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歪头盈盈一笑,一番精灵顽皮之相“方捕头,不知妙善所言可是?”“峨眉七妙说出的话自然是板上钉钉没跑了。”
方未然呵呵大笑“不知几位师太身体可好,方某俗务繁忙,未能亲赴峨眉拜会,还请尊师等几位前辈宽恩恕罪。”“两位师伯身子都还康健,只是师父她老人家我也有些时日未见。”
“哦?”方未然心中疑惑,有心打听却又不是时候,对身后众捕快道:“这位是峨眉静因师太门下高足,千手芙蓉窦妙善窦女侠,还不过来拜会。”
窦三宝众人上前施礼,方未然又打量武当派这位男子,剑眉朗目,面如冠玉,英气逼人,手中三尺青锋犹如一泓清水般明亮耀眼。“卓师兄,这位便是六扇门总捕铁面无私方未然方捕头。”窦妙善在一旁介绍道:“方捕头,这位是”
“容方某一猜,若方某人眼力不差,尊驾想必就是武当绝尘道长的得意弟子,武当后起之秀,江湖人称玉面郎君卓不群的可是?”“噢?方捕头从何得知?”卓不群剑眉轻扬。
“纵然方某眼拙,不识得这手炉火纯青的柔云剑法,也该识得卓少侠这把”秋露“呀。”低首凝视手中的一泓秋水,卓不群自得一笑,收剑入鞘,欠身施礼道:“适才卓某多有冒犯,还请方捕头恕罪。”
方未然连称不敢当“一场误会而已,足见卓少侠性情中人,侠肝义胆,武当后继有人。”老江湖的几句奉承,立即让卓不群大生好感,颇有亲近之意。
“二位少年才俊何故到了这新安江畔?”方未然好奇问道,武当在湖广,峨眉在四川,怎么都晃荡到南直隶来了。
“我等俱是奉师命赴秦溪山为名剑山庄李庄主贺寿,途中偶遇,结伴而往。”窦妙善笑道,随即蹙眉“方捕头,这些尸体是”“说来话长。”方未然无奈苦笑,才要简明扼要述说一番,忽听丛林树枝簌簌乱响,有不少人走了过来。
“老方,你这帮人钻得倒还挺远,差点就找不到了,吃了没有啊,我给你们带来些热食,哎哟,这怎么还多了新人啦!嘿嘿,姑娘,请问芳名啊,家在哪儿啊,有意中人没有”
“呛啷”一声,秋露出鞘。幽幽密林之中,丁寿摸着下巴打量着地上尸体。卓不群眼神不善地盯着他,窦妙善倒是睁着好奇的大眼睛来回打量着这群人。
丁寿轻咳一声,向身后草地瞥了一眼。一名锦衣卫心领神会,四肢着地跪伏下去,丁寿斗篷一甩,端端正正坐在了手下背上。卓不群微不可察地轻哼一声,不屑的眼神转向了别处。丁寿装作没看见“方大捕头,这线索可是又断了?”
“谈不上断掉。”方未然轻轻摇头“贼人在此处灭口,想来是不再需人驾驭舟楫,藏身之处应就在此附近。”透过林阴,丁寿指着江畔起伏连绵的数十个山头“你这”附近“也太随便了吧?”
方未然不禁赧颜“说不得劳烦缇帅帮忙。”方大捕头已经想开了,反正请丁寿帮忙也不是第一次,张嘴求人总比一脑袋扎进深山里要省事得多。
“算你识相,二爷就等你张嘴了。”丁寿打了个响指“把人带上来。”王直随着一名锦衣卫来到场中,规规矩矩向丁寿行了礼。丁寿点头,转对方未然道:“寻了个地里鬼,恰好还是个漏网之鱼。哎,小子,给看看,这些倒霉蛋可是你那帮同伙?”
王直看见掩埋了一半的尸体时便是脸色大变,此时面色难看地点点头。“这附近可有什么藏身之处?”方未然急声问道。
王直不答,直瞅丁寿,见丁寿点头才回道:“新安江两畔虽山势连绵,却都低矮不名,林间可供藏身之处不多,不过”“不过什么,直说。”丁寿有些不满。
“江畔山中莫名有许多古怪石窟,大小不等,交错纵横,小人幼年还曾到其中的几个玩耍过几次,不过近年常听说有人在附近失踪,山民都说其中闹鬼,再也无人靠近。”
“怕是有人装神弄鬼吧。”丁寿哂笑,吩咐道:“去徽州百户所调人搜洞。”“老爷且慢,”王直阻止道:“山中石窟众多,本地人也不能尽知,且有的石窟内错综复杂,洞中套洞,也不知其中是否相通,若是贸然搜山,怕会打草惊蛇。”王直道。
“嗯,想得周全。”丁寿点头,起身示意王直随他走到一边远处。“你说实话,当初扒了银子是想着怎么脱身?”丁寿问道。王直神色犹疑,呐呐不言。“说吧,你是我的人,只要不反水,爷们会罩着你的。”丁寿循循善诱。
“小人寻思,对方既失了银子,事情又留了首尾,必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打算找两个身材相近的人宰了,花了他们的脸,在身边扔下几锭银子,伪装成分赃不均,自相残杀的样子糊弄过去。”王直一边说着。