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那人袍袖一卷,已将剑势带到一旁,抢步而上,直奔桌前。凌泰迎面一掌拍出,那人一手将桌上璞玉抢在手中,单手迎上,嘭的一声,凌泰退后两步。
那人轻咦一声,不再耽搁,双足点地,向屋外跃出。唐知节匆忙扬手,数枚毒蒺藜脱手而出,未等其破片散开,那人大袖舒卷,将毒蒺藜尽皆笼进袖中,甩手一震,只听袖中噼啪一阵脆响,几十枚碎片坠落于地。
“天下第一庄,不过尔尔。”不屑一笑,那人纵身而起,转眼飞出高墙。“贼子,哪里走?”那块璞玉是唐知节全部希望,岂能任人夺走,当下也不顾其他,尾随而去。须臾之间,那灰衣人避剑,抢玉,对掌,震碎毒蒺藜几乎一气呵成,众人竟连他的真容也未曾看清。
方旭皱眉道:“凌兄,有如此武功高强之人来夺,可见那物并不简单,其中会不会真有隐情?”凌安双眉紧攒“方兄言之有理,我也忧心其事。”
突然一个庄丁快步上来禀告“二老爷,天幽帮总护法左冲前来拜庄。”又一个庄丁慌慌张张跑了过来“青衣楼总楼主陈士元前来拜庄。”
凌泰放声大笑,许是牵动肺气,随后又大声咳嗽了几声“自家父仙逝,凌家庄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吩咐一声“大开庄门,迎接贵客。”
唐知节发足狂追,前方人影不疾不徐,总是与他保持十数丈距离,让他还保持着一线希望。到至一片荒野,灰影停下脚步,待到唐知节追到近前,冷冷道:“你是唐门中人?”
唐知节呼呼喘气“知道就好,唐门复仇,不死不休,识相的把玉珏还给我,此事便可一笔揭过。”唐知节情急之下没有细想,现在才想到自己与人武功相差太多,指望唐门名号能让来人有些忌惮。
那人哈哈大笑“我在庄中不便杀人,是担心坏了少主的谋划,既然你小子追了出来,老夫便与你了了阴山的旧账。”
“阴山?你是谁?”阴山与唐门有关的唯有五十余年前的那场武林浩劫,唐知节骇然问道,那人转过身来,是一银须白发的慈祥老者“唐四,可识得老夫?”
“你是梅神医?”唐门用毒杀人,梅家庄解毒救人,唐知节还真和这位杏林国手打过几次交道。“神医?错了。”梅退之连连摇头,高声吟道:“悬壶难济苍生苦,回春未救自家身。梅落繁枝千万片,惊煞前朝秦越人。”
“圣手魔医梅惊鹊!”唐知节怪叫一声,倏忽而退。“还走得了么?”梅退之呵呵一乐,如影随形,紧跟而上。唐知节再不藏私,双手连挥,空中各色暗器飞舞,如暴雨倾盆,分四十六个方位笼罩梅退之。
“好一个满天花雨。”梅退之不退反进,不见如何动作,一身宽袍已然在手,恍如磨盘般抖动旋转,只见一团黑影霍然临近,唐知节瞳孔陡地放大,发出了一声惨叫。凌家庄内,群豪毕至。天幽帮来人不多。
除了左冲和地幽二堂主及剩下的六位护法,只有三十余名帮众。青衣楼却声势浩大,众楼主及各自麾下舵主帮众上百人众星捧月般簇拥着陈士元入内。
凌泰站在堂前,面对院中群豪,不卑不亢道:“凌某自问和青衣楼与天幽帮都没什么交情,不知诸位大驾光临有何指教?”陈士元自重身份,左冲可不顾忌“凌兄明知故问,吾等此来只为日月精魄。”
“凌某要是不交呢?”“那今日就少不得血洗凌家庄。”一个威严声音响起,牟斌率领数十名锦衣卫堂皇而入。凌泰皱了皱眉,今日对手来的越来越多,属实麻烦,示意可人等不会武功的女眷退入后宅,朗声道:“凌家庄声威虽不及以前,可也容不得人来撒野。”一声令下,几十庄丁持械涌进。
陈士元看了场中一圈,一挥手“动手。”数百人立即混战一起,几方势力纠结,敌中有我,我中有敌,厮杀一处。可人、遥岑与展青丝躲入后堂。“可人姑娘,强敌来袭,你的东西需要妥善保管。”
展青丝提醒道。可人觉得有理,又想万一混战中莫再损了凌安骨灰,便从中取出日月精魄想找一妥善之处收藏,急切间却又不知何处安全,急得在房中跺脚。
“小姑娘,把东西交给我,不会难为你们。”一个跛脚驼子从佛堂帷幔中转出,看着驼子手中的独脚铜人,卫遥岑蹙眉道:“青衣楼第五楼楼主铁背驼龙史百岁。”
“小姑娘倒是有几分见识,乖乖交出来吧。”史百岁狞笑着伸手向可人怀中抓去。忽听耳后生风,史百岁人虽驼,身手却不慢,一拧身,让过偷袭的一柄宝剑,细看来人五十开外,双眼深陷,瘦骨嶙峋。
“陆一舟,你他娘找死。”看来二人也是旧相识,史百岁摆起独脚铜人就向那人头顶砸去。见二人纠缠在一起,可人三人快步走出,刚到庭院迎面却是一个手持流星锤的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