乌,岂会袖手旁观,见死不救”
水俊浩脸色勃然一变!沉声说道:“前辈是想利用在下?”
常世洲正容说道:“娃儿休生误会,老夫为救爱女的性命,虽有不择手段之心,但是尚还不致于拿爱女的终身大事当作儿戏!”
水俊浩治色稍露地道:“前辈言语前后诸多矛盾,在下实在有点弄不清楚这究竟是条件?还是择婿?”
常世洲道:“两者都是。”
水田治脸色修地一沉,朗声说道:“现在在下正式答复前辈,若是条件,在下不惯受人要挟。若是择婿,在下也不愿在这等气氛下答应!”
常世洲道:“这等说来,你是不肯答应了?”
水俊浩道:“不错,婚姻大事,有关终身幸福,岂能随便盲目答应。”
常世洲道:“你娃儿的意思是恐怕老夫的爱女容貌丑陋,资质愚笨,配不上你么?”
水俊浩道:“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谁也不愿娶一个无貌痴女为妻。”
常世洲哈哈一笑道:“此事你娃儿大可放心,并不是老夫自夸,老夫爱女的容貌,虽说不上倾国倾城,国色天香确可当之无愧;论武功,已尽得老夫真传;论性情,温柔善良,配你娃儿,决不至于辱没了你,说得上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双!
”
水俊浩剑眉紧皱地道:“但是在下”
常世洲不待他说下去,竟又接着嘿嘿一笑,说道:“你是不是要当面看过才肯相信?”
水俊浩道:“在下倒并非这个意思!”
常世洲道:“那么你是什么意思?”
水俊浩缓缓说道:“婚姻大事,应该出于男欢女爱,双方情愿,似乎不应该出于强迫!”
常世洲怒道:“难道要老夫跪下求你娃儿!”
水俊浩冷冷地说道:“在下并无此意”
语声一顿,沉声接道:“前辈纵然跪下相求,在下也不会答应!”
常世洲厉声说道:“娃儿,你当真不答应么?”
水俊浩道:“在下实在无法从命!”
“将来你可别后悔!”
“决不后悔!”
“好,现在你静听老夫的第二个条件吧!”
“在下洗耳恭听。”
“留下他们两个娃儿给老夫!”
“办不到!”
“你是想逼使老夫出手!”
“前辈如果定要出手,在下自当奉陪!”
常世洲嘿嘿一声怪笑道:“娃儿,你自信能接得住老夫几招?”
水俊浩剑眉微轩,朗声道:“三百招绝无问题。”
常世洲“桀桀”一声大笑道:“娃儿,你的口气实在狂妄得可爱,老夫认为,别说是三百招,只怕连三十招你娃儿都不可能接得下来。”
水俊浩淡然-笑道:“我们便以三十招一搏胜负如何?”
常世洲一声嘿嘿道:“可以,不过老夫认为我们这场三十招之搏,必须附带上一点赌注条件,作为胜负的彩头,方才有意思,你意下如何?”
水俊浩笑道:“你可是认为你三十招内必胜?”
常世洲道:“你娃儿神光内蕴,深藏不露,虽然是分明身怀奇技绝学,内家功夫已臻上乘之象,但是老夫自信还能在三十招内胜你!”
水俊浩剑眉挑了挑,道:“在下若然落败,便替你向慕容前辈讨取救治令爱的解药,怎么样?这赌注彩头满意不?”
他已知常世洲提出赌注彩头的心意,特意直截了当地说出。
常世洲嘿嘿一笑道:“娃儿,你的心思实在敏捷精灵”
语声一顿,接道:“老夫的心意还要再加上一点彩头。”
水俊浩双目一瞪,道:“在下的一颗六阳魁首,如何?”
常世洲摇摇头道:“没有那样的必要。”
水俊浩道:“你想要什么?”
常世洲沉声说道:“答应老夫的婚事。”
水俊浩微一沉吟,点点头道:“你如是落败了呢?”
常世洲道:“随你娃儿怎样,如何?”
水俊浩语声锵锵地说道:“听从在下的命令,怎样?”
常世洲目光灼灼的注视着水俊浩的俊脸稍顷,点点头道:“好!我们就此一言为定!”
水俊浩微微一笑,又道:“关于令爱所中的剧毒,你只管放心好了,‘七步金线蛇’虽然绝毒无伦,在下还有解救之药,不管搏斗的胜负如何,在下均必”说至此处,心念忽然一动,探手入怀取出一粒龙眼大小般药九,道:“这粒药丸,不但可解令爱体内的剧毒,并且如以内功真力替令爱打通全身经脉,使药力发挥到极限,足可平增二十年的内功修为,现在我便把它先交给你,接着!”
说完,微一扬手,药丸顿然脱手朝常世洲经去!
常世洲有点半信半疑的伸手接住药九,一看之下,心中不由猛然一震!双目突的奇光地打量了才俊浩稍顷,竟施展传音人密的功夫,说道:“琼楼玉宇。”
水俊浩颇感意外地微微一怔,旋即俊脸一片神光湛然,传音答道:“寒处更寒!”
常世洲突然跨前两步,躬身说道:“常世洲恭聆谕令。”
水俊浩微一摆手,问道:“前辈位居第几?”
常世洲答道:“第五,老朽不敢当受如此称呼,请直呼老朽的姓名好了。”
水俊浩笑了笑道:“我们的搏斗赌约还要履行吗?”
