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逗我?”丁寿用袖子擦拭嘴角。“方某不善与人玩笑。”丁寿看着方未然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作伪,哭笑不得道:“怎么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江湖传闻孙大少出生不久,老龙王孙一波请了一位异人为儿子相面,那位江湖异人说孙大少五行火盛,若不起个女人名字冲缓,怕是活不过三十三岁,据说孙一波当时正在看三国到了”过江招亲“那一段,便顺嘴给起了这个名字。”
“这儿子是亲生的么,太随意了吧。”丁寿大乐“这名字起得有功效么?”“倒是有一些,好多人怀疑孙尚香怕是活不过二十三岁。”方未然的脸上也浮起几分笑意。“这是为何?”丁寿好奇。
“江湖中大多粗豪之辈,听了孙大少的名号难免笑上几句,再有嘴损的说话就更难听了,孙大少今年不过二十出头,为这事和人拔刀相向已不知多少次了。”丁寿仰头看着房顶“这都一帮什么人啊”
龙王门的画舫五彩斑驳,美轮美奂,画舫之内,酒席正酣。孙尚香五官清秀,只是一双剑眉,又黑又浓,眉头低凑,眉尾上扬,平添了几分戾气。
此时他笑对怀中的两个美人道:“依你们看来,这武林四公子谁人可称第一?”“那还用说么,肯定是沈公子了。”依偎在孙尚香身侧的一个艳丽女子说道。“哦,小丁香此话从何来?”孙尚香拍着女子娇嫩的脸蛋问道。
这女子是翠芳斋的名妓丁香,闻言嫣然一笑“那沈公子是孙大少的莫逆之交,妾身爱屋及乌,当然推崇于他咯。”孙尚香一把将女子推开“因人言事,话不由衷。”
转对另一侧的妖媚女子问道:“海棠,你喜欢哪一个?”另一侧的红倌人海棠姑娘掩唇轻笑“奴家说啊,还是喜欢沈公子。”“哦?那可要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哟。”孙尚香嘻嘻笑道。
海棠嫣然一笑“奴家早闻沈公子年少多金,对女人家最是大方,当年游船瘦西湖,同船的姐妹们嚷着要看水泛金波,他就着人抬来了几筐金叶子,直丢得姐妹们手酸臂软,才尽兴而归。”
孙尚香轻叹口气“唉,肤浅,不过倒也说出些道道。”随即对酒桌对面的人笑道:“易堂主,你说呢。”
易堂主年约五旬,两鬓微白,两绺又细又长的胡须从厚厚的嘴唇两边垂下,仿佛两只鱼须不停抖动,他略微思索番便道:“这可不好说,四位公子,各有所长。”
“那就一一分说,反正今夜长着呢。”孙尚香各自刮了两女吹弹可破的小脸蛋一下。“慕容世家素来执江南武林牛耳,近年来姑苏慕容虽说人丁凋零,可悲歌公子慕容戚一手惊鸿剑法出神入化,慕容家”斗转参横“更是武林一绝,凤阳府徒手击杀淮南四霸,一人一剑挑战云岭七雄,都是江南武林传诵一时的佳话。”
孙尚香由着丁香樱唇度了一口酒,笑道:“一剑挑七雄,双掌毙四霸,也的确够他吹一辈子的。”
“别情公子萧离出身长安萧家,乃刀圣萧逸轩嫡孙,据说春风快意刀已得萧老前辈亲传,万马堂横行西北二十余年,被萧离一夜间挑了六处山寨,总瓢把子马行空更被一招”飞花逐人香“取了项上人头。”
孙尚香叹了口气“要说武功,萧别情与慕容悲歌确有独到之处,可一个为了女人终日愁眉不展,早生华发,另一个又不知何故意志消沉,醉饮中山,真是丢尽了四大公子的颜面。”易堂主不由笑了。
“那要论风流多情,自当属沈惜花了,沈公子可谓郎君领袖,浪子班头,风月场中的翘楚。”
孙尚香如何听不出易堂主话里的揶揄,苦笑道:“我这位沈大哥啊,要说当年我还真佩服他,为搏美人一笑千金不惜,听闻苗女多情,更是深入苗疆,连五毒教圣地毒龙潭都敢去闯,真有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浪子气概,可如今呢”
仰脖喝了一杯闷酒,孙尚香郁闷道:“风流之心犹在,胆子却没了,你说他想不开成哪门子亲啊,娶就娶吧,偏偏娶了韩江雪这个母老虎”易堂主连忙阻止“少门主,慎言,隔墙有耳。”
孙尚香陡然警醒,心有余悸地四下张望一番,还是没忍住悄声道:“弄到现在出来喝一次花酒,和做贼一样,你说韩家这娘”
易堂主连忙插话,极力掩饰地重重咳了一声,大声道:“如此说来,少门主推崇的是成都的南宫无忧咯,嗯,想当年南宫欢独闯酆都地狱门,杀川东六鬼,也是武林年轻一辈中的翘楚人物。”
孙尚香一拍大腿“没错,南宫家一门五杰,南宫欢青出于蓝,不过公子爷我敬佩的是他的潇洒不羁,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海棠姑娘媚眼流波“孙大少说的是那位”青衫白马过小桥,三千红粉魂欲销“的无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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