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府勋贵,京营将领皆有此行,不胜枚举。”刘瑾奏道。“总有人带头吧,谁人居多?”不管那人是谁,朱厚照真的想杀一儆百了。
刘瑾偷看了皇上一眼,喏喏不言。“说!”朱厚照加重语气。“弘治六年,先帝曾令三大营及团营官军修建昌国公与仙游公主陵墓”刘瑾一句话便让朱厚照发不出火来,自个儿老爹让人修的自己外公和姑姑的墓,还能怎么着“还有么?”朱厚照语气缓了缓。
“弘治十年,调一万将士修万春宫,京营军士八千为金太夫人修建府邸,五千人修神乐观,三千人修城楼,另调集一万军士采集柴薪”
“另在太后原籍修建崇真宫”朱厚照已经彻底没了脾气“好了,不要说了。”小皇帝头疼地捂着脑袋,子不言父过,这锅只能自己背了,前事已不可追,只有后事弥补,朱厚照心中打定主意“刘瑾”
“奴婢在。”刘瑾应声。“朕打算在大内操练军中锐卒,以强军威。”朱厚照涨红小脸,紧握拳头沉声道。“陛下要开内操?”刘瑾与丁寿对视一眼,惊道。
“不错,既然五府六部不愿操演,那只有朕亲自来了。”朱厚照挥了挥拳头“就在西苑豹房建造军舍,以供演军之需。”豹房!丁寿耳朵竖了起来。
历史上大明鼎鼎的名称出现了,朱厚照的荒淫无道都是和豹房挂钩的,什么里面充满珍禽异兽,奇珍异宝,地下密室有如迷宫,美女成群,皇帝没事就大被同眠,和身边亲信玩个群p啥的,这事想想二爷心中就有些小激动。
谁知刘瑾并不配合,老脸上的五官都要皱在一起了“陛下,构建内操所需屋舍至少需银二十万两,内库实在拿不出这笔钱。”
注:方进督团营时,与瑾同事。一日操毕,忽呼三校前,各杖数十。瑾请其故,进出权贵请托书示之。瑾阳称善,心不喜。
不是吧老刘,堂堂内府掌印连个二十万两都凑不出来,你太失职了吧,眼看自己可以和小皇帝开轰趴的机会要溜走了,丁寿心中怨念满满。
“年初三边总制杨一清请筑边墙,大发帑金数十万,而今内库空虚,无银可用。”刘瑾郑重言道。和丁寿想的不一样。
被黑了几百年的大明内库,可不是只给老朱家做开销的,而且打根儿上讲,大明内库才是根红苗正的正经出身。大明立国之初,朱元璋设立内十二库,整个大明朝的支出都是由内库负责“人君以四海为家,固天下之财为天下之用,何以公私之别?”
朱八八认为天下为公,积为天下所用,所以再设立什么国库就纯属多余,当然大清朝对这话有自己的认识,既然四海为家,拿了天下之财为自己修园子也是天经地义,不分彼此。
文官们跳脚骂大明皇帝内库聚敛,可真把内十二库的承运库单拎出来做为皇帝小金库这事,可是文官先提出来的。
正统初,副都御使周铨、户部尚书黄福等先后奏请,将江南夏税秋粮四百万石折银一百万两,作为“金花银”解往内承运库,这笔银子理论上皇帝只要为京城武官支付十余万两的俸禄,其他的您就自个儿开销吧。既然皇帝有了零花钱了,户部的太仓银库就在正统七年理所当然的成立了。
原来内库所辖的盐课、关税等等统统纳入太仓,甚至籍没家财、援例上纳等,照单全收,丁龄为自家弟弟纳的那个监生所交银子,一样是进了户部。
当然偌大一个大明朝,收入绝不止内库和太仓,太仆寺的常盈库、工部节慎库、光禄寺和南京户部的银库,也都是明代国库的组成部分,不过“铁路警察,各管一段”彼此互不隶属,也不听你户部的吆喝。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大明朝银库分家,两边都觉得自己吃亏,朝臣以户部空虚,国用不足,经常要请发内帑。
皇帝开销增多,钱不够花,要从太仓银库拿钱,互相不对眼。第一个从太仓银库挖出银子来的是明史中那位糊涂天子朱见深。
不过这位爷也不含糊,成化二十年陕西、山西、河南旱灾,他除了免税外一次就发内帑二十五万赈济灾民,翻开明实录就会发现,常常有记载某皇帝大发帑金如何,或是赈灾或是兵饷或是平抑粮价,这些皇帝中有被记成怠政的,也有说昏君的,基本都没留下什么好话。成化帝就不说了。
接手一个烂摊子,在位二十三年,抚流民,平瑶乱,收复河套,建州犁庭,顺带还把蒙古汗庭给端了。明史里除了个人生活的妇寺之祸实在编不出什么花样来,只能来个类推:“成化以来,号为太平无事,而晏安则易耽怠玩,富盛则渐启骄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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