常世洲垂首说道:“请上座原谅老朽无知冒渎之过。”
水俊浩摆摆手道:“不知者不罪。”语声略顿,接道:“赌约可以取消,但是三十招之搏,仍必须履行。”
常世洲嗫嚅地说道:“老朽不敢。”
水俊浩微微一笑,道:“不必客气了,我知道你表面虽甚谦恭,内心实颇不服,并且还怀有不少的疑问,只不过是不便表露出采而已,对不对?”
常世洲不由暗暗一凛!道:“这个”心念微微一动,说道:“老朽心中确实有点怀疑,不知当不当问?”
水俊浩点点头道:“可以,但必须在三十招之搏以后。”
常世洲道:“上座既然定要如此,老朽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水俊浩淡淡地道:“你出手吧。”
常世洲闻言,也就不再多作客气,口中道了声:“有僭!”
身如鬼魅飘闪,倏已欺近水俊浩身前,探臂伸掌拍打水俊浩胸窝,同时左掌后出却先至,骄指如前,点向水俊浩右肩“肩井”穴。
的确不愧三十年前武林的一代凶人,出手招式不但快疾如电,而且沉稳异常,极见火候不凡。
水俊浩在“女王城”中十年埋首苦练,虽已尽得“女王城”
绝世奇学,一身武学功力均已臻达上乘,但一见常世洲恍如鬼魁的身法,出手如电的沉稳招式,心下也不禁微生警惕,不敢大意怠慢轻敌!
但闻他口中一声冷笑,身形微侧,避招出掌,双手竟是擒拿散手,扣拿常世洲的臂肘腕脉。他出手虽然只是擒拿散手,但招式奇诡怪异非常,所出的方位也大异武学常规,出人意表。
常世洲心中不禁骇然一惊!双手急连变换了好几种招式,方能脱出水俊浩这怪异绝伦的一招擒拿散手之下!
只听水俊浩一声轻笑道:“你能脱出这一招双式之下,足见你确实不凡,不愧位居第五,现在我将放手抢攻,你得多加小心了!”
话声中,双手翻飞,已经展开了一轮诡怪罕绝无伦的快攻。表面看来,似乎仍是擒拿散手招法,其实指朝掌拍兼备,暗含无穷的变化奥妙,而且出手方位及攻取的部位,莫不大违武学常规,怪异无比,令人防不胜防,捉摸不定,手足无措!
常世洲当下也立即展开一身精绝之学,敛气凝神的小心应付,避招还攻,尽出全力,争制先机!
这一场搏战,虽然非是拚命之斗,双方都只用丁五成左右的真力,威力并不见得怎样的惊人,而且彼此都不待招式用老,一触即分。但其声势之凌厉,招式之奇妙,实颇令人目眩神摇,叹为观止。
慕容仪范、仪蕙二兄妹,站立在距离三丈开外之处,四只乌黑明亮的大眼睛,紧张地凝注着二人搏斗的情形。
二小兄妹虽系武林名家之后,幼经调教,武学造诣颇具火候,但年纪毕竟太小,像水俊浩和常世洲这等武林绝顶高手拚斗之际,他们除了仅能看得出二人的身形之外,招式情形如何,怎能看得清楚!
水俊浩的武功如此高强,二小兄妹心中既惊奇又高兴,他们虽看不出二人搏斗的招式情形如何,不过,他们的小心眼中,却都有着一个坚定的信念,水哥哥决不会落败的!
双方招式,均是以快攻快,稍沾即止,一合倏分。转眼之阅,已近二十招数。
在将近二十招的搏斗之中,常世洲虽已尽展一身精绝之学,倾力抢攻,争制先机,但是依然被迫落在下风!
有时眼看明明将占优势,可是水俊浩突然使出一招怪招,迫得他不是挪身闪避,便是赶急收招自救,因而竟又落处劣势!
这时,他已是越打越心惊!
突然陡闻水俊浩一声轻叱道:“着!”
常世洲只觉得眼前掌影一闪,直奔他左肩击来。他急忙偏身闪避时,竟已不及,水俊浩的一只手掌已平击在他的左肩上。
这一掌,虽然并不重,但常世洲也止不住身形一晃,跟跄地后退了一个大步!
胜负既分,常世洲心中已是无法不服,立时双手一垂,躬身恭敬地说道:“上座武学深奥,老朽万万不是敌手。”
水俊浩微微一笑道:“好了,你心中有什么疑点,可以发问了。”
常世洲“咳”了一声道:“请问上座号位?”
水俊浩正容说道:“银二。”
常世洲听得心中不由悚然一震,暗道:“金一银二,乃教中权威至上的人物,连教内属下都从未见过,怎会如此单独出现江湖,又怎会是个”
他暗忖未已,只听水俊浩忽然一声朗笑道:“常世洲,你不要胡思乱想的猜疑了,本座是其中唯一的例外,现在你还是赶快去救你的女儿要紧!”
常世洲心中虽然仍感怀疑,但是闻听水俊浩这么一说,自是不便再说什么,只得垂手恭敬地说道:“老朽遵命。”
说罢,躬身一礼,转身飞驰而去。
。
翌日,水俊浩在梁山县购买了-一匹健马,给慕容仪范、仪蕙二小兄妹乘坐代步。
沿路上,仪蕙虽然顽皮淘气,但纯是小孩儿家的天真活泼,并不惹人嫌恶。她的一张小嘴儿又非常的甜,一路上水哥哥长水哥哥短地叫个不停,像一只吱吱喳喳的小鸟儿似的向水俊浩问东问西,亲热得不得了,使水俊浩打从心底对她生起了无比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